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商议,都赞成刘瑾良的话,马小小当即敲定了接下来的作战目标,擒贼先擒王,与其不停地大兜圈子,不如直接捣了七煞组的总部。叫醒王谱成三人,用过食物之后,马小小又说:“小哀,这半年来你跟着我受了不少苦,如今咱们回来了,而你表舅爷家的凶手也被抓到了,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殷月哀低头想了半天,最后摇了摇头,马小小说:“你身手不凡,有没有兴趣加入咱们M.C?”殷月哀眼睛一亮,问:“可以吗?”马小小微笑着点点头,孙襄笑嘻嘻地说:“好啊好啊!以后咱们就是同门师姐妹了,我好歹也当回师姐了,嘻嘻。”
殷月哀说:“你当师妹!”孙襄急得一跺脚,说:“凭什么!我是师姐!”殷月哀不卑不亢,仍然是那么句话:“你是师妹。”刘瑾良跟着打趣道:“哈哈哈,小丫头就是小丫头,一辈子也摆脱不了。”孙襄气得粉颊通红,说:“程笑姐,你好好管管这小气鬼!”程笑说:“我都懒得理他,你何必跟他一般见识呢?”孙襄见程笑都这么说,急得双眼一红,无助地望着马小小。
马小小噗嗤一笑,说:“好啦小哀,襄儿心地单纯,你就别欺负她了。回去之后我就带你办手续,从此咱们又可以并肩作战了。”
程笑说:“殷月哀同志,我们欢迎你的加入。”殷月哀第一次被人冠以“同志”的称呼,感觉特别别扭,说:“程长官,你叫我小哀就是了。”程笑笑着说:“那我比你大,若你愿意,也跟着襄儿叫我一声‘程笑姐’吧。”马小小说:“好,就这么定了,如今皆大欢喜,咱们再一鼓作气灭了七煞组,就真是普天同庆了。”
吃完东西后,程笑看了下时间,说:“车子至少还要一个小时才到,大家再休息一会儿吧。”对马小小悄声说:“小小,你跟我来一下。”两人走到背对着众人的一处山坳里,程笑并不开口说什么,而是突然转身,一个回旋踢朝马小小扫去。
马小小大吃一惊,向后一个空翻跃开几米,避过程笑这一腿,问道:“你这是干嘛?”程笑微微一笑,却并不答话,左手手刀虚劈,右拳直进,朝马小小疾攻五六拳。马小小仗着身法迅捷,不与她硬碰,几个起落躲开,满心疑惑,又问:“程……程笑,你这是什么意思?”
程笑依然嘴角含笑,双掌一错,说:“出招吧。”不等马小小回答,暴身一个前踢,马小小横臂一格,只觉这一踢的力道极其刚猛,当下不敢大意,斜身从程笑腋下穿过,左掌朝她后腰拍去。
程笑前滑步闪过,右脚后勾踢,待到马小小侧身避开,双腿三百六十度连环旋风踢,马小小猝不及防,着地向左一滚,模样略显狼狈。程笑皱了皱眉,说:“马小小,请你认真一点。”马小小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说:“我不明白你究竟是什么意思。”程笑说:“没别的意思,仅仅切磋一下。”话音甫落,也没见她如何弹跳,便是一记腾空侧踢袭来。
马小小心中十分不愿与她动手拆招,只是处处闪避,以守为攻。程笑秀眉紧蹙,神色微微有些恼怒,马小小不还招,自己便印证不了与其孰优孰劣。眼看自己已攻了数十招,马小小却始终一招未出,程笑不禁喝道:“马小小,你再不出手,小心拳脚无眼!”马小小说:“程笑,我不想跟你打,咱们停手好不好?”
程笑哪容她有脱身之机,迎面一个侧踢,马小小向后一仰,程笑脚尖堪堪从眼前划过,激烈的腿风扫起额前发丝乱舞。马小小还想以躲闪为主,谁知程笑却是打定主意要迫得她出手,一踢不中,弓步上前便是一记膝击,接着直拳、下突拳、回旋踢,一招急似一招,一招狠过一招,马小小被逼得连连后退,眼看已靠近山岩,无奈之下,也只好还招攻击。
程笑见她终于肯出手,不禁大喜,向后跃开一步,立个起手式,说:“马组长,请赐教。”马小小还想说别打的话,但程笑攻势凌厉,根本不由得她分心,暗叹一声,举掌见招拆招。
孙襄靠在树下,听得程笑将马小小单独叫走,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抬头见刘瑾良殷月哀等人兀自闭目养神,似乎不以为意。她与程笑相处了半年,对于程笑的身手能力固然不用质疑,但深知她素来好强好胜,与马小小温婉若水的性子截然相反。这半年来,刘瑾良这小气鬼每当受到程笑的欺负,总会将马小小抬出来挤兑她,说马小小如何温柔,又如何厉害。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孙襄察觉到每当此时,程笑眉宇间总流露出一股恨不得与之一较高下的神色。再加之刘瑾良先前的一句无心挑拨之言,孙襄深怕马程二人会因此伤了和气。
等了大半个小时,还是不见两人返来,孙襄推醒刘瑾良,将心中的顾虑说了,希望刘瑾良能和自己一起去找找看,谁知刘瑾良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说:“臭丫头!我正梦见自己打得蛮婆跪地求饶,你偏来把我吵醒!”动了下身子,靠着树干又睡。孙襄一愕,骂了句:“白痴!果真是白日做梦。”呆了几分钟,还是觉得放心不下,想单独找去,又怕是自己想多了,马小小刚刚回来,两人不过是谈一些案情上的事,自己这样偷偷找去,没得惹了马小小生嫌。
正踌躇间,远方传来一阵警笛声,山道上,一辆警车呼啸而来。此时众人都醒了过来,刘瑾良挥手招呼着警车,孙襄心想正好可以趁此机会去叫回马程二人,于是一溜烟,朝山谷方向跑去。
马小小与程笑二人已经对拆了不下数百招,兀自难分高下。孙襄大老远便听到拳脚互碰之声,心下一惊,快跑几步,躲在一棵树后张望着,只见相距不到百米的一片小空地上,马小小与程笑二人拳来脚往身影翻飞,交手的速度之快,令孙襄眼花缭乱,根本看不清两人的拳脚指向何处。
孙襄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心知就算此刻跳出去出声制止,也不见得会有效果。手心捏着汗,看着两人又斗了近十分钟,程笑忽的纵身,一拳击在马小小右肩,于此同时,马小小左掌斜劈,拍在程笑小腹之上,两人同时感觉一股巨力袭到,蹭蹭蹭,不约而同连退四五步,才化开彼此的力道,相互隔着十米远站定不动,互望着对方。
呆了两分钟,程笑微微一笑,收势鞠躬说:“马组长,领教了。”马小小也按礼节拱手道:“程副组长,承让了。”相顾莞尔一笑。孙襄长吁一口气,从树后跳出来笑嘻嘻地说:“两位组长,今日这番切磋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啦!现在架也打过了,咱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一左一右挽着两人的手臂,向山谷外走去。
按照程笑在电话中的请求,总部只派了一名探员开车前来。那探员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被程笑按到了后座上,刘瑾良识趣地坐在他身边,不让他往外看。程笑将车钥匙丢给马小小,按先前商量好的,马小小带着殷月哀与三名考古家先回自己家,程笑开着警车,跟孙襄刘瑾良协同那名探员一起,也到达马小小家楼下。一路根本没给那名探员发问的机会,程笑便打发他走了。
马小小似乎偏爱短裙,一番梳洗换装过后,终于又恢复了那个英姿飒爽的模样,直把刘瑾良看得两眼发直,程笑故作不知,却在背后狠狠捅了他好几下。
马小小又拜托孙襄去为杨凌霜与殷月哀分别买了一套衣服,殷月哀换过久违的时装之后,也别有一番艳丽,只是对长长的头发有些不满,嚷着要去剪短。而孙襄见杨凌霜生得眉清目秀,又偏爱白色,于是为他买来一件纯白的T恤衫,外加牛仔裤。
杨凌霜时刻告诫自己,在这个时代里,不可给马师姐增添麻烦,于是一举一动都在模仿着马小小。换过T恤与牛仔裤之后,虽觉得不太舒服,却也不多说什么。霎时,一个粉雕玉琢般的美貌少年郎呈现在众人面前。孙襄与殷月哀同时在他左右脸蛋捏了一下,杨凌霜俊俏的脸颊微微一红,越发可人,只是一头长发显得有些不合时宜。于是殷月哀拉着他下楼就近找了家理发店,剪了个靓丽帅气的发型。
众人忙碌了半天,按商量好的,由程笑与刘瑾良先回总部通报一下,好让欧阳局长及各大队长有个心理准备,马小小叫杨凌霜在家中等候,自己带着孙襄殷月哀以及三名考古家随后再到。
下午三点,程笑与刘瑾良到达女皇市安全防御总部,刚刚进门,欧阳局长的秘书吴桐便神色匆匆跑到她俩面前,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吴桐便说:“程长官,你可算回来了,局长一个上午都问了你十几次了。”程笑微微一愣,问:“发生什么事了?”吴桐说:“听说苍县出了一桩奇案,局长吩咐我,说只要你一回来,就立马去会议室。”
程笑与刘瑾良进到会议室内,里面早已聚集了七八人,欧阳局长以下,各科的科长,各大队的队长均在其内。程笑二人在下首坐了,刑侦科周科长正在介绍着案情。程笑环顾一周,只见欧阳局长右首坐着一个陌生男子,三十岁上下年纪,长得虎背熊腰。会议室内由于用上了投影仪,所以窗帘都拉上的,光线显得十分暗淡,可他却偏偏戴着一副硕大的墨镜,显得不伦不类,程笑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
欧阳局长见到程笑进来,正想向她说明案情,程笑却首先说道:“局长,我有一件大喜事向您报告。咱们M.C的组长马小小回来了。”
此语一出,四座皆惊。欧阳局长喜形于色,连声问:“她在哪里?”程笑拨通了孙襄的电话,得知她们已经到了楼下,于是说:“马上就到了。”周科长也暂停了案情分析,马小小拜托吴桐先带着王谱成三人在休息室等待,自己与殷月哀孙襄径直去向会议室。
半年不见,欧阳局长似乎老了许多,见到马小小后,亲自走到门口,握着他的手,说:“小小,你可算回来了!”见她面目依旧,精神俱佳,各大队长也纷纷表示喜慰。一番寒暄过后,欧阳局长说:“小小,这半年来你去了哪里?可教我们好找啊!”
马小小在来时的路上已经想好了说辞,于是说:“局长,我很惭愧。我是被七煞组抓住的,直到昨天晚上才找到机会逃出来。”欧阳局长听到此话,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恨恨地说:“又是七煞组!不将这帮操蛋的小鬼子绳之以法,我绝不罢休!”顿了顿,又说:“你回来便好,只要没受到伤害,这份大仇一定可以报的。”指着身边的墨镜男子说:“前日人民医院一战,原黄泉突击队队长老鬼不幸殉职,这一位是省厅调来的新任黄泉突击队长,名叫韩虎,连续五年蝉联省厅自由散打冠军。”又向韩虎分别介绍了马小小与程笑,最后说:“阿虎,你在省厅时就已听说了咱们局‘M.C’的事迹,这两位就是M.C的中坚力量,组员刘瑾良与孙襄都有着非凡的能力,希望你们携手之后,多创辉煌战绩。”
女皇市黄泉突击队,原是隶属于成都黑豹特警大队的一个分队,从意义上讲,应该直属于省安全厅。而韩虎曾是前卫体协散打队的队员,八年前被特招进入黑豹大队,他拳速迅猛,搏击强劲,技术过硬,战绩显著,此次便是由省厅亲自推荐进驻女皇市黄泉突击队的。
自马小小一进会议室,韩虎便压低了墨镜注视着她,听完欧阳局长的介绍,走到马小小身边,优雅地伸出右手,说:“你叫马小小,可比苏小小漂亮多了!嘿嘿,幸会幸会!”马小小听他这般比喻,不禁秀眉微蹙,却还是伸出右手与他握了一下。
刘瑾良却有着说不出的鄙夷感,不冷不热地说了句:“韩大队长,你用古代的妓女来比喻咱们M.C的组长,究竟是赞美呢,还是贬低?再说了,你又怎么知道苏小小长什么样?难不成你见过她?”程笑悄悄扯了一下他的衣角,示意他不可当着当着大家的面让人第一天来就下不了台,刘瑾良却满不在乎,冷哼一声,心想:“就凭你这样,也想博小小一笑?”
韩虎自知说错了话,尴尬地笑了笑,说:“马组长,我老韩是个大老粗,你可别介意。”马小小报以微微一笑,便不再理会他,又对欧阳局长说:“局长,我有个申请。”拉过殷月哀,又说:“这位小姑娘名叫‘殷月哀’,也是身怀异能之人,我希望您批准她加入咱们M.C。”欧阳局长没做丝毫犹豫,点了点头,说:“我相信你的眼光,M.C日渐强大,这也是一件好事。”用内线电话叫来秘书吴桐,说:“你马上带着这位小姑娘去办入职手续,给人事科老王说,隶属于M.C。”
殷月哀自与吴桐走出会议室去办手续,程笑又将摩天岭的案子做了汇报,特意说明五年前石碗坪村民失踪的悬案也侦破了,马小小也编着谎言说半年前考古队失踪的三名考古家也找到了,欧阳局长大喜,连声说了好几个“好”字,吩咐安排人员给王谱成三人做了笔录之后,又派专人送他们回北京的考古研究所。
安排妥当,欧阳局长又说:“小小,我十分庆幸你能平安无事的归来,但遗憾的是,咱们并没到放松的时候。如今发生的一系列案子,矛头都指向了七煞组,从目前逮捕的一些嫌犯来看,这七煞组的背后,似乎还有一股邪恶的力量,咱们M.C肩上的担子可不轻啊!当然,这也并不全是M.C的责任,现在咱们全局出动,说什么也要给我将这群小王八蛋给抓了。这帮孙子现在十分猖獗,而你们M.C接下来的一个任务,也是一件不容小觑的诡异案件。”
马小小坐在程笑身边,问:“是什么样的案子?”周科长说:“在咱们市的苍县,有一条小村子,名叫‘长滩村’。村子临河而建,依山傍水,环境本十分优雅。今天早上九点多,苍县派出所向总部报告,称在长滩村发生了极其恐怖的僵尸袭人事件,一夜之间,已经出现了五名被害者。苍县派出所接到村民报案后,经过一夜的调查,不但没查到任何线索,还折损了两名探员。派出所所长素手无策,才向三棱剑做了报告。”
马小小皱了皱眉,听到是什么僵尸袭人案,脑中第一个反应便是袭月血族的鬽魇在作祟。欧阳局长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说:“据长滩村目击村民称,这群僵尸样子十分恐怖,倒有一半像是野兽。所以我推断,跟咱们之前逮捕的那群吸血恶魔应该不是同一种类型。案情如火,我建议M.C立即出发,务必在三天之内破案,能不能完成任务?”
马小小站起来行了个礼,说:“保证完成!”欧阳局长轻叹一声,又说:“小小,辛苦你了,等这件案子完结,我便放你们M.C三天假。”韩虎忽然说:“局长,我申请与M.C的同事一起去苍县……”欧阳局长还未表态,刘瑾良当即说道:“感谢韩大队长的好意,解决这件小案子,咱们M.C是绰绰有余的。”
程笑瞪了他一眼,只听欧阳局长说:“也好,有你同行,黄泉突击队随时待命,接应起来也比较方便。不过这次以马组长为主帅,你就暂时听她安排吧。”韩虎拍着胸膛说:“这没问题!”心下暗说:“美人有命,焉敢不从呢?”刘瑾良见局长竟然同意了,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忍着不满,跟随马小小等人走出会议室。
殷月哀已经办好了手续,正在电梯口等候着,马小小当即分派任务,刘瑾良生怕她会像以前一样把自己留在办公室,于是抢先说道:“小小,我跟你们一起去。”马小小确实有心要刘瑾良坐镇后方,听他先说了出来,一时倒不好拒绝。程笑说:“就让他跟咱们一起去吧,这小气鬼有时倒也有些用处的。”
刘瑾良听她当着马小小的面叫自己“小气鬼”,一时又急又气,一张脸憋成了绛紫色,张口就骂道:“死蛮婆,你少说一句会死啊?”马小小见到他俩这般模样,虽互不相让地争吵,但眉目间却流露出一股浓浓的深情,猜想两人的关系非比寻常,忽然想起了那血族的小王子师九如,不禁微微有些黯然。
韩虎却笑着说:“就让他去吧,否则我一个人要应付你们这么多小丫头,还真有点吃力,哈哈哈。”马小小想了一下,这是M.C成立以来,第一次全员出动,倒也十分期待,于是点头答应了。刘瑾良喜形于色,说:“你们先下楼等我一下,我回办公室拿样东西。”说完转身钻进了电梯。程笑骂道:“这家伙没救了,比个女人还婆婆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