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高楼顶层 夜 外
人:向秦羽、金阿银、保安大爷、环境人物
金阿银:(喘着粗气)你、你要干什么?别冲动呀!
△面对急切又慌乱的金阿银,向秦羽却是十分沉默。他低垂着眉,仍低头往下看着渺小的街景人群。
△围观的几个人也转过去看她,金阿银见还有人仍拿着手机,直接不客气地上去赶人。
金阿银:你还拍!赶紧走!走走走走!
△金阿银怒发冲冠的模样吓得围观的人收起手机,下楼离开。
△向秦羽平静地看了金阿银一眼,也不管离开的八卦群众,只是撇开眼,继续云淡风轻的模样。
向秦羽:(冷淡地)你为何又回来了?
金阿银:你听我说,羽哥!——一切都是我的不对,断电的事儿我不该都怪你,更不该直接扔掉你!我、我向你道歉,你别冲动,先下来!
△金阿银说着就步步靠近。
向秦羽:(缓缓抬头)你为什么要道歉?(凝视着焦急地金阿银)是我把你家搞得一塌糊涂,那分明就是我的不对。
金阿银:(小心地)那既然误会都说开了——
向秦羽:——金阿银……你还是快些回去吧。
金阿银:……啊?
向秦羽:你有家要回,我也该回去了。
△向秦羽说着又迈出了脚。
金阿银:(大喊)等等、等等!别激动!干嘛呀这是!那个……(大脑飞速运转着)那个雷电的办法行不通,咱们可以再想别的办法。你也用不着跳楼啊。
向秦羽:这就是我的办法。
金阿银:这是什么破办法。
向秦羽:既然我是生死一瞬才来到的这里,或许我再经历一次,也就可以回去了。
金阿银:(瞪大了眼)这不就是自杀吗!不行,万一你这还没回去,就真摔死了怎么办?不值得一试!
向秦羽:与其被困在这里,苟且抱憾,不如冒险一试。大丈夫活一世,即便真摔死了,也算图个痛快。
金阿银:不是,你从这跳下去……你会摔成一滩肉泥的。你平时不是最重外表了吗?这么高的楼摔下去,当心丑死你!
△向秦羽显然是被金阿银的话恐吓住了。他微微动身,收回了铁架外的脚,金阿银这才松了一口气。谁知,向秦羽并未靠近金阿银,反而是拿出来一瓶农药。
向秦羽:那我喝这个。
金阿银(哭笑不得):别别别,你这又是哪来的?
向秦羽:店里买的。跟我说这个可以强效灭虫,我心想,大概也能送我走吧。
金阿银:大哥,是这里的泡面不好吃,还是电视不好看?干嘛就非得回去啊!
向秦羽:你不会明白的。为了拍《黄浦风云》,我变卖了家当,就连梦生也拱手让人。我一直以为,只要我能拍成那部戏,就一定会在历史上留下一段佳话……可现在的我就是一个笑话。我必须得回去,找到那个凶手,至少我要知道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而这里,反正除了你,也没人再记得我了。
△向秦羽苦笑一声,不再顾忌阻拦,说着就要拧开瓶盖。
金阿银:(大喊)别动!谁说没人记得你!
△向秦羽停住。金阿银举起了手机,播放了一条微信语音。
金阿银:你听!你听啊!
菅野(VO):阿银,我给你争取了个活儿,简直为你量身定做。电影《向秦羽传奇》的跟组编剧!你敢相信吗?这不就是你以前跟我叨叨过的那个人吗!这戏刚到我手上,我就觉得非你莫属!你要好好想想该怎么谢谢我……
金阿银:听见了吗!《向秦羽传奇》,有人要拍你的故事!这里不是没人记得你!
△向秦羽瞪大了眼睛,满脸的疑惑。
金阿银:你要拍《黄浦风云》,不就是为了让后人记住你吗?我可以帮你!我们一起去面试这个(举起手机),我相信有了你,我们一定能让这个时代的人重新认识真正的向秦羽。
向秦羽:真的有人要拍我的故事?
金阿银:当然了!我朋友就是这部电影的责编,她不会骗我的。再说了,我金阿银喜欢的人,可是人中龙凤!他就应该被关注!
△向秦羽听着金阿银的话犹豫着。
金阿银:而且……你不是就想知道究竟是谁杀了你吗?如果真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老天既然让你来到这里,也许自有他的用意。说不定,除了完成心愿,你还能在这里查到真相究竟是什么。
△向秦羽明显动摇了,金阿银见状赶忙尝试着朝向秦羽走去。
金阿银:来,把东西放下,跟我下来好吗?
△向秦羽看着在风中的金阿银真切地朝自己伸出的手,有些感动。
金阿银:(小心翼翼)你放心!我不会不管你的。我们一起完成所有的事,好吗?
△向秦羽盯着金阿银,许久说不出话。背后水泥建筑林林总总,既遥远又真实。可是眼前金阿银真切的眼神,却让他不自觉地放下了农药瓶,然后抓住了金阿银的手。
△忽然,保安大爷也拿着大喇叭从楼梯门冲了进来。
保安大爷:干嘛呢,都怎么上去的,这么高的楼,不怕摔死啊!消防队已经在路上了,赶紧给我下来。
△金阿银赶紧一把死死抓住了向秦羽伸过来的手,把他拽了下来。
△金阿银与向秦羽刚走两步,就被保安大爷拿喇叭喊住。
保安大爷:等等!别急着走!罚款200!
△金阿银和向秦羽连忙慌张互看一眼,这时意识到他俩还互相牵着手,有些尴尬。
△气氛变得怪异之时,金阿银眼珠一转,竟然“啪”地把另一只手也拍了上去,上下连连摇晃。
金阿银:那……咱们合作愉快啊!哈哈……
向秦羽:啊?嗯……
△两人夸张地继续握着手。
△保安大爷一脸嫌弃地望着他俩,喇叭还举在手中。
保安大爷:一对神经病。
6-2. 另一家露天咖啡厅 日 外
人:金阿银、向秦羽、环境人物
△时间回到现在。向秦羽拿来一根吸管,把剩下的最后一点咖啡喝光了,发出“滋滋”的声音。抬头,只见金阿银怒气冲冲从远处迎面走来。
金阿银:向秦羽,你是不是诚心捣乱。我这也是为了帮你实现心愿,你如果不想帮忙直说,我靠自己也绝对没问题的!
△金阿银一副刚刚错过了一个亿的表情,懊恼不已。
向秦羽:(对服务员)服务生,再来一杯!
△金阿银气得瘫软在椅子上。忽然这时,她的手机响起。
金阿银:喂!谁啊!(停顿2秒,秒怂)导演,导演,您好。
△电话正是刚刚的冯导打的。
金阿银:(惊讶)啊?通过了?
冯导(VO):是的,不过你这只是得到了我的推荐,后续你还需要和刚才见到的其中一位一起比比稿。但我相信你一定没问题的。我见过很多编剧,你是唯一能把这些问题全部答对的人。这些可都是我花了好多年才搜集到的资料。
金阿银:是吗?
冯导(VO):特别是最后一个。真没想到你竟然也看过向秦羽唯一留下的那篇采访,向秦羽确实说过他不喜欢女人。
△这个正确的答案简直震碎了金阿银的三观,她不敢相信地看着从服务员手上又接过一杯咖啡的向秦羽。
6-3. 马路 日 外
人:金阿银、向秦羽、黄包车夫、环境人物
△金阿银心情大好追上向秦羽走在前,自顾自兴奋着。
金阿银:我们双剑合璧,果真水到渠成。我一定要好好写试写的段落,这次稳了!
△向秦羽看着金阿银激情昂扬,不禁对她变脸速度之快感到鄙夷。
向秦羽:说是帮我,到底还是为你自己所图之事。你什么时候能看到他们写的全剧本?我必须要检查一遍他们是不是胡诌乱扯。
金阿银:啧,面试通过了不就能看到了。所以说我们现在是一个热锅里的蚂蚁,帮我就是帮你。
向秦羽:(瞥一眼金阿银)你是想说一根绳上的蚂蚱?
金阿银:都一样。
△金阿银突然想到什么,转过脸又凑上去,小心翼翼地问。
金阿银:看起来一本正经的,小癖好不少嘛!原来你喜欢照镜子啊,真自恋,啧啧啧。
△向秦羽瞪着她。
金阿银:那你不喜欢女人,不会是因为……
向秦羽:……那是因为女人实在是太麻烦。尤其是像你这般啰嗦的,我特别不喜欢。
金阿银:(没有眼色)难道……“大名鼎鼎”的向秦羽从来没谈过恋爱?
△向秦羽懒得搭理金阿银,不置可否往前走。
金阿银:(不敢相信)真的假的,你真没谈过啊?你都27了。
△向秦羽不再理会,掩饰着尴尬地更快步了。
金阿银:你慢点!
△向秦羽一回头,发现金阿银在几辆自行车(共享单车)附近徘徊,拿着手机贼头鼠脑。
金阿银:时间还早,咱俩骑这个回去吧!
△只听得“啪嗒”一声,共享单车的锁自动打开,金阿银迈开短腿跨上了车子。
向秦羽:(震惊)你在干什么?
金阿银:(不明所以)骑自行车啊!你不会?
向秦羽:我只知道你做事小气寒酸,怎么现在还行偷盗之事!
金阿银:哈?我干啥偷盗之事了!
向秦羽:那这是你的车子吗?
金阿银:不是啊。
向秦羽:还说你不是偷车贼。
金阿银:这个叫共享……
△向秦羽不听金阿银的解释,径直走开。
向秦羽:真是不体面,君子不与小人为伍。
△向秦羽掉头走。金阿银一个跨步翻上了自行车,朝向秦羽追去。
△向秦羽大步朝前走,金阿银骑着车在身后追着。
金阿银:你听我解释,这个车谁都能骑。是我们这个年代的特色!
向秦羽:别人如此贵重之物放在大街上,是出于对人的信任,不是给你偷的!
金阿银:不是!
△可金阿银还未说完话,就立马捏了刹车。回头看,向秦羽在一个弄堂口停住了。
△向秦羽盯着弄堂边停着的两辆观光黄包车,表情欣喜,他终于看到了自己熟悉的东西,兴奋地就走了过去。只见,两辆黄包车旁还有游客在和穿着黄包车夫衣服的工作人员合影。
向秦羽:伙计!
△金阿银赶忙把自行车停在一边,手忙脚乱地大喊。
金阿银:那个不能坐!
△可向秦羽已经不听话地一屁股坐了上去,对一旁的人说着。
向秦羽:走吧。
△游客像看神经病似的退开了,黄包车夫也是一脸的不明所以。
△金阿银表情扭曲,皱眉叹气。
6-4. 黄包车上 日 外
人:向秦羽、金阿银、黄包车夫
△黄包车在城市的小巷里穿行着,向秦羽一副老派姿态,翘着脚洋洋得意地欣赏着上海街道。镜头拉远,黄包车夫拉着黄包车在非机动车道上缓慢行驶,就连自行车都能轻松超过黄包车。
△已经同坐在黄包车上的金阿银咬着牙扫了车坐上的二维码,点击付款“300元”。
黄包车夫:(上海话)小妹妹,我要不是看这位小伙子是真的想坐,你就是给我两千我都不拉人的。我这可是观光用的,排队拍照的人不要太多嘞。
金阿银:要不咱俩换换,我拉你,你给我300?
△一旁的向秦羽像是没听见似的,满意地看着周围的环境。
向秦羽:还是熟悉的感觉。
金阿银:(小声耳语)花钱当然熟悉了!败家子!
△金阿银撇着嘴,从口袋里掏出耳机塞在耳朵里。在柔和的音乐下,她似乎终于平复下激动的心绪。
△可忽然,她却感到脑袋边有什么动静。她稍一歪头,只见向秦羽的侧脸正贴在她头边,凑得极近。
△金阿银害羞得立刻想躲避向秦羽,可向秦羽抓住了她的肩膀,不让她动弹。
向秦羽:(仔细听)嘘!
△音乐蔓延在安静的环境,金阿银面红耳赤,忽而晃过神来一把扯下耳机。金阿银用指尖把向秦羽推开。
金阿银:说话就说话,莫挨我。
△金阿银努力往边上挪了挪抱紧了一旁的车栏杆,尴尬地摸着通红的耳朵。
金阿银:你怎么老这样!还说没谈过恋爱,你怕不是个甘蔗男吧!
向秦羽:这是什么?
金阿银:耳机!
向秦羽:(点点头,努力记住的样子)耳机。我懂,不就是小型的留声机。
△向秦羽说着就把耳机拽了下来。
向秦羽:留声机竟然能够做的如此小巧……这东西一定很贵重吧。
△看着向秦羽羡慕的眼神,金阿银内心有种满足感。
金阿银:你想要就拿去。
向秦羽:(不敢相信)真的?
金阿银:(得意)嗯。
△向秦羽小心地收起了耳机。
向秦羽:对了,你刚才说的甘蔗男又是何意思?
金阿银:甘蔗男……就是夸你和甘蔗一样甜,和甘蔗一样挺拔帅气的意思!
△向秦羽眼睛直转,点头记住了。
△忽然,黄包车一个急停。金阿银和向秦羽差点扑倒在前。一抬头,一个交警拦在几人面前。
交警:(敬礼)你好。怎么还有人力车?
黄包车夫:警察同志,我这本来是观光车,是这小妹妹非要我拉人。罚单给她开。
金阿银:诶,你这人。
黄包车夫:本来就是你让我拉的。
金阿银:警察同志?为什么罚钱啊。
△交警说着就要开罚单。
交警:人力车只能走人行道,这是非机动车道。
△向秦羽连连点头。
向秦羽:嗯,他说的不无道理,是该罚钱。
△警察唰唰写下罚单。差点气晕头的金阿银觉得多说无益,朝向秦羽翻了一个白眼。
6-5. 金阿银家 巷子 夜 外
人:向秦羽、金阿银
△夜已深,家家灯火通明。
△向秦羽和金阿银等了很久的样子,金阿银弓着腰在巷子尽头望向房东的大门。而向秦羽在身后点着脚,有点不耐烦了。
向秦羽:你难道打算以后每日如此不成?偷偷摸摸实在是有辱......
金阿银:(打断)嘘!你别说话!要不今晚就都回不去了!
△金阿银难得一脸严肃瞪他,堵了向秦羽的话,向秦羽有些尴尬却还是放低了声音。
向秦羽:你怎么知道她几点睡觉?
金阿银:吴姐一个人住,每天准点看电视,准点睡觉!再过一会儿,她就刚好看完第二集。咱们只要错开她所有的时间,就安全了......
向秦羽:你这个房东太太究竟是什么来头,我看她生性古怪,很是不好惹。
△夜晚,金阿银指着巷子里的涂鸦墙前。
金阿银:看见没,这整条街都是吴姐继承的祖业。其实她人很好的,有段时间,只要租客能帮她画一面涂鸦墙,就能免一月房租。
向秦羽:那你涂了吗?
金阿银:涂了。(指着不远处画着泡泡的墙)就那面,我一开始想画百鸟朝凤来着,后来歪了。一个学画画的给改成了一堆泡泡,结果只给我抵了两天房租。
△向秦羽还想再说,却见金阿银全神贯注盯着手机上的时间,手还同时比划着321。
金阿银:3、2、1!
△一个响指过后。隐约间,可以听见房东家传出的《青城山下白素贞》音乐(可替换韶音原创)。
△金阿银跟着点头打拍子,正好第一句结束时房东家的窗户透出的光果真灭掉。她小手一挥,两人向前走去。
金阿银:走!
△说完,金阿银猫着腰小碎步往前移动,却见向秦羽昂首挺胸地往前走,吓得金阿银一把将他往下拽。
金阿银:你干嘛!蹲下!
△向秦羽本想反抗,可看着怒目的金阿银比刚才更加凶悍。只能听话地变得轻手轻脚,跟她一起开始了鬼鬼祟祟的步伐。
6-6. 公园 晨 外
人:向秦羽、金阿银、房东、领头大爷、环境人物
△清晨,向秦羽穿着运动服照例正在公园里跑步,经过身旁一群身着统一服装、练太极剑的大爷大妈们。忽然,他看到排在队伍最后方的房东,思索片刻,往回退了几步,假装不经意地看着。
领头大爷:过两天就要和龙湖广场的人比赛了,大家都认真点……咱们必须拿冠军。跟着我,抬手、呼气、转身……(突然)出拳。
△可大爷姿势并不标准,向秦羽故意笑了出来。
6-7. 金阿银家 客厅 日 内
人:向秦羽、金阿银
△午间,烈日眩光下,金阿银趴在电脑前奋力码字。忽然电脑屏幕有些雪花卡顿,金阿银伸手拍了拍,它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她回头看了眼墙上的表。此时已经接近中午,她才发现向秦羽还未归来,有些心神不宁。
△这时,门打开。向秦羽这才练完功,他身着运动服满头大汗,似乎很累。
金阿银:(立刻悄声)不是说让你一定要9点之前回来吗!到了9点吴姐就要回来做饭了!
向秦羽:嗯。
△向秦羽已经明显有些无力,他缓慢地脱鞋。这油盐不进的样子让金阿银不悦地啧嘴,她指了指一旁堆着的几叠旧报纸。
金阿银:你要的36年的旧报纸,我在网上只能找到这么多了。这几天你哪也别去,好好呆在家!我再次提醒你,要是——
△这时,一阵急促的开门声传了过来,两人同时看向门口。
房东(VO):开门呀,是我!吴姐!
△金阿银一听是房东,非常紧张,示意向秦羽不要出声。她像没头苍蝇一样,四处寻看着要把有关向秦羽的东西都收起来。然而一回头,却看见向秦羽已经大大方方要去打开门。
金阿银:别开门!
△金阿银还没来得及冲过去,向秦羽已经把手放在了门把手上。向秦羽看一眼她,金阿银疯狂摇头,向秦羽却反而打开了门。
△金阿银第一时间冲在了前,把向秦羽推到门后。
金阿银:吴姐!
房东:咳咳,在忙啊。
金阿银:嘿嘿,没有、没有。您怎么来了?
△房东手里抱着一个砂锅,她越过金阿银试图往里看。
房东:(对向秦羽)甘师傅,你在啊!
金阿银:甘师傅?
△金阿银一回头,向秦羽已经一步跨出门,端立在房东面前。
金阿银:吴姐,您听我解释……
房东:(对向秦羽)你说你祖籍也是广东的,我就给你带了我早上刚煲的汤,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啊。
△金阿银无比震诧地看向向秦羽。
向秦羽:(正经)不必了,客气了。
房东:哎哟,别啊,不要嫌弃嘛。这可是我用了上好的花胶煲了一个上午呢,给个面子尝尝吧。
向秦羽:(微笑)那好吧,多谢。金阿银,收下吧。
△房东一把将砂锅塞给了金阿银,她还没搞清楚是什么状况。
房东:那明天早晨七点,我在楼下等你,不见不散哟。
向秦羽:放心。今日之事,也颇为感谢……
△向秦羽双手抱拳,房东竟也抱拳回礼。
房东:小事、小事!(恋恋不舍)那我先走了,就不打扰甘师傅休息了,明天见。
△大门关上,向秦羽昂首挺胸地回头准备洗澡换衣服。
金阿银:(不可思议)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向秦羽装作满不在乎,却压抑不住得意。
向秦羽:日后,你不必再担心房东之事了,你只需专心写稿即可。
金阿银:啊?到底怎么回事嘛。
【闪回开始】
a.公园 晨 外
人:向秦羽、房东、领头大爷、环境人物
领头大爷:过两天的比赛咱们必须要拿冠军。来,继续……抬手、呼气、转身……推!
△可大爷姿势并不标准,向秦羽故意笑出了来。
向秦羽:(念叨着)误人子弟啊。
领头大爷:哎,你这小伙子,说什么呢!
△这时,房东果真从后排冲了出来拦在向秦羽身前。
房东:是你!你怎么还在这儿?
领头大爷:(趾高气昂)他谁呀?小吴,你认识他?
房东:师傅,就是这个臭小子,搞坏了我家的房子。
△一时,大爷大妈们围了过来,吵吵嚷嚷。
领头大爷:……小赤佬。我练太极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向秦羽一听,更加忍不住冷笑出来。
向秦羽:眼随腰转意为先,气沉丹田头顶悬,松肩开胯知虚实,三项要领宜明鉴。上练摸鱼知轻重,下盘虚实猫步行。但你们……
△向秦羽话说一半看了看大爷大妈们的动作,不屑地摇摇头。
△领头的大爷见状有些不耐烦地挥手,丝毫不听向秦羽的废话。
领头大爷:去去去,不就是几句口诀,谁不会啊。真有本事就跟大爷我过两招!
△领头大爷看了看后头围观的小伙伴们,已然摆好姿势,岂料向秦羽也不客气,上去就是几个灵活地推手套招,在大爷做好防备地情况下也将对方直直打退好几步,生生撞进另一位大爷的怀里。
△领头大爷眼睛都直了,对向秦羽肃然起敬,人还没站直,就抱拳行礼。
领头大爷:高人啊……
△身旁对大爷大妈们也崇拜地看着向秦羽,附和着。
大爷大妈们:高人啊……
△向秦羽假装一副还有事要拂衣去的模样。
向秦羽:若无法领会其中精髓,怕是练一辈子也进不了门。
△领头大爷和一众大妈立刻上前拦住。
领头大爷:敢问高人尊姓大名……
向秦羽:(思索片刻,昂首得意)用你们的话说,叫我甘蔗男就好。
△大爷大妈们面面相觑。向秦羽假意潇洒转身。
领头大爷:诶,甘师傅,请留步……
房东/大爷大妈:甘师傅……别走啊!
△向秦羽背过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6-8. 金阿银家 露台 日 外
人:向秦羽
△报纸哗哗被翻过。
向秦羽:周先生去世……打仗、打仗、打仗、罢工……
△向秦羽有些懊恼地揉着眼睛合上报纸,明显一无所获。
向秦羽:当年我到底遗漏了什么……
6-9. 金阿银家 客厅 日 内
人:向秦羽、金阿银
△向秦羽有些失望地从露台推门来,只看见桌前的金阿银依旧正劈里啪啦着。然而她敲击两下键盘,电脑却再次花了屏幕。向秦羽正要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水,只听得金阿银“啪啪啪”猛拍电脑的声音传来,回头看去。这次电脑被金阿银拍得整屏都黑了。
金阿银:不是吧!跟我这么多年了,不要关键时候掉链子好不好!
△可是,这次电脑任凭金阿银如何拍都依旧没有反应。她焦急地尝试着重启,电脑却依旧没有丝毫动静。
△金阿银一声叹息,然后尴尬地回头望着提着茶壶皱着眉头的向秦羽。
金阿银:(抚摸电脑)老毛病了,嘿嘿(干笑),让它歇一会就好。还是没有线索?
△向秦羽失落地摇摇头。
向秦羽:(思索片刻)你收拾一下,同我走一趟吧。
金阿银:(疑惑)去哪?
6-10. 商场 3C产品店 日 内
人:向秦羽、金阿银、店员A、环境人物
△向秦羽走进商场,身后跟着金阿银,两人走进一家3C产品店。
金阿银:我真的不用,现在那个用着还挺好的,也不老坏。
△向秦羽却背着手,虽然看到这些没见过的东西都很好奇,但依旧隐藏兴奋。
向秦羽:那怎么行。哪怕一时半会没法回到过去挽回名声,起码得保证我不被以后的人污蔑。师傅曾教导我,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你的那台“全知”不顺手,怎么能势在必得抢下台本的工作呢。
金阿银:势在必得不有你吗!而且我就喜欢环保,我老师也从小教育我,节约是咱中华民族传统美德啊,真的完全没有必要买那些浪费的东西。
向秦羽:(对店员A)你们这里最好的“全知”是哪个?
△向秦羽不理会金阿银,已经朝店员A询问起来。
店员A:全知?
向秦羽:(指着一台电脑)就是那个!
店员A:哦哦哦。我跟您介绍一下我们的最新款式……
金阿银:我真的不要!
△向秦羽看得出她是在心疼钱。
向秦羽:这次不用你掏钞票。我来!
金阿银:恩?
△说着向秦羽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叠人民币,有一百的、五十的,还有二十的。服务员和金阿银同时看傻了眼。
金阿银:你哪来这么多钱?
向秦羽:(得意)这你就不用管了。还有……手拿电话,也给我来一个。我思考许久……(忽然大喘气)别人都有。
△看着琳琅满目的手机,向秦羽犹豫,金阿银赶紧拿起一旁的老人机。
金阿银:这个就行,扛用还声音大。而且你也到了该用这个的年纪了。
向秦羽:(指着最贵的)就要这个。
金阿银:(吐血)你倒是会挑。
向秦羽:(非常满意)贵的就是好的,这个道理在哪个年代都通用。
△不一会儿,店员A将小票交回给向秦羽。此时向秦羽手上拿着一台崭新的手机。可一转头,一旁的金阿银却怨恨地抱着一台二手电脑。
金阿银:小气鬼!那么点钱,装什么阔!
向秦羽:我给你买了“全知”把钱都花完了。接下来的费用你就先垫上吧。
金阿银:我哪还有钱?
向秦羽:你别以为我忘了,我的那块表还在你手里。它难道还不值一台手拿电话的钱吗。
△金阿银吃瘪默认。
向秦羽:走吧。
金阿银:又去哪?
向秦羽:(得意)师傅还曾教导我,好的创作要有好的环境。要讲究宁静舒适不嘈杂,空气流通不沉闷。你利完器了,不该轮到解决你那杂乱无章的环境了吗?
金阿银:什么?
△金阿银有些崩溃地追在向秦羽的后面。
【蒙太奇开始】
6-11. 商场 家居区 日 内
人:金阿银、向秦羽、环境人物
△向秦羽吃着棒棒糖,轻松地走在家具区。他一眼看中了一个沙发,金阿银忙摇手,从远处拿来一个颜色相近的毯子,搭在沙发上示意买个毯子就够了。
△向秦羽看中了一个落地的纸灯,金阿银忙凑上,她发现样品灯的黏贴边缘已经破损,赶紧高兴地把灯罩转过来让向秦羽看,拼命指着破损处,摇手。
△向秦羽看到售货员在展示电动牙刷,非常新奇。向秦羽毫不犹豫拿了一对,转身递给金阿银一个,可待向秦羽走后,金阿银忙把自己的交回给售货员苦笑着。
△向秦羽往推车里放了个金属水壶,金阿银偷梁换柱换了塑料的。
△向秦羽拿了一对399的高脚杯,金阿银转头拿了一对最便宜的19.9的玻璃杯神不知鬼不觉地替换。
△向秦羽拿了许多收纳盒,金阿银趁他不备往外放回几个。
△向秦羽拿着抱枕找金阿银,却在一个吊椅前看到了她。金阿银推着车,很认真、满眼羡慕地看着面前的吊椅。但却在向秦羽走过来的时候立马收起自己的眼神。
金阿银:(看着向秦羽新拿的抱枕)我那儿有抱枕。不要这个。
△金阿银说着推着车,就去把抱枕放回原处。
△向秦羽留在原地,看着吊椅还有上面的标价3999,他回头望着金阿银抠抠索索的样子。转身,向秦羽看到了一堆木板正在打折销售,只卖39.9。
△好一会儿,堆成小山的购物车快把金阿银埋起来,她看着购物车里的东西表情哀怨,这时向秦羽从远处拿了一盒分装木板走来。
金阿银:(惊讶)你拿这个干嘛,拿走。
向秦羽:不行,这个必须留下。
△向秦羽为了防止金阿银把那盒木板拿走,思索了一下将木板亲自抱着往前走。
【蒙太奇结束】
6-12. 商场 日 内
人:金阿银、向秦羽、环境人物
△已经满手都是大包小包的向秦羽正在把所有东西都放在推车上,却只见金阿银在收银台四处搜寻没人要的小票,一旁的保安投来不屑眼光。
向秦羽:金阿银,你在干嘛?
△金阿银一边用手机扫码小票上的二维码,一边指使着向秦羽。
金阿银:你去!把那边长桌上的长这个样子的小票都帮我拿过来!
△向秦羽不明所以地盯着保安审视的目光,但依旧照做了。
△这一边,金阿银手机上显示积分成功。
向秦羽:这有何用?
金阿银:(兴高采烈)走!跟我来!
△向秦羽疑惑地跟过去。服务台前,金阿银接过两张靠积分兑换的电影票。
金阿银:金氏变废为宝小妙招!别人不要的小票,收集起来攒积分,就能换好东西!
△知道真相的向秦羽面露不忿。
向秦羽:你竟让我干这种事……
金阿银:(举起电影票)请你看电影!
△向秦羽盯着金阿银手里的电影票,不明所以。
△金阿银路过一家正在排队等号的餐厅,明目张胆地领取了免费的等位爆米花。
△金阿银满意地将爆米花递给向秦羽,向秦羽却不屑为伍地高傲别过头。
6-13. 电影院 影厅 日 内
人:向秦羽、金阿银、环境人物
△4D电影院里,向秦羽紧张万分地盯着屏幕(屏幕内容不展现),荧光投在他的脸上。忽然座椅开始晃动,他诧异地攥紧把手,非常紧张。
△座位突然开始喷水,向秦羽惊讶大喊跳起,引来其他观众的鄙夷。金阿银嫌弃着赶紧把他拽了回来。
△一阵非常逼真的怪兽叫声,向秦羽脸上反射的屏幕色彩闪动,吓得他抬手就打,4D眼镜都飞了出去。向秦羽这才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地看着四周。
△向秦羽非要俯下身子去别的观众那捡掉落的4D眼镜,其它观众厌烦抬腿躲开,金阿银更加用力拽他。
6-14. 电影院 走廊/大厅 日 内
人:向秦羽、金阿银、环境人物
△向秦羽在走廊的各个影厅门口左窜右窜,金阿银张开双臂拦都拦不住。最后只能从了他,一道进去。
△金阿银和向秦羽再度出了影厅,向秦羽激动地比划拳脚,金阿银却抱手深感无聊,两人似乎刚看了一部动作片。金阿银想走,可向秦羽又拽拽她,指着另一个影厅。
△这次,向秦羽面色沉重叹气走出了影厅,金阿银揉着红红的眼眶,两人似乎看了一场悲剧,可又走进另一个。再一次,向秦羽和金阿银大笑着出了一个影厅,似乎是刚刚看了一场喜剧,两人又走进另一个。
△最后,金阿银在存包处领取刚刚买的东西,一回头发现身后抱着木板的向秦羽还望着走廊,不肯离去。
金阿银:行了,走啦!改天再请你来看!
△金阿银拽着依依不舍的向秦羽离开。
6-15. 金阿银家 巷子 日 外
人:金阿银、向秦羽、环境人物
△向秦羽叼着棒棒糖抱着木板大步向前,显然他对今天的行程非常满意。
△金阿银抱着大包小包跟在后面,明显已经走不动。
△向秦羽回头看了看,装作不经意地过去把金阿银手上的袋子抢着拎了过来。
6-16. 金阿银家 客厅 日 内
人:向秦羽、金阿银
△此时的金阿银家已经完全是另一个样子:屋子拥有新的台灯和暖色的灯泡,窗帘、桌布、地毯和套了罩子的沙发焕然一新。连智能音箱都被套上了一个花花的小毛衣。
△金阿银迫不及待地尝试着新电脑,虽然是二手的,但也是金阿银久未收到过的礼物。
△向秦羽则在一旁看着装饰一新的家,满意极了。
向秦羽:凑合吧!
△向秦羽转头看见金阿银家客厅角落中一块颜色奇丑的布搭在一个大箱子上。
向秦羽:那箱是什么?
△镜头一转,只见向秦羽将箱子放在客厅中央,落地时扬起的灰呛得向秦羽和金阿银都往后躲。
金阿银:这箱是……
△金阿银打开箱子。
△向秦羽拿起一本,翻看了起来。金阿银边拍着灰,边解释。
金阿银:这些都是我写过的剧本,是不是超多。不过呢,这些全部都无法令甲方爸爸满意,所以最后都不了了之、无人问津了。
△金阿银眼神滑过一丝落寞,但很快收起。可这一丝向秦羽还是捕捉到了。
向秦羽:去,我允许你拿个新买的箱子把这些都擦干净,重新装起来吧。待你写的《向秦羽传奇》流芳百世后,这些就都能重见光明了。
△看着自信满满的向秦羽,金阿银忍不住笑了出来。她微微点头,屁颠颠地转身去拿新的收纳箱。待她回身,向秦羽正一边仔细小心地擦拭着剧本上的灰尘,一边又很嫌弃着脏。这一幕不免让金阿银有些感动。
金阿银:羽哥,我一定能写出流芳百世的你!
△向秦羽看着目光坚定的金阿银,满意地点点头。
6-17. 金阿银家 夜 内【一组蒙太奇】
人:金阿银、向秦羽
△金阿银趴在茶几上奋力码字,墙上的表飞速旋转,她写得腰酸背痛。向秦羽戴着耳机倒挂在沙发背上做仰卧起坐,手上还继续翻着另外的1936年旧杂志试图查找线索。金阿银有些困,刚要趴在桌上,一团纸便扔向了她。金阿银立刻挺直腰杆,继续码字。
△又一夜,向秦羽看到柜子上有一本名为《帅哥竟在我身边》的剧本,上面的编剧落款是金阿银。他好奇地拿起看了起来。不一会儿,向秦羽就被剧本的内容惹得不禁大笑起来,他饶有兴趣地看个不停。可他一抬头,却被吓了一跳。原来此时的金阿银正满脸绿色,样子怪异——她敷着面膜敲字,面膜上的精华液都快滴到键盘上了。向秦羽对金阿银嫌弃不已。镜头一转,向秦羽竟然也敷着和金阿银一样的面膜,还叼着棒棒糖,在金阿银面前手舞足蹈地讲述着自己故事。两个“绿脸”小人在小屋里,卖力工作。
△又一夜,向秦羽边吃橘子,边凑到金阿银身后,就像一个监督作业的家长,甚是欣慰。下一刻,金阿银对着电脑冥思苦想,手里不断做着小橘灯。桌上已经有了好几个小橘灯,向秦羽好心给金阿银舒展一下筋骨,却捏得金阿银哇哇大叫。
6-18. 金阿银家 露台 昏 外
人:金阿银、向秦羽
△金阿银在客厅发愁地对着电脑屏幕,听着外面露台“咚咚咚咚”的敲打声。好奇地站起身,拉开紧闭的露台门。
金阿银:什么声音?
向秦羽:你别过来。
△金阿银没再说话,向秦羽以为人已经走了,却没想到一道阴影覆盖下来,扭头就看见金阿银凑过来,吓得他赶紧起身挡住身后的东西。
金阿银:你到底在干嘛?
向秦羽:哎哎,让你别来就别来,写你稿子去。
△向秦羽欲盖弥彰又加上手里拿着锤子,更加吸引金阿银的好奇心。
金阿银:哦哦好吧。
△金阿银假意听话要走,却趁向秦羽不注意时直接从他手臂下方绕过去。
△一个木制的秋千出现在金阿银面前,秋千上布满了星星灯,金阿银一脸震惊地回看他。
金阿银:(愣在原地)这是……
△向秦羽面对金阿银的眼神难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又强装着一副平常样,忽然想起什么。
向秦羽:手痒而已……哦!还差一样!
△向秦羽拿出桌子上的金色签字笔,洋洋洒洒地在秋千底座上,大大地签了自己的名字,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得不行。
向秦羽:独一无二!
△向秦羽拿眼神示意她过去坐下试试。
向秦羽:小心点,别把签名蹭掉了。
△金阿银坐上秋千,轻轻荡着,这大概就是幸福的感觉了。
金阿银:你捣鼓了一天,就为了做这个,而且……是给我的?
向秦羽:都说了是手痒而已。(假作高傲)看你这露台破破烂烂的,还有这个,都是些什么。
△向秦羽指着露台中间一个脏兮兮的榻榻米。
向秦羽:安置个吊椅,我还能用来晒晒太阳。
△金阿银仍旧笑着,但明显眼睛里的光比刚才暗了些,手却一直流连在秋千上。
金阿银:也是……你怎么会那么好心……
△向秦羽听到金阿银的话这才发觉自己傲娇过头。
向秦羽:(找补)呃,不过,既然你这么喜欢。(嘴硬)我允许你在我不用的时候,可以来坐一坐。但是别把签名蹭掉了啊!
△金阿银抬头看向他,向秦羽却扭过头,明显感觉得到这别扭的态度有点像在哄她,但也不说破,只是心情忽然又飞扬起来。
金阿银:知道啦。
△金阿银再次荡起秋千,向秦羽看着她满意的样子,也不自觉勾起嘴角。
【闪回开始】
a商场 家居区 日 内【原4-18】
人:向秦羽、金阿银、环境人物
△向秦羽拿着抱枕找金阿银,却在一个吊椅前看到了她。金阿银推着车,很认真、满眼羡慕地看着面前的吊椅。但却在向秦羽走过来的时候立马收起自己的眼神。
金阿银:(看着向秦羽新拿的抱枕)我那儿有抱枕。不要这个。
△金阿银说着推着车,就去把抱枕放回原处。
△向秦羽留在原地,看着吊椅还有上面的标价3999,他回头望着金阿银抠抠索索的样子。转身,向秦羽看到了一堆木板正在打折销售,只卖39.9。
【闪回结束】
△金阿银想了想,还是小声说出心里话。
金阿银:羽哥,谢谢。
△向秦羽愣了愣,明显有些意外,赶紧掩嘴装作高冷。
向秦羽:咳咳,剧本写完了吗?没事可做了?
△向秦羽一句话戳中金阿银的苦楚,一下子就没有收礼物的好心情,在向秦羽故做严厉的催促下痛苦地跑回去干活,向秦羽看着她的背影则是一幅心情大好的样子。
6-19. 金阿银家外 夜 外
人:无
△夜,小区里鸦雀无声,只能偶尔听见几只野猫的嘶叫。
6-20. 金阿银家 客厅 夜 内
人:金阿银
△金阿银虽然头发全乱了,但脸上还是兴奋的表情。她激动地点下回车,电脑上,是已经几乎完成的剧本。
金阿银:(悄声)终于,终于快写完了!
△忽然,手机响起。
金阿银:喂?老师您好!
△可本兴奋又喜悦的金阿银刚听了两句话,便如同被重锤了一般,瞪大了眼睛彻底傻了,她的表情立刻垮下来,直起身子。
金阿银:啊?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我马上写完了,您看看再决定啊……老师!老师您听我说,求求您再帮我说说,再给我个机会!……好,好,谢谢您,谢谢您,我等您消息。
△挂了电话的金阿银喘了口气,失魂落魄。
6-21. 金阿银家 卧室 夜 内
人:向秦羽
△“哐啷”,正在熟睡的向秦羽微皱了下眉头,他隐约听见外面有什么动静。他本能地翻身坐起,随手拿起装纸巾的木盒子,防备地走了房间。他小心翼翼地走出卧室,可金阿银却不在沙发上。
向秦羽:(小声)金阿银?
△露台发出闪烁的亮光。
6-22. 金阿银家 露台 夜 外
人:向秦羽、金阿银
△向秦羽蹑手蹑脚地走到露台,发现金阿银背对着蹲在那里,火花四溅,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向秦羽:金阿银?
△黑夜里,金阿银忽然转过头,眼睛通红,身后嗖嗖冒着火光,这“恐怖”模样吓了向秦羽一跳。
向秦羽:你在烧什么?
△晃过神的向秦羽上前一看,金阿银竟然烧了自己的剧本。
向秦羽:你疯了吗?这些不是你的心血吗?
△金阿银却意外冷静,心如死灰的样子。
金阿银:都是些没用的东西,放这儿还占地儿,随它去吧。反正也根本不会有人喜欢。
向秦羽:你怎么了?
金阿银:我……(一阵沉默后,忽然嚎啕大哭)他们不用我了……连我快写完的比稿剧本都不看,就把我开除了。
向秦羽:为何呀?
金阿银:据说是男主为了给自己加戏,自带了出名的编剧,还说多出来的费用他来负担。制片人一听男主还要增加投资,就答应了!我们……不用比稿了。
△金阿银越说越难过,简直要把自己哭晕过去。
向秦羽:那你就不会反抗一下吗。
△金阿银掏出手机,展示着刚刚那条让她伤透了心的短信给向秦羽看。
金阿银:该说的我都说了。可我就是那种一句:“有机会下次再合作”就能轻易被打发的人。
△说出这话的金阿银明显不再是哭闹,而是那种真的伤心到了极点的神情,眼中根本没有一丝光亮。
△金阿银抹了一把眼泪,转头继续烧着剧本。
向秦羽:(试图安慰道)我看过你改的剧本,虽然文字浮夸,但情节还可以。
△向秦羽走到箱子旁,从里面拿出一本剧本。
向秦羽:好比这本,它……
△向秦羽手里剧本上写着《帅哥竟在我身边》。
向秦羽:……这个爱情戏只是标题有一点奇怪,但故事还是挺趣致的。
△金阿银苦笑着看着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金阿银:没关系,我早就习惯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锅从天上来,我也只能拿它回家炒菜。呵呵。或许生来“运气”两个字就和我绝缘。我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向秦羽看着金阿银的背影,有些心疼,但更多的是气愤难耐,他一把揪住她向外走去。
6-23. 金阿银家 巷子/马路 夜 外
人:向秦羽、金阿银、环境人物
△向秦羽拉着金阿银往前走,一边走一边招手打车,可正值深夜,路上根本没有可乘坐的车。
△马路上快速通过的车鸣声刺耳,金阿银不断地挣扎。
金阿银:向秦羽,你要干什么?
向秦羽:我现在就带你去理论,你的付出不能枉费。
△金阿银一听用尽力气挣脱了他。
金阿银:我不要去!你放开我!
向秦羽:你必须得去!
金阿银:没用的,你还嫌我不够惨吗?
向秦羽:你为什么这样没出息。
金阿银:你松手!
△金阿银用力掰着向秦羽拉着自己的手,但是没站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向秦羽看着金阿银摔倒在了地上,冷静了下来。
金阿银:到底要我怎么说,你才能明白。我跟你这种人不一样,你长得好,身手好,怕是从来只知道成功的滋味没尝过失败吧。可我呢,我就是一个没学历、能力差,长得还不讨喜的人。别人一句话就能把我千辛万苦才挤进去的工作随手拿走。你就让我留下这点自尊吧,偏要把它踩到地上吗?
△向秦羽看着金阿银,伸手想要拉她起来。
向秦羽:你起来!
金阿银:我不要你可怜我。
△金阿银一把甩开向秦羽的手。
金阿银:我知道,其实你也看不起我。是,我一直在打肿脸充胖子,什么杂文家,我就是一个文字民工,我没有固定工作,还自我安慰只要努力不比上班的差。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有多没安全感。当编剧?我还在做梦。我只是个想做枪手都要被人挑剔,那种在食物链最底层的人。我承认你来的这段时间,有的时候某一个瞬间,竟然觉得我还可以梦想成真,但假的终究是假的。
△金阿银说完,爬起来,不再理会向秦羽往回走去。
6-24. 小黑裙橱窗前 夜 外
人:金阿银、向秦羽
△转角后,匆匆跟随的向秦羽看到金阿银默默伫立在一个橱窗前,就这样看着。
△向秦羽跟上,发现橱窗里面是一条黑色礼裙,标签上写着“Fairy Tales【童话】”。此时的金阿银已经冷静了许多,她就这样静静看着这条裙子。向秦羽站在了她的一旁。
金阿银:我从小就渴望拥有一条这样的裙子,即便知道我可能并不适合。哪怕是我倾尽所有买了,其实也根本没有机会去穿。就像这次的《向秦羽传奇》,老天都把你送到我身边了,可我依旧只有蹭进去的份儿没有留下来的命。
向秦羽:你应该知道,童话故事都是骗人的。
金阿银:是,没错。可是,即便女孩都知道王子是假的,但如果有水晶鞋,谁不愿意做灰姑娘去城堡里看一看呢。
△金阿银的这番话让向秦羽有些动容,突然有些心疼眼前这个一直以来不断帮助自己的女孩。他主动想要拍拍金阿银的肩,但不巧,金阿银刚好抬头,向秦羽的手“啪唧”拍在了她的脸上。两人面面相觑有些尴尬,向秦羽赶紧收回自己的手。
向秦羽:咳咳。“我做人不争不抢,但属于我的绝不退让。”
△金阿银不解。
向秦羽:你非常看重的这句话,难道不记得了吗。
金阿银:(忍不住笑了)小时候,爸爸特别喜欢你这句话。可后来,他生病了。但就连最后的日子里他都在说——阿银啊,做人可以不争不抢,可属于自己的也绝对不能退让。但……现实或许真的像你说的,这就是台词罢了,固执和不放弃,只会让我看起来更蠢吧。
向秦羽:虽说为了逞强往前冲看似很蠢,但往后退缩便是认输。金阿银,那天在高楼上你劝我下来,是你让我意识到那句话不只是一句台词,我们现在应该一起努力去证明它。《向秦羽传奇》,就算是为了我,你也绝不能低头。出来做事情,只能是你不想干了,但绝不能是别人说你不行。
△金阿银自嘲地笑了笑。
金阿银:像我这样活在地里的土豆,你觉得星星会奔我而来吗?
向秦羽:会的。
△向秦羽温柔的眼神与金阿银对视,一时间两人有了难以言说的相知。
向秦羽:走,跟我回家,今天晚上我陪你,你还剩多少没改完?我们一起把剧本完成。然后明天甩在那个没水平的家伙身上,告诉他我向秦羽真正的眼光。
△他刻意强调了“向秦羽”三个字。
△金阿银有些许迟疑,向秦羽拍在了她的背上。
向秦羽:挺起腰!老天都把我送到你身边了,要对自己有信心。这可是《向秦羽传奇》,交给别人写,我更不放心。金阿银,你应该相信自己,写你想写的。
△金阿银看着向秦羽坚定的眼神,竟有些力量地点头,莫名自信地也抬头朝前。她碎步跟上向秦羽的步伐。
金阿银:所以刚刚你……本来是想摸头杀我吗?
向秦羽:(一脸疑惑)为什么要杀你?
金阿银:那你是要扇我?
向秦羽:我只是想说……你要学学我们习武之人,做人不要这么娇气。
△向秦羽说着,像对兄弟一样,拍拍金阿银的肩膀。
△金阿银也自觉尴尬,转头向前阔步走去。
6-25. 金阿银家 夜 内
人:金阿银、向秦羽
△金阿银目光坚定地打开电脑,可刚要开始就又愁了。满屏幕的红字,明显让她很犯难。
△金阿银噼噼啪啪地写出一行字,停顿片刻,想了想,却立刻又马上删掉了。向秦羽本为她端来点心,不自觉念出屏幕上的内容。
向秦羽:“月光下迎面扑来粼粼波光,大师兄捧起小师妹的脸,他再也无法克制内心,一把将小师妹拥入怀中,激吻。”(难以置信)大师兄才不会这样!金阿银,你这是在污蔑他们。爱情必定要含蓄,要讲究循序渐进!至于此处,有那么一个动势就行了。
金阿银:可这是试写的修改要求啊,要尊重创作规律,你这种老古董不明白的。
△金阿银要继续敲键盘,却被向秦羽压下电脑制止。
金阿银:干嘛?
向秦羽:我来演师兄,勉为其难你来扮小师妹,我要好好教导你。
金阿银:好啊!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金阿银和向秦羽各不服输的对视,火花迸发在空气中。
【第六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