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晓曼渐渐平复了呼吸,在体验了人生第一次极乐后不但没有心情愉悦反而生出了很多疑惑。看了眼身旁的云杳,他正在为她捏拿因保持撑开的姿势而僵痛的双腿,眼里依旧是那片她见惯了的柔情。
“云杳,你告诉我,究竟为什么这样做?你明知道我有这种病还总是处处挑逗,这次甚至不惜做到这种地步……你就那么想让我发病么?”
云杳停下手上的动作,看着她想了很久才缓缓开口:“其实……娘子的病,我不知该从何处着手。因为脉象全无异样,不实际看到发病的始末很难判断究竟是不是心厥。而且从听到娘子的病情之后我就一直有一个猜测:娘子的病,会不会在重生的瞬间就已经治愈了?所谓的不能圆房,也许只是你在心中对自己施压形成的屏障。并不是心疾,而是心病。”说罢,他伸手抚上她起伏的胸口。她的心跳得很快,却没有任何不妥。
“所以你就想用那种方式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测么?如果过程中我发病死在床 上怎么办?”的确经他这么一说,她发现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除了男女之事,她不曾为其他原因发过病。但即使是她心理有问题造成的又能怎么样?与他过分的亲近还不是一样有可能会死?他其实只是想拿她做个实验吧?而实验的消耗品就是她的性命。
“有我在,绝不会让你有事。就算你发病,我也会倾尽一生所学来救你。只要你相信我。”
“你说得容易,万一……我没有上次那么好运,救不活了呢?”
云杳语气轻柔,眼中却是无比的认真,“我不会让那种‘万一’出现,但如果真的出现了,我会陪你一起死。”
“你……你这是何必呢?再说只治好我一个人也没什么意义啊……”治好了她又能怎么样?云杳不行,难道让她去找别人么?或者说如果今天换了其他男人对她这样做,她也一样不会发病吗?如果那个人不是云杳的话……单是想想她就觉得心里浮现出一阵厌恶的抗拒感。
想来自从她在初尝情事时发生意外之后,对男女间的欢爱一直都抱有惧怕的心理。当然这一点她也不是不清楚,但为了讨好那些所谓的男朋友,她不得不强迫自己做出牺牲,可是身体却很忠实地在每次动真格前罢工。她不想承认自己无法全身心投入到恋爱之中,只好把一切都归咎于心脏病。
然而云杳不一样,只有他是特别的。即使如何与他亲吻,即使被他看光了身体,将自己完全交给他摆布也……但原因呢?是因为深知他无法真正的占有自己么?还是她已经完全接受了这个男人?无论是在情感还是身体上……
“这不公平。”她拉起被子,将自己捂了个严实,从被子里发出闷闷的声音:“只有我一个人在享乐,对你不公平。”
云杳笑了笑,在她身边躺下,隔着被子将她搂入臂弯之中, “真正受委屈的是娘子,如果娘子的心病能够医好,日后再找个机会出宫的话,大可以过上正常女子的生活,不必守着我这个废人……”
“胡说,你才不是什么废人,你是老天赐给我的如意郎君!你和我的病也一定是他老人家为了成全我们才故意这样安排的!”她说得激动,裹在身上的被子也随着身体起伏,像只扭动的茧一样。
云杳一怔,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即将汹涌而出。如果这场姻缘真的是上天的安排,那是否代表背负罪孽而活着的他也有获得幸福的资格呢?
“娘子,谢谢你。”
“这种时候该说的不是‘谢谢你’而是‘我爱你’好吧?”她的官人可以在任何时候面不改色地说出很肉麻的话,为什么偏偏在这么好的气氛下不得要领啊?
“好,我爱你。不过,敢问娘子……‘我爱你’是什么意思?”
“唔……”这该死的现代用语障碍,偏偏在这种关键的时刻出现,偏偏她还找不到合适的词来翻译……
“就是这个意思!”她忽然灵机一动,坏笑着对着他的唇轻啄了一口,却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娘子……我在那之后还没漱口……”
“……”这种事为什么不早说,或者干脆不要告诉她也好啊!但是如果问他为什么不去漱口,他一定会说什么‘想多回味一下娘子的味道’之类的不要脸的话吧?不是说长得好看的人多少在那方面上都会有些洁癖的吗?那个刚见面时散发着禁欲者气息的云杳哪里去了?
“疼……娘子你干嘛踢我?”
“踢你去漱口啦!还有把衣服还给我,我也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