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故人仇敌恩耶怨耶 弹雨枪林攻矣守矣
印月废人2025-10-22 17:245,956

传说古时巴蜀有一位汉王,在百丈关战败后丢盔弃甲,与妻子诀别,指山葬妻,骑鹿渡河,逃至深山里结草为庐,从此这山便名为汉王山。

  汉王山顶群峰并峙,形如一朵盛开的莲花,日近西山,樱冢殇押着众人来到一处地界,正是这莲花的中心位置,昔年汉王的结庐之处。早在唐代时就有人在此建起一座道观,名为“双龙院”,后经过宋元明清的续建扩展,形成一座闻名遐迩的龙门正宗道观,香火十分旺盛。观中有一座铁钟,重逾三百多斤,传说为“如来所造,汉中飞来”,若心诚之人,一力尽可挪动,若心怀邪念,此钟便沉重无俦,坚如磐石。双龙院历经千年沧桑,解放时毁于战火,如今只剩下那座锈迹斑斑的古钟,与残破不堪的遗址。

  双龙院遗址后方有一块一亩左右的荒田,相传乃是清代顺治年间时道观的产业。如今田里荒草丛生,田边几棵苍劲的古松夭矫豪迈,倒也有数不尽的沧桑之感。只是田中停靠着一架米黄色的直升机,不免太过不伦不类。

  樱冢殇押着马小小等人走进双龙院遗址,佐藤竞雄正坐在一张由属下人随行携带的软椅上闭目养神,旁边分站着几名黑衣鬽魇。程笑看着他这架势,呸了一声,暗骂道:“好大的架子!真拿自己当个人了?”樱冢殇用日语说道:“主君,人带来了,只是那些探员还没甩掉。”佐藤竞雄挥了挥手中的文明棍,樱冢殇命蓝色可可依将程笑等人带了出去,自己却撕下马小小嘴上的胶带,将她带到佐藤竞雄面前,说:“马小姐,当初你命大,连人带车摔下悬崖都不死,可如今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可不要转错了念头哦!”凑近马小小脖子一闻,笑着走了出去。

  佐藤竞雄睁开双眼,马小小见他眼神中光华内敛,丝毫不见老迈之态,心知他必定身负高深内力,只听他用一口纯正的汉语问道:“你是鼓城山降龙坳马家的人?”马小小星目圆瞪,并不理会,神情不卑不亢。佐藤竞雄涵养极深,也不动怒,又问:“不知姑娘与马天一老先生怎么称呼?”

  马小小心下一惊,暗想:“这老鬼子怎么会认得我的爷爷?”佐藤竞雄看出她的疑惑,叹了口气,说:“我与马老先生是多年的旧识了。”抬头望着天边西沉的残阳,似乎陷入了对昔年往事的追忆之中。马小小看不出他脸上神情的变化,心中也在揣测这老家伙跟爷爷究竟是什么关系,有仇恨?还是有旧怨?但决不至于会有恩情。隔了半晌,佐藤竞雄又问:“不知马老先生身子骨可还清健?”马小小终于开口了:“承蒙挂怀,我爷爷他老人家仁慈心善,从不做违法乱纪之事,身体犹胜壮年。不像有些人伤天害理,迟早作茧自缚!”

  佐藤竞雄对于她的冷嘲热讽也不以为忤,缓缓地说:“想不到一别三十年,他竟然生出了你这么一个冰雪俏丽的孙女儿,当真可喜。”马小小忽然想起陈抟所说的话来:“马天一并非你的爷爷。”不禁颇有些伤神。不管自己在这个时代关于童年的记忆,是否真是陈抟所造的假象,但内心深处只觉得爷爷确实是自己最亲最近的人,从宋朝回来这么些时日了,也没能回家去看望一下他,心中实在有些歉疚。但回去之后又该怎么面对呢?若自己真是马茹婷,那照此说来,这爷爷又该是什么角色?

  佐藤竞雄站起身来,轻轻锤了一下后腰,说:“我们都老啦!是非恩怨也没那么看重了。到头这一身,难逃那一日,任你富可敌国,或是雄霸天下,大限一到,一切尽归尘土。想想这么多年来的所作所为,也当真可笑至极。”眼神中流露出一股眷恋的色彩,又说:“人寿有日,但抱负无限,谁又不愿能活得长久一些呢?虫豸蛾蚁尚且贪生,可见企盼长寿乃万物本性。”

  马小小冷哼一声,说:“我们中华有句俗语,叫‘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长百岁’,以仁为本,以善为念,是为志。若是抛却‘仁善’,倒行逆施,即使侥幸多活三年五载,最终也必定难逃天谴!”

  佐藤竞雄呵呵笑道:“真是孩子话,你一定还没尝过世间的辛酸疾苦。罢了,咱们言归正传吧。这次请你来,只不过是借你这个人叙一叙老友之情而已。”马小小惊问:“你想干什么?”从他的口气判断,他是想以自己为要挟,去威胁爷爷。果听佐藤竞雄说:“我心中所想的事,你爷爷十分清楚的。咱们不妨就静心地等他来吧。”马小小看他有恃无恐的神情,料知他既然是有所图谋,将自己抓到了这深山里,必定也有办法通知了爷爷。

  佐藤竞雄又坐在软椅上闭目养神了,马小小看了一眼周围的十只鬽魇,若在平时,要摆平他们自然不在话下,可现在双手被铐,无法行“大慈擒龙印”,而且外面还有那蓝色可可依及一个强硬的樱冢殇,更加上眼前这深不可测的佐藤竞雄,想要逃出去救人,当真难于登天,也只有盼着马天一前来了。

  斜阳渐渐落下,天际探出几颗星光,汉王山顶上寒风阵阵。荒田里,及膝的荒草被夜风拂过,卷起层层微波。荒田边上,一颗粗壮的古松下,程笑四人被背贴着树干绑在一起,嘴上的胶带也已被撕掉。四名鬽魇分站四周看守者。不远处,樱冢殇与蓝色可可依似乎正在商量着什么,夜风偶尔送来几句,说的都是英语,虽然断断续续,却也能听清一些。只听樱冢殇说:“不行,时机还没成熟,不能贸然行事。”蓝色可可依中一人说道:“你耗得起,我们可耗不起!”

  程笑远远见到樱冢殇眼中透出一层金光,似乎立即便要暴起伤人,更加极力得要听清他的话:“秃鹰!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又一人说:“樱冢先生,别生气。您也知道,大家都为求财,何必闹僵呢?不过您也得告诉我们一个确切的时间,让我们定下心来,总好过现在这般一头雾水吧?”樱冢殇沉吟了一下,说:“就在中国黄历的八月十五。你们放心,只要事情成功,我答应你们的佣金非但不会少,还会加倍的付出。不过为防走漏风声,从今天起,谁也不准再提这事。”

  此后众人便不再说话,程笑从这几句话中只判断出樱冢殇在密谋着什么诡计,但具体内容却是不得而知。想了片刻,低声问杨凌霜:“怎么样凌霜?还是不行吗?”杨凌霜说:“这麻绳似乎缠有牛筋,以我的力量并不能挣断。而双手被紧紧地压在背后,实在使不出半分力道。”程笑叹口气,又问:“襄儿你怎么样?手臂还疼么?”孙襄说:“程笑姐你别担心,我不疼的。”程笑不再说话,隔了一会儿,刘瑾良忍不住说道:“蛮婆你怎么不问问我?”程笑没好气地说:“啊,是啊。你怎么样?还没死吗?”

  被绑了几个小时了,刘瑾良早已精疲力竭,听到她这话,差点没气死,若在平时,两人定会又因此而舌战一番。当下刘瑾良不再理她。可没过几分钟,他还是忍不住问:“蛮婆,你冷不冷?”

  程笑心中自然知道他语出真诚,但嘴上还是要挤兑他几句才会甘心:“能说些有营养的话吗?”等了片刻,见刘瑾良又不回答了,于是问:“你在想什么?”刘瑾良看着夜空中稀稀洒洒的几点星光,说:“我在想,等咱们老了,也能这样一起看星星,那该多好。”程笑脸一红,啐道:“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你爱被这样绑着,我可不喜欢!”刘瑾良辩解道:“谁说要被绑着!我的意思是……”

  孙襄打断他的话:“咳咳……我说阿良,我跟凌霜弟弟是白得透明了,还是黑得已经融入了夜色?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还能说出这么浪漫的话来?”程笑忽然说:“襄儿别说了……”话音刚落,只听樱冢殇嬉笑着说:“程小姐真是好雅兴啊,还能谈论风花雪月,真是好胆识,好魄力!佩服!”

  刘瑾良怒道:“樱冢殇!你好不要脸!有种你放了我,我跟你拼了!”樱冢殇走到他面前,伸手拍着他的脸,说:“就凭你也配跟我叫阵?”程笑喝道:“别动他!有什么你冲着我来!”

  樱冢殇说:“真是令人动容啊!我都忍不住想成全你们俩了。”又靠近程笑,说:“想不到月色之下的你,竟别有一番俏丽。可惜我不愿趁人之危,否则这良辰美景岂能虚度?”程笑哼了一声,说:“那我可真谢谢你了!谢你全家!”樱冢殇说:“不用客气。虽然我不趁人之危,但轻轻的亲一下总是难免的了,要怪也只能怪程小姐生得太过漂亮了,我见犹怜,欲罢不能啊!”邪邪笑着,当真往程笑的面颊凑去。

  刘瑾良固是怒发冲冠,程笑也吓得花容失色,心中着实怕他做出非礼之举,无奈身子被牢牢绑着,只有拼命侧着脑袋。

  世间的“好事”总是多磨,便在此时,隐隐传来一阵阵螺旋桨的声音,天边一个亮点越靠越近,程笑知道是黄泉突击队到了。只一忽儿,直升机的轰鸣声越来越响,雪白的强光探照灯缓缓移来,定格在古松树干上,直升机飞行员似乎正在报告发现了目标,蓝色可可依挺枪便是一轮疯狂的射击,直升机不敢逗留,迅速飞远。

  樱冢殇命令四名鬽魇看好程笑等人,自己带着蓝色可可依去上山的要道口准备伏击迎敌。

  孙襄吁了一口气,说:“这下有救了。”可程笑脸上却罩了一层忧色,这山势险峻,易守难攻,对于黄泉突击队能击溃蓝色可可依的可能性,实在没多少把握。不多时,山下便传来了激烈的枪声。

  枪声持续了十多分钟,之后便是一片寂静。程笑忧心忡忡,又不知战况如何,朦胧月色下,只有干自着急。又过了几分钟,枪声再次传来,想必是黄泉突击队第一轮攻击失利后,调整了战术又发起了猛攻。

  一阵寒风扫过,荒草丛里忽然传来一丝沙沙的声响,孙襄有些害怕,轻声问程笑:“是不是有什么怪兽?”程笑也不明所以,但见那四名鬽魇已然全神戒备。突然之间,众人人只觉眼前白影一晃,那四名鬽魇甚至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便莫名其妙栽倒在了地上。

  月光下,程笑看清了来人穿着一身白色的唐装,白须白发,面色却十分红润,俨然一副世外仙者的模样,不禁大喜过望,张口叫道:“马老爷子,是你!”

  此人正是马小小的爷爷马天一。马小小失踪后,他曾去三棱剑协助破案,与程笑等人有过一面之缘。就连程笑专用的银色子弹,也是采用马天一的建议而制造的。

  马天一抽出一把匕首,割断四人身上的绳索,又从一名鬽魇身上搜出了手铐的钥匙,彻底解开了大家的束缚。程笑揉着手腕问道:“马老爷子,您可真是及时雨啊!不过您怎么会来这里的?”

  原来当日午后时分,马天一正在自家屋后摆弄着花花草草,忽见平日里饲养惯了的一只猕猴,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这猕猴颇通人性,在马小小被女皇市安全防御总部礼聘走了之后,马天一便成日与它作伴,倒也排遣了不少寂寥。

  马天一见猕猴神情异常,读懂了它的意思,停下手中的动作,暗想:“我这降龙坳自来邪魔外道犹恐避之不及,今天却恁地作怪,偏有不怕死的闯了进来。我倒要看看是哪一路活得不耐烦的牛鬼蛇神。”当下随着猕猴走到竹林外。

  大老远,马天一就察觉到了鬽魇独具的阴晦气息,果见一只全身黑袍的鬽魇正在竹林后探头探脑的张望。马天一心想:“好大的胆子!降龙坳岂是你这小鬼敢涉足的!”身影一闪,已欺近那鬽魇身边。

  那鬽魇没能在马天一手下过得半招,便被收拾得服服帖帖了,马天一原不想废话,欲直接将它灭去,哪知那鬽魇一个劲儿地求饶,口口声声说是佐藤竞雄派它来请马天一的。

  马天一一听到佐藤竞雄的名字,当即咬牙切齿地怒道:“这么多年都找不到他,没想到今日却敢送上门来!”又问:“他请我干嘛?”那鬽魇战战兢兢地说:“我们……我们抓了一个叫马小小的女子,主君说要你去汉王山的双龙院……”话没说完,马天一又惊又怒,反手一掌结果了它,立刻马不停蹄地往汉王山赶去。

  当下马天一对程笑说:“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你们去救小小,我去对付佐藤竞雄。”将手中匕首抛给程笑,又说:“这是我师父当年赠与我的,你这女娃儿不错,就送给你吧。”程笑也不客气,道过谢后,叫刘瑾良与孙襄先找地方躲起来,自己和杨凌霜向双龙院内冲去。

  马天一纵声喝道:“佐藤竞雄!故人来访,你也不出门迎接么!”话音刚落,猛然感觉头上劲风压顶,急速向后一跃,双掌同时拍出,蓬的一声,与一股巨力相撞,不由得倒退了几步,定睛看去,只见一老者穿着日式和服,手中提着一根短棍,正是佐藤竞雄。马天一虎目含怒,只听佐藤竞雄微微一笑,说:“马师哥,一别三十年,你的功力可真令人望尘莫及啦!”

  汉王山地势北高南低,北面为万丈悬崖,东西皆是深谷沟壑。樱冢殇带领蓝色可可依盘踞在南面要道口,黄泉突击队员数次冲锋都被敌人强大的火力压了回来。韩虎怒火冲天,自出道以来还没遇上过这么强硬的对手,心中盘算:“不管敌人数量多少,但这些砍脑壳的土二贼占据着制高点,硬冲不是办法。必须另外找到突破口,才能一举拿下。”命令队员停止射击,调动两架直升机从山后包抄。

  樱冢殇见山下枪声停了,对蓝色可可依领头的雄狮交代了两句,拔身往双龙院奔去。雄狮回头说道:“野狼,你和秃鹰自己去两侧找位置,海豹跟蟒蛇向下二十米埋伏,猛虎准备炸弹,黑熊,空中就交给你了。”分派完毕,野狼和秃鹰取下背包,迅速组装了两只“巴雷特”狙击步枪,一左一右隐身于山岩后,透过红外线瞄准镜监视着山下的黄泉突击队。

  秃鹰通过对讲机戏谑地对野狼说道:“别说我没给你机会,这次看你能不能超过我。”野狼瞄准镜的十字中心早已对准了山下一名黄泉突击队员的头部,不屑地回答了一声:“管好你自己吧!这一次的彩头可得翻倍了。”食指扣动扳机,那名黄泉突击队员顿时被爆头。

  黄泉突击队由于受到地形的限制,狙击手们虽然判断对了敌人的方位,但夜色朦胧又是自下仰望,还了几枪都没击中目标,反而又有三四人被对方打死。

  猛虎朝山下扔去几颗手雷,海豹跟蟒蛇同时用强火力冲锋枪发起了攻击,霎时间,枪弹声又震彻山谷。

  程笑与杨凌霜刚刚踏过双龙院残破的大门,两只鬽魇便分左右袭到,黯淡月色下,尖牙玄光闪闪。程笑失了折翼蝴蝶,不能一举击杀,展开拳脚招招重手,身影闪处,出手迅捷无比。

  程笑的身体机能非常人能比,截拳道高手的瞬间爆发力,丝毫不逊于异种的低等鬽魇。然而作为佐藤竞雄贴身保镖的鬽魇,又岂是泛泛之辈,虽被程笑的疾拳快腿攻了的措手不及,然接上了一两招之后,却也显得法度严谨,见招拆招,气息丝毫不乱。

  程笑连攻了十余招,都被那鬽魇逐一化解,心中微微一怔,暗想:“好家伙,我倒看轻你了。”暗聚一口气,大喝一声,踢、打、摔、拿、投、锁、绞,诸般身法连珠弹发,心想你不是快吗?本姑娘就跟你以快打快,看谁快得过谁。

  杨凌霜展开“游龙戏凤”拳掌并用之法,初时间颇占上风,但临敌经验却稍有欠缺,原本右掌拍出之后,左拳立即跟进,那鬽魇少说也得挨上一记重击。但他出完一掌却右腿横扫,那鬽魇正当跃起闪避掌风之际,这一腿又如何能够奏效?杨凌霜一击失利,上半身破绽立显,那鬽魇右手五指戟张,直直朝他胸膛插去。

  杨凌霜却也并不慌张,思念电转,身体急速右旋,虽然稍微有些慌乱,但仍显得风度翩翩,闪避之际,还能右手化掌为拳,“噗”的一声,那鬽魇被打得向前一个趔趄。程笑左脚滑步,右手手刀一招“劈山式”,将身边鬽魇逼退几步,百忙之中,见杨凌霜身姿秀雅,不禁喝了一声彩,没等鬽魇出招反击,右脚跟着滑步进入,右手收拳回撤,左拳直取其面部。那鬽魇身手也着实了得,急忙再退一步,举臂格挡。

  杨凌霜错过好几次后招的进攻,那鬽魇似乎看出他较为软弱,十指如钉,分左右朝他太阳穴刺去。然而杨凌霜虽然年纪幼小,经验欠缺,但毕竟是名家之后,千钧之际猛的踏前一步,以头槌撞向鬽魇小腹,那鬽魇收势不及,腹部早被撞上。杨凌霜这次学了个乖,趁着他去势未定,一拳一掌跟着打出,那鬽魇蹭蹭蹭连退三四步,杨凌霜忽然变得神勇,拳掌招数未老,反身一个回旋踢,将那鬽魇踢到在地。

继续阅读:第一百零二章 汉王山顶孰称汉王 双龙院内际会双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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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月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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