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他所言,在大约一年前,年近五十的殷王突患恶疾,每日头痛欲裂,纵有云杳这个圣医贤者竭力医治,怎奈药石用尽也未见成效。无奈之下殷王只有命人四处搜寻民间的妙方,半年后终于从一本残书中,找到一种据说可以益寿延年包治百病的奇术,也就是殷烔如今在少女们身上施加的采阴补阳之术。
在丛晓曼的认识中,中国古代其实也是有这种说法的,但那只不过是古人对长生的一种愿望罢了,从没听说过哪个皇帝能真的修炼到长生不老。
然而这本书的不同之处就在于上面还记录了一个药方。或者说这个药方才是这本书的主要内容,而采阴补阳之术则是与其互补的辅助程序。采集的阴元越多,药效就越明显,而药效发作之后,也会促使服药者能力曾强,从而采集到更多的阴元。而那些被采集的女子由于被吸走大量的阴元,身体底子不好的便会虚脱而死。
自从练了这等邪术之后,殷王的头痛症不但痊愈,更是渐有返老还童的趋势,这才驱使他每日不断服药以及与不同的女子交媾。而随着他服药的日子越来越久,被他采集的女子能活下来的也越来越少。在宫里的妃嫔们被折腾得死了不少之后,他便下令到全国招选年轻女子入宫。这些女子在和殷烔交合后大部分因阴元耗尽而死,就算有几个没死的逃了出去,最后也都被捉回来处死了。所以对于云杳来说,丛晓曼是这些女子中他唯一有机会拯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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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药是你配的?”
云杳点头。那样的药,整个太医院也只有他配的出来。
“所以,你就是因为这个才对我感到内疚吗?”
“……”
“继续。说了半天还没说到重点呢!你到底因为什么而隐私曝光的?”
云杳无言走到桌旁,倒了两杯茶放好,然后示意丛晓曼一同坐下。
只见他缓缓品着茶香,氤氲的水气上升,使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配的药有了效果之后,殷烔一高兴便赐两个美妾给我,但我却抗旨了。”他放下茶杯,单手托腮,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风采引得丛晓曼直咽口水,他却对此视而不见,只是一心想着自己的心事。即使是他,想到当时所受的屈辱也笑不出来了。虽然这屈辱也是他自找的。
“你当时抗旨的理由就是你……不能人道?”
“恩。”
“他相信了吗?”
云杳摇头,“所以他为了证实我没有骗他,在满朝文武面前公然让那两个美妾挑逗我。”
她听了不禁一抖,真不愧是变态皇帝能做出的事。
“然……然后呢?”
“她们手段用尽,我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最后他为了嘲弄我,还拟旨将此事昭告天下。”他都已经那样放低姿态了,却还是触怒了殷烔。又或者说那个人其实只是在借题发挥罢了。
“会不会是第一次面对女人太紧张了?你自己的时候……也不行吗?”
惊讶于如此露骨的话竟出自一个女子的口中,云杳将视线从茶杯上转移到她脸上,用她看不出情绪的眼神盯了她很久。
“我没有恶意的!我我我……我只是好奇而已……”被盯得发毛的丛晓曼手足无措地解释着,并且被自己提出的问题羞得满面通红。
云杳看到她这副窘态方才扬起不觉间隐去的淡淡笑意,用云淡风轻的口气道:“是不行啊,所以抱歉,丛姑娘的清白,我无法负责。”
沉默的空气凝滞在不算宽敞的竹屋里,让云杳有种此时屋内只有他自己的错觉。半晌,他才听到另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声音。
“如果我说……即便如此,我还是想嫁给你呢?”她低着头,搅着自己的手指,小声说道。
“丛姑娘还不明白吗?嫁给我和嫁给一个太监没什么区别。而且你怎么能如此随便就将自己的后半生托付给一个陌生男子?”云杳有些头疼。他不是没收到过姑娘家的示爱,在那件事之前他总是能被各种荷包帕子砸到,宫女们明送暗渡的秋波更是数不胜数,但像她这样一开口就直接求亲的还是第一次见到。虽然她也是唯一一个在知道他不能人道后还坚持追求他的女子。
你和太监当然有区别,你是不行,太监是没有!她虽然很想这么说,但最后还是把这句话烂在了肚子里。
“……所有人最初见面的时候都是陌生人啊。”她抬起头来认真看着他的眼睛,对于眼前的俊秀男子越看越爱。虽然她经历过无数次失败恋情,但这次总觉得不太一样。说不定就是因为感觉到他的禁欲气息,她才会被吸引的吧?
“唉——”云杳长叹一声,单手扶额。这位丛姑娘太难缠了,绝对是他最应付不来的类型。只是现在外面对于她来说还太危险,她的身体也有待调养,要如何才能既把拒绝的意思说明白,又让她继续老实留在这里?
“你根本不懂男女之事有多重要吧?”既然已经知道他有问题了,为什么还是不肯放弃?当初那些追逐过他背影的姑娘如今都已对他退避三舍,为什么却在她的眼神中却找不到丝毫的嫌弃呢?
丛晓曼听了有些恼火。男女之事的重要?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了好不好?即使她不想了解,每次失恋都会被迫去深刻体会一把好不好?
“我怎么会不懂?不能同房的病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有,我虽然不是男人,和你得的病不一样,但也同样因为这个被嫌弃了很多次啊!你还好,大不了丢些面子,我可是连命都险些丢了!每次还没做就昏倒又不是我的错,说到底还不是你们这些臭男人一个个把这种事看得比什么都重要!还有那些用强的最差劲了,又不是我自愿的,凭什么身为被害者还要搭上性命啊?不过幸好今天及时发作,要不然恐怕就要被那个老变态……”说到这里她突然停下,捂着嘴心里暗道一声“完了”。由于被云杳的话激得炸毛,她把一切该说不该说的都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