戚冉冉疑惑地看向冥虚意识，“因为你想选我当继任神？”
“因为你的经历和燕毅然差不多。”冥虚意识认真地看戚冉冉，“你同样小时候多坎坷，但你却没长歪过。”
“我以前一直觉得燕毅然会变成后来那副样子，与他小时候的经历有关，现在却觉得我错了。”
“该长成好孩子的人，不管经历了什么，依旧都会是善良的样子。”
“那些从心底里便是黑暗的孩子，哪怕给他们阳光和温暖，他们也永远不会长成大树。”
戚冉冉轻轻蹙眉，并不知道燕毅然的过去都经历什么，她只说道：“我之所以没长歪，是因为有帮我撑起一片小天地的爹爹，也有赠我窝窝头的赵婆婆，还有教我所有、护我周全的严牟冀。”
“我的人生并没有悲惨，小时候那几年的反差待遇对我来说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如今回忆起来也只会觉得‘哦、原来我小时候有过那么一段时间啊’还挺神奇的。”
戚冉冉并不是一个揪着过去不放的人，戚家该得到的报应也得到了，而她的人生也早早走向了不同轨道。
现在的她是戚家所有人拍马都不及的尊上大人，她的眼睛早已看不到他们，而他们永远只有仰望她的份儿。
“冉冉，你真的是命定神女。”冥虚意识深深看着戚冉冉，忽然很后悔，“如果我早一些出现在你面前，你是不是就会答应继承冥虚大陆了？”
“在你和严牟冀遇见之前，如果你先遇见了我，你就会是下一任冥虚之神吧？”
“也许吧。”戚冉冉摊手，并没有否认冥虚意识，毕竟遇见严牟冀之前她过得很不好，还是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初学者，若是冥虚意识出现在她面前，她肯定会同意。
“但遇见你后，我的人生轨迹也会改变，也许我会比现在更厉害一点，也许还会不如现在，或者因为掌控不了力量带来身份、地位变化，而自鸣得意起来，然后被众多修炼者一起消灭了，那种事谁都说不准。”
“但我很庆幸，我能在小时候遇见严牟冀，遇见他是我每每想起来，都觉得是花光了一生运气的事。”
戚冉冉轻轻地笑了一下，视线落在严牟冀身上。
严牟冀一直都注视着她，只要她转头看他，他的目光永远都在她身上。
两人视线相接，甜蜜、幸福和满满的信任全出现在对方眼里。
四周似乎只剩他们两个人，让他们目光久久地黏在一起。
冥虚意识地嘴角抽了抽，他极力忍耐，仍是没忍住说：“你们俩真的是……一点都不在乎别人的感受吗？”
孩子都生了，怎么反而更腻歪起来？
连他这个冥虚意识都看不下去了。
严牟冀：“冥虚意识，似乎不能用‘别人’这个称呼吧？”
“冒昧地说一句，你也不是人，而是大陆意识。只要我们身在冥虚大陆上，你若是想看，不管我们做什么你都能看到。”
所以，何须在意？
戚冉冉眼睛眨了眨，猛地看冥虚意识，“你不会一直都在偷看我们吧，那我们……”
“没有！”
冥虚意识立刻说道：“你们做什么我都没看见，而且你们也都回严牟冀的神域，他这里发生的事只有他自己能感应到，我可感应不到。”
戚冉冉悄悄放下了点心。
还好，这个冥虚意识还是个有分寸的，要是真偷看了他们，那她的拳头可就该硬了。
聊到最后，冥虚意识也放弃让戚冉冉继承神位了。
他有些好奇地盯着小渊宝，看了好一会儿说：“要不你们养大他，然后让他继承冥虚大陆如何？”
“他的事，应该由他自己决定。”严牟冀淡淡地道：“况且他才出生，等他修炼到九阶还不知道要多久，你有那么多时间等吗？”
“好几万年我都等了，还怕多等一些时候？”
冥虚意识左右看看，忽地附身在小渊宝的手镯上。
那是一个普通的银手镯，是赵婆婆送给小渊宝的。
赵婆婆说这是给小渊宝满月的礼物，还说普通人都会这么做，可以送金镯子，也可以送银镯子。
她当初送的时候，戚冉冉还不太舍得让赵婆婆花钱，如今却正好成了冥虚意识附身的镯子。
只是看到冥虚意识附身在小渊宝的小镯子上时，戚冉冉有一种奇怪的微妙感。
她家小渊宝算不算也有‘随身老爷爷’了？就是那种传说中在戒指、手镯、项链里的‘随身大佬’？
只不过别人的大佬都是肉身被毁、有仇要报的大能者，而她们小渊宝的随身大佬却是整个冥虚大陆的意识，那是不是该说……小渊宝未来可期？
“对……我想起来了。”
戚冉冉忽然看向小渊宝的银手镯，“前几天让小小桃开口打断我的人是不是你？”
“你最近就一直在看着我，总是借着小小桃的嘴跟我说一些话，那时候你不想让我知道这些，怎么我生完小渊宝，你就想让我继承神位了？”
手镯微微闪了下，冥虚意识尴尬的声音从里面传出，“孕妇要少操心……再说你身后那位也挺凶的，你怀小渊宝的期间，他几乎是生人勿近的状态，我哪敢和你说太多？”
戚冉冉：“……”
她忍不住回头看严牟冀，“你背着我都干了什么？”
“什么也没做。”严牟冀摊手，表情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手镯中，冥虚意识委委屈屈，却愣是没敢告状。
严牟冀确实是没做什么，也就是隔三岔五威胁他一下，让他离戚冉冉远一点。
他有一次被威胁烦了，主要也是严牟冀太‘狗’，跟他说先不要让戚冉冉知道，会影响她心情，结果戚冉冉一问严牟冀自己就要说出来。
那次严牟冀和戚冉冉在神域说的，冥虚意识听不到，却隐约能猜到，他一生气便用天雷在神域外面劈了两下，然后严牟冀立刻找他，凶了他半个多月。
堂堂一个冥虚意识啊，竟然被自家长大的孩子凶，丢脸到不敢往外说……
……
冥虚意识在小渊宝的手镯中住下来，刚开始戚冉冉会有些不习惯，总觉得自己逗小渊宝的时候会有人在偷看。
可时间长了，戚冉冉想开了。
冥虚意识就算不在小渊宝的手镯里，只要他想看，他也能无时无刻的关注她们，她应该早就被关注习惯了，如今再介意也没什么用。
时间忽然被拉长，又被放慢，转眼便过了两年。
戚冉冉以为冥虚意识会再次出现，与她谈谈燕毅然的事，可他却像销声匿迹了一样，没再出现过。
“冉冉娘亲，我又来找小渊宝玩了～”
小小桃迈着依旧很短的小短腿，扑腾扑腾地从门外跑进来。
身后，小渊主安静地跟着。
见到戚冉冉，小渊主认真地向她行礼，然后看着小小桃亲切地抱住小渊宝，一个劲儿地喊‘渊宝～渊宝～’小渊主的表情就变得有些古怪。
“怎么了？”戚冉冉低下头，有些疑惑地看小渊主。
小渊主收回目光，连连摇头，“没什么，就是还有些不习惯而已。”
两年了，每次别人叫‘小渊宝’的时候，小渊主都有一种在叫他的错觉，可惜一字之差，他和渊宝的命运却完全不一样。
“姐姐，我是来与您道别的。”
小渊主沉稳地向戚冉冉行礼，认真道：“经过近千年的修养，风雅雷渊内已经再次有了生灵活动的痕迹，我能感觉到那里诞生了新的魔兽。”
“我与半神大人商量过，他愿意为我重开风雅雷渊，只是进去后封印会再次关闭，我必须在里面待到封印彻底解除前才能正式出来。”
小渊主道：“但我有姐姐的契约在，只要在里面定下回归法阵，我就可以听从姐姐的召唤出来，再利用回归法阵回到里面。”
“这样既不耽误我跟随姐姐，也能让我有足够的时间和机会引领风雅雷渊快速重生，姐姐您觉得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