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压从四面八方袭来，冰冷的海水立即灌入耳朵和鼻孔之中，她奋力挣扎，却只是沉得越来越快。恍惚中仿佛感觉到一束温暖的光芒，她艰难睁开眼向光的来源寻去，看到的是渐渐远去的，云杳悲伤的面庞……
丛晓曼猛地坐起，在黑暗中看到自己身上轻软的锦被以及周围华丽的床帐之后，才意识到方才只是做了个梦而已。谁知刚放松下来就被身边熟睡之人一个翻身吓了一跳。
“云杳？”她向那人慢慢靠近，在感觉到熟悉的气息之后便安下心来。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从傍晚到深夜，她应该没睡多久才是。但或许现在与她上次醒来的时候已经不是同一天了。
随着一缕云的散去，月光从半掩的窗子投进房里，让她可以将身边的男人看得更加清楚：深深的黑眼圈还有下巴上冒出的胡茬，有些油腻的发丝零星贴在脸上……这还是她美如谪仙的官人吗？完全变成饱经沧桑的大叔了呢。
她有些好笑，但眼泪却如断线的珠子一般滚落。
“我明明爱看你笑的。”本应睡着的云杳忽然睁开双眼，伸出手拂去她腮边的泪。
“反正我怎么笑也甜不过蛋糕……大不了……以后的蛋糕都做成咸味的……”丛晓曼边抽泣边答道。
“只有这点无论如何还请手下留情。”他一个翻身将她压倒在床上，在她耳边用饱含欲念的声音小声说着，“娘子若是不肯的话，我牺牲一下色相来换也无妨。”
丛晓曼抹去泪水，微笑着勾住他的脖子，“提议是不错，但是……你好累的样子。”
“……”云杳泄了气似的将头埋在她柔软的胸口，叹道：“是我太没用了。当年连金散仙人都无法解的毒，我竟然以为自己会有办法。”
“不要太勉强自己。但即使我这么说了，你也听不进去吧。”她温柔地用手臂环住他。她可以感觉到这种可以相拥在一起的时光，已经不多了。
“还不能放弃，我们还有时间。”云杳虽然嘴上如此说着，但他清楚，能想出的所有办法他都已经试过了。
“说了也许你会生气。但是我由于心脏病的缘故，从很久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对于死亡，我虽不是无畏，但也有着一定的觉悟。”
“……”
“我最害怕的是留你孤单一个人……”
“如你所料，我真的很生气。谁说过要好好待我的？又是谁说想要个孩子的？你连说过的话都没兑现就想逃了吗？”云杳狠狠吻上她的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