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那个叫刑忠的人?”见云杳回来,丛晓曼忙问。
“嗯。”
“他怎么了?”
云杳皱眉答道:“死了,那些针上应该淬了毒。”
“那你呢?刚才有没有被扎到?”她担心地问道。
“也许吧,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使不上力……”
“天啊,你怎么不早说!”她听了连忙帮他脱下衣服查看,终于在他腰侧发现了一道极浅的细痕,但是伤口周围已经开始微微泛紫了。
“这是什么毒?能解么?”确认他身上没有其他伤口了,她才满心担忧地为他穿上衣服。
云杳摇头,“这是一种殷国特有的毒药,是从一种紫色矿石上提取出来的。凡是中毒之人都会像睡着了一般死去,而且脸上会因经脉逆流而呈现出紫色,故名‘紫魇’。 这毒无药可解,却有一个缺陷,就是发作比较迟缓,不然刑忠也不会身中数十针还能挺到这里。”
“怎么会……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么?”丛晓曼紧紧攥着云杳的手,眼泪已经开始在眼眶中打转。
“娘子放心,别忘了我是做什么的。”云杳空着的那只手想如往常一般揉揉她微曲的头发以示安抚,但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才下的狠心,便悄悄将已经伸出的手又收了回来。
“对哦,你是圣医贤者,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她的声音中透着无比的激动。
“竟然用殷国的毒来对付我,看来我的确是被小看了……不过解毒的方法很麻烦,需要一个安静隐蔽的地方才行。”云杳指了指远处森林,“附近有间废弃的小屋,我往年来皓国时都会在那里暂时歇息一下。虽然这次赶路太匆忙没从那里经过,但我想应该还在那里。”
“那我们快过去啊,就算发作再慢,耽误了总不好吧?”丛晓曼心急地催促着他,趁他现在还能驾车一定要及早赶过去才行,不然只靠她一个人,连马车都驾不了。
“还记得刚刚我在客栈说过的话吗?我们的夫妻关系……”他终于还是再次开了口,心中的苦涩却只增不减。
“你别说了,我不会答应的!我怎么能丢下中毒的你离开,再说这冰天雪地前后不搭的地方,你真的舍得让我一个人走么?而且……你怎么会不知道,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只有你身边才是我唯一的容身之处啊!”
“可是我连自己的容身之处都找不到!我也很珍惜我们在殷国度过的日子,但那一切只是暂时的,你留在我身边一定还会遇到和今天同样的危险,而我,未必时刻都有能力去保护你……”
一向慢条斯理的云杳第一次在她面前如此激动地说话,给她带来了很大的震撼,但同时也让她明白了,原来他是这般的在乎自己。这让她很感动,但也同时感到懊恼,为什么自己会这样没用,只能处处被他保护,让他为自己伤神,却不能为他分忧。
想到这里,她突然扑到他怀里将紧紧抱住,声音中带着哽咽,“我们快过去吧。不管这个毒解起来有多麻烦,我都会全力配合好好照顾你。这一次,就当是换我来保护你好了。所以……你的容身之处,也安在我身边……可以么?”
“你……”
“叫我娘子。”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带娘子回殷国了。”他说完这句话明显感觉到怀中的丛晓曼震颤了一下。
“但是,在我回殷国之前……就让我们再多做几天夫妻吧。因为我舍不得娘子……舍不得……”他的声音很轻,但回抱着她的的手臂却收得无比沉重。
“……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把你的毒解了。”丛晓曼忍住想要在他怀中嚎啕大哭的冲动离开他的怀抱,抽泣着说:“我们快到你说的那个小屋去吧,需要我做的事也要赶快吩咐才行。不然,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我……”
“嗯,我们这就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