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去。”
戚冉冉绷着小脸，制止尤元白，“你别跟那个人说话，他多伟大啊，什么都能接受。”
“而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接受不了自己的孩子是别人，可就是这样的我，在那么‘伟大’的他面前却显得是个小人。”
“我只是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而不是生下别人、养大别人，这在他面前都成了小人，尤长老，你不要去找他聊，聊下去别人只会觉得是咱们不对。”
在严牟冀那样高大上的层次面前，他们这些人的境界就显得太低了。
尤元白脸上尽是纠结，“可这么多年和尊上感情一直都很好，这一次只是意见不合……”
“什么意见不合？什么感情好？我们只是吵架的时候没让别人看到而已。”
戚冉冉哼哼，努力在脑海里想能和严牟冀吵架的画面。
可想了半天，戚冉冉竟然发现不了任何疑点。
他温柔沉稳，总是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及时出现，而他又给予她需要的成长空间，从不过分保护她。
他像良师，默默引导她，又像是挚友，无时无刻不在开导着他，而他也有霸道的一面，会缠着她不让她离开……
仔细一回想，戚冉冉发现自己竟然很难想到严牟冀不好的一面。
他的身影充满了她的回忆，她却想不起任何不好的地方。
戚冉冉只能快速垂下眸子，藏住自己眼底的思念，装出厌恶样子说道：“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哪对夫妻能有我们在一起的时间长？”
“尤长老，你没伴侣你不知道，时间越长的伴侣感情越淡，我们那感情早就被琐事磨平了。”
“不信的话你就去看看普通夫妻，那些在一起十几年、二十几年的夫人，又有多少夫妻还存有感情？他们更多的就是亲情了。”
这话一出，躲在暗处偷偷观察的燕毅然却信了。
他常年让邪祟蛊惑别人，自然知道很多，也听过很多夫妻反目成仇的事情。
燕毅然恍然大悟地看戚冉冉，原来她和严牟冀也只是表面和睦，私下里关系早就已经僵硬了。
也是，严牟冀那样大爱无私的人，又有多少人能受得了他？
既如此……
燕毅然脸上露出一抹幽冷的笑。
……
“严牟冀，你走吧。”
戚冉冉坐在灵山之巅，眼神冰冷地看着云雾笼罩的山峰。
严牟冀站在她身后，好似受了委屈般劝了很久，戚冉冉都没回头看他一眼。
这一幕时不时就会发现在灵山上。
严牟冀也从最初的耐心变成了不耐烦。
三个月后，严牟冀好似真的用尽了耐心一样，再次出现在灵山上的男人表情冰冷。
他看着拿到依旧不肯转过身看他一眼的纤细身影，眼神同样冰冷，“戚冉冉，这是本尊最后一次来见你。”
“你确定要因为这点小事就与本尊闹脾气吗？”
“小事？”
“孩子都不是你的，你却说这是小事？”戚冉冉的眼神也在那一刻变得冰冷。
两人互相说着违心的话，虽有默契在，但戚冉冉每次说这些的时候还会是内疚。
她垂下眼帘，好似失望至极一样，沉声说：“半神大人你走吧，以后也别再来找我，我们三观不合适，无法继续走下去了。”
“戚冉冉，你这是想利用完本尊，然后把本尊丢在一旁？”
严牟冀眼睛瞪大，好似真的生气了一样，“你是本尊辛辛苦苦养大的女修，要是你不与本尊在一起，那你这身实力就还给本尊！”
“怎么还？”
戚冉冉挑眉，冷声问：“你想让我怎么还？”
“要是还不了，那你就死好了。”严牟冀半眯起眼睛，眼中满满的杀意，却不是对戚冉冉。
三个月了，燕毅然一直躲在暗处，他能感觉到燕毅然的存在，可燕毅然却没有任何动作。
那个人像是在看戏耍的猴子一样，看他和戚冉冉吵了三个月，严牟冀的耐心已经用尽。
这辈子他从未对戚冉冉说过狠话，如今为了让燕毅然相信他们夫妻二人反目，他竟然对戚冉冉说了那么多狠话。
再多一句，严牟冀都已经说不下去，现在他只想将戚冉冉抱进怀里，向她道歉、哄一哄她，再和她好好讲讲自己这几个月的思念。
“你想杀我……”
戚冉冉终于转过身，脸上是失望至极后的淡漠。
这么久她不曾转身，是怕见到严牟冀就会让她装不出来。
时间过得太久了，她也已经对严牟冀说够了狠话，燕毅然是怎么想的戚冉冉已经不在乎了，她相信他们夫妻同心，总能找到打败燕毅然的方法。
“我们……就这样吧。”
戚冉冉叹了声，‘就这样’几个字是说她够了，不想演下去了。
严牟冀也听懂了她的意思，眼底的喜色刚露出，燕毅然的声音忽然传了出来。
“啧、小冉冉，你怎么能就这样放弃呢？”
“那个男人可是要杀你了，你就这样放弃，那不就等死了吗？”
燕毅然的身影缓缓出现，依旧是被黑雾笼罩的身体，让人看不清他的模样，可他和冥虚意识一样，即使让人看不清五官，人们却能诡异地感觉到他的表情变化。
他讽刺地看着严牟冀，“你口口声声的大爱无私啊，能对一个投胎转世到你们家里重修的孩子大度，却对自己的双修伴侣这般苛刻。”
“你有没有想过戚冉冉是什么想法吗？这几个月你每天都来道歉，可你的道歉一点都不诚恳，连我都没能感觉到你的歉意，你竟然还企图让戚冉冉原谅你？”
“恶心的男人，你越大爱，越恶心，知道吗？”燕毅然身影出现在戚冉冉身边，带着诱惑地说：“戚冉冉，跟我走吧，至少我不会像他那样想杀你。”
“孩子，他给不了你，但我能给你。”
“我吞噬了一半的冥虚意识，如果你想要一个孩子，只要你与我在一起，我就能保证给你一个真正的孩子，不是那种别人转世重修的孩子。”
燕毅然如同恶魔般蛊惑道：“我可有一半的冥虚之力，我们在一起只需几次你便能有孕，我会给咱们挑选一个天资聪颖的孩子，你可愿意？”
“滚。”
戚冉冉冰冷地看燕毅然，“男人都没一个好东西，我是不会再和别人在一起。”
燕毅然无所谓地笑，“你现在为情所伤，不想和别人在一起也正常，没关系，我可以等你。”
“不过我们先走吧，这里可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我带你去一处好的世外桃源。”
燕毅然忽然抓住戚冉冉，身上的幽光将戚冉冉吞噬，两人消失不见。
严牟冀皱眉站在原地，好似已经厌恶了一样，并没有追上去。
等燕毅然带着戚冉冉彻底消失不见后，他才匆匆上前几步。
在戚冉冉消失的地方，一根头发丝般细小的红线缓缓飘落。
严牟冀将那缕红线绕在指尖，瞬移回神殿。
……
一处满是黑暗的地方，唯一的光亮就出现在戚冉冉身上。
燕毅然给了她一件能散发出柔光的斗篷，让戚冉冉穿在身上。
“这是唯一能在这里散发光芒的月华斗篷，你刚来这边，可能适应不了这里的黑暗，就先让你穿着吧。”
燕毅然向后退了一步，用手指着四周，“这里的家伙们都不怎么好相处，你不要离开我太远。”
“这是什么地方？”戚冉冉看着漆黑无比的四周，皱眉道：“我就算与严牟冀分开也不会和你在一起，你快送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