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冥虚之神有什么好的吗？”
戚冉冉平静的看冥虚意识，“成为冥虚之神会，我会过得比现在更舒服吗？”
“不会。”
戚冉冉自问自答。
她也不需要冥虚意识给她回答，“我的双修伴侣是严牟冀，冥虚大陆最厉害的一个，是你也说了，他现在已经是另一个大陆的创世神，他的强大毋庸置疑。”
“而我，双笙召唤师，九阶尊上，同样是冥虚大陆顶尖厉害的人，即使我不当那个继任神，我在冥虚大陆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为什么非要去接受你的考验，然后才决定我是否够资格继承神位？”
冥虚意识沉默了，他差点就被戚冉冉说服了。
讲真的，戚冉冉还真不怎么需要那个神位。
偷偷观察了她这么多年，冥虚意识知道戚冉冉是一个什么都不在乎的小姑娘，她很佛系，很多事在别人眼底都是容不下的沙子，但她都能一笑了之。
戚家的多次找茬，多次散播谣言，戚冉冉依旧能不在乎，似乎随着她境界的提高，她已经变得什么都不在意了。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冥虚意识才会找戚冉冉，一个心态随和平静的神，对百废待兴的冥虚大陆实在太重要。
他需要冥虚之神为冥虚大陆的众生指路，也需要冥虚之神为众生提供庇佑，可他又无法给继任神太多的好处，特别是像戚冉冉这样本来就什么都有的顶级强者，一个神位对她来说真的毫无用处。
“你成为冥虚之神后，整个冥虚大陆就在你的掌控中，你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想庇佑你的亲朋好友，就没人能伤到他们。”
冥虚意识仔细的想了想，又说道：“等你以后当够了冥虚之神，还可以把神位传给你们的孩子。”
“那我更要婉拒了。”
戚冉冉笑了下，唇角轻轻勾起，“我们家有神域，小渊宝他爹给他留神位了，我们继承自己家的就好，不用继承外面的。”
冥虚意识：“……”
头一次！他与人聊不下去了！
他可是堂堂的冥虚意识啊，是整个大陆所有人都该崇拜的意识，如今创世神陨落，他就像是这个大家庭的代理家长，孩子们不该崇拜他、敬仰他吗？
为啥戚冉冉这个优秀的孩子这么叛逆呢？
沉默半响，冥虚意识才说道：“多一个神位总是好事吧，万一你们以后再生孩子呢？”
“我们相信我们的孩子足够优秀，若是想成神，他们可以自己努力。”
严牟冀平静的道：“若是我们的孩子连空间都创建不了，那说明他不够强大，也就没能力继承我们的神位，我是不会将神位交给没能力的孩子。”
“……”
所以不管怎么说，你们家神位都是多的呗？
他这个冥虚之神就是诱惑不了你们呗？
冥虚意识真的头一次这么无语，明明是两个他最喜欢的孩子，结果一个比一个不听话。
他又沉默了好半晌，才说道：“那你们到底想怎么做，这个神位总不能交给别人去继承吧？我没那么多时间了。”
“我们必须尽快找到燕毅然，将他消灭，不然我怕他又酿出祸端。”
这点戚冉冉同意，“我们也会帮你尽快找到他的，但神位我们确实不想要。”
“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戚冉冉看着冥虚意识，问道：“万年前修炼者是能成神的，他们成的‘神’与冥虚大陆的神有什么区别？”
他们生活的冥虚大陆，是创世神创造的空间，那冥虚大陆成神的人又去了哪里，变成了什么样的存在？
“位面。”
冥虚意识道：“我们处的位面不同，成神后自然去了刚高一层的位面。”
“不过因为创世神陨落，我们链接更高一层的位面通道慢慢消失，到惊天大战后彻底消失，所以你们想要成神，就需要先成为冥虚之神，重新打通那个通道，才能去往更高一层的位面。”
戚冉冉有些好奇的问：“更高一层的位面里有什么？是继续修炼，还是怎样？”
“我也不清楚。”
“我只是创世神创造的空间诞生出的意识而已，并不知道那么多。”冥虚意识看着戚冉冉，认真的说：“如果你想去探索那些，就先成为冥虚之神，然后亲自打通通道过去看吧。”
戚冉冉眸光晃了一下。
她努力修炼这么久，自然是有野心的，曾经以为九阶就是最高级，如今看来还有更高的修炼层次。
可她……
真的想去吗？
她是否愿意丢下亲朋好友，去一个更高的地方修炼？
她都已经九阶了，几乎已经与天地齐寿，只要不引起众怒，不受什么致命伤，她可以一直活下去，那她还去更高的地方修炼什么？
为了更强？更厉害？
可更强更厉害对她来说又有什么用？她的亲朋好友都在这里，她在这里就已经很幸福了，真的有必要为了更厉害去一个陌生地方吗？
仅仅是一念间，戚冉冉便知道自己不愿意，至少现在不愿意。
“这件事以后再说吧，冥虚之神对我的诱惑并不大，但我们愿意帮你一起除掉燕毅然，神位方面的事，你还是去找别人继承吧。”
戚冉冉说着，看向了严牟冀。
她发现每次与冥虚意识对话的时候严牟冀都不怎么开口，这些话他似乎早就和冥虚意识说过了，如今都让她说，是因为他想听一听她的想法，他的沉默是为了不影响她的决定，他尊重她的选择。
接触到自家夫人的目光，严牟冀也只是随意的笑了下，“夫人决定便好。”
戚冉冉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他果然是不想影响她的决定，所以才不开口。
冥虚意识却不想放弃戚冉冉，他继续游说，“命定神女，你不要立刻拒绝我的提议，成为冥虚之神的好处有很多。”
“你想想看，你们现在虽然强大，可要是别人成为了冥虚之神，他就拥有调动整个冥虚大陆的力量，那时候万一他看你和严牟冀不顺眼，想要对你们出手，你们就只能躲到严牟冀创建的神域了，那样多憋屈啊。”
“没关系，这里也挺好的，我都已经习惯了。”
“那你们的亲朋好友呢？”冥虚意识继续努力的劝说：“他们可都是在冥虚大陆上生活的，你总不能带着他们一起到神域吧？”
“况且你爹还创建了门派，总不能让他们整个门派都迁移吧，门中弟子的家人朋友怎么办？”
戚冉冉犹豫了下。
严牟冀忽然轻声开口，“可神域足够大，我可以给他们单独划分出一块区域，足够他们生活了。”
冥虚意识眼睛猛地睁大，“那你不是在和我抢人吗？咱们当初可是说好了的，你创建神域后不能从冥虚大陆里移民，神域的发展和文明要靠自己，抢人是不道德的。”
严牟冀点头，道：“所以我一直都没带什么人来过神域，就连我的神殿也创建在冥虚大陆上。”
“不过要是继承神容不下我们，我带亲属回神域总是可以的吧。”
若真到那时，冥虚意识早就已经消散了，他与新的继任神关系肯定不好，继任神才会容不下他，那他带人走很正常。
这一次，冥虚意识又无语了。
他从未想过这对夫妻会如此难以劝说，他给她们的是神位啊，她们却避如蛇蝎，偏偏除了她们，冥虚意识又没有别的人选。
一个存在了不知多少年的意识，被他认为最优秀的两个孩子拒绝到哑口无言。
好一会儿后，冥虚意识才说道：“冉冉，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叫你命定神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