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谁家的孩子都不是凭空变出来的,想要孩子总需要某些特定的步骤吧?
然而云杳一句“解毒过程中需要禁欲”让丛晓曼所有的意淫都归于破灭。她搞不明白解毒和禁欲到底有什么关系,不过在医学方面没有谁比她家官人更权威的了,于是也只好乖乖听话。
当然她没想到数日过后,就算云杳同意亲近,她自己也不肯了。
那日云杳将她服用的方子做了些改动,又加大了计量。为了防止她夜间发冷,还让她每晚用生姜煮水来泡澡。搞得她浑身又是药味又是姜味,虽不臭却也不好闻……
当然云杳也没有闲暇去顾忌她的这点小别扭,他甚至来不及顾忌自己的内伤,便将所有心思都用在如何研制解药上。
如今竹筒里的蛇毒早已经消耗殆尽,他却依然没找到任何切实可行的解毒办法。正当他为此愁眉不展时,苍岚终于为他们带来了好消息:他安排了大量人力前往苍国附近那座荒岛,经过几天的捕捞,终于活捉到了一条蘼霜!这意味着只要这条蛇还活着,便可以每天提供新鲜的毒液以供他继续钻研。
“它好可怜。”看着半截身子泡在浅浅的海水里,颚骨被撑大固定在架子上的白蛇,丛晓曼心底开始浮现出虐待动物的罪恶感。
云杳走过去用身体将她的视线挡住,“你该担心的不是这些。如果能解你的毒,就算架在这里的是个人,我也……”
“我不希望看到你为我变成这样。”丛晓曼开口打断他的话,“你身为医者的心,应该是比任何人都要仁慈的,不然当初也不会救下我。”
“它只是一条蛇!对它仁慈就意味着你的毒永远解不了!难道就这样让我眼睁睁看你毒发身亡吗?”
她被吼得呆愣在那里久久不能动弹。云杳看到她那副受了莫大委屈的表情,抿着唇想说什么,最后却只是沉默地转身,埋头于那些药草之中。
丛晓曼摸摸鼻子,悄悄离开那间苍岚特意为云杳准备的药屋。
本来是想过来帮他加油打气的,结果却闹得不欢而散。
果然是她太自私了吧?一味将自己的性命交予他来肩负,却忽略了这份信任会不会给他造成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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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晓曼混混僵僵地从床上爬起来。身边的宫女们见了有的过来为她更衣,有的急忙跑去传膳。
摆在眼前一桌子美味却不忘营养均衡的佳肴,她丝毫没有食欲,勉强喝了两口粥便什么都吃不下了。
撤下那些饭菜,宫女们问她是否需要洗漱,她点了点头,连说话的力气都懒得使。
眼下已是日落时分,她整整睡了一天一夜。泡过那满溢刺鼻生姜味的洗澡水,再喝过苦到她的舌头失去味觉的浓黑药汁,迎接她的又将是新一轮的沉睡。
看着镜子中自己苍白消瘦的脸颊,丛晓曼心中苦笑。原来人类只需要几天的时间就可以变得这么憔悴。
这段时间她的身体状态每况愈下,但云杳却没有陪在她身边,而是窝在那间药屋中,日夜与那条蛇和草药同吃同睡。
她知道他是在着急。自己的情况突然恶化,他却仍找不到任何头绪。而她亦无法过去找他,一是身体不允许,二是怕自己又像那天一样说错话,惹他烦心。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一个多月。期间苍岚来看过她好几次,不是见她在睡觉,就是被她敷衍回去。
才醒来不到一个时辰,丛晓曼的上下眼皮又开始打架了。
一旁的宫女见状忙将她扶到床上躺下,她再不情愿,也终究敌不过袭来的睡意,再度深陷在梦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