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诀想到这,脑中忽地一下浮现出一个玄黑色的身影来。
她一阵心乱,立即将念头又压了下去。
他已经救过自己那么多次了,这次搞不好能直接把命搭上去的事情,她又怎么能再祸害人家?
思来想去不得果,南诀有些懊恼地问了一句:“那老先生能看出,我若是不管这件事,还能这般神智清楚多长时间?”
慕先生眉头丝毫未松下来,反而越拧越紧。
他看着南诀,几次想开口,但又犹豫下来,最终还是开口道:“大概半年左右。”
“只半年啊”南诀挠了挠脑袋,“有没有什么法子能延长一下?”
“也有,”慕先生抚了抚胡须,认真思索道:“南姑娘什么都别想什么都别思,别生气也别开心,遏制住一切情绪波动,兴许能延长一两年。”
南诀:“”
那还不如就叫她直接原地去世好了。
慕先生找来纸币:“我先将安神引魂阵给南姑娘画一下吧。”
他说着,铺开纸来,笔尖蘸墨,闭上了眼睛。
忽然间只见周遭一阵灵气波动,慕先生明明闭着眼睛,却又好像能看见外面一般,笔尖准确无误的落在纸张之上,笔走龙蛇,一笔一划下去,都有耀眼的金色光芒从墨痕中透出,将原本泛黄的纸张映照得极其闪耀夺目。
慕先生直接一口气连着画了两张,随着他手腕最后一动,最后一张安神引魂之阵终于画好,四周灵气波动渐渐归于平静,他也缓缓睁开了眼睛,将金光还未完全弱下去的符纸给了南诀:“就这样了,到时候将这纸置于地上,在中间滴入你们二人的中指指尖之血,就能将法阵唤起。”
南诀:“!!!”
她目瞪口呆一脸诧异,手有些微微发抖的接过了那两张符纸。
慕先生不由嘿嘿地笑了起来:“南姑娘为何露出这样的神情?”
“我原以为慕老先生说的画一下,是要将法阵的样式和落笔顺序画我一看,到时候我若是需要用上了,再现学现卖一番。”
“没想到老先生竟然直接将法阵画好并封存于符纸之中,是在是闻所未闻。”
对于符咒法阵之类的,南诀向来只见过在需要的时候直接现场画来用的,像这种能暂时封存于一处,用时再拿出来的本事,还真的很是稀奇。
慕先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独居山中闲来无事,就发现了这个法子,屡试不爽,才敢给南姑娘。”
南诀听到这,又想起来先前白小爷说这人修为高深莫测,心下不由便佩服起来。
“说起来老夫还有一件事情忘记问南姑娘了,小爷兄弟初时都不记得老夫了,所以想必也不会是竹莞姑娘让你来此找我的”
“我隐居于此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还想请问南姑娘是听谁说起的?”
慕先生问得没有恶意,南诀也正要顺口答上,话在快出口的那一瞬,她忽然又琢磨到了一丝不对劲,反问道:“老先生既说少有人知道您隐居于此,那为何还会有不少人千里迢迢来此找老先生治病?”
山外那女主人说过有人被抬着进去又原模原样抬了出来的话她可是还记得的。
慕先生哈哈地笑了起来:“南姑娘果然如你母亲一般冰雪聪明,这些年是有人来寻我治过病,不过也才两人而已,并且我其实也将他们医好回去了。”
“那为何传言”
“那些是我编的,”许是说得口渴,他倒了两杯茶,递了一杯给南诀之后自己也一饮而尽,“我于此隐居的事情大概就四五个故人知晓吧,但我这老头子别的不怕,就是怕麻烦,虽然他们都说不会走漏风声,但多少还是在所难免。”
“我怕麻烦事太多,就让入山口的村民帮我这样说上一遭,若是真心想求医的自然不会因为这几句话就回去了,回去了的八成病得不重,或者是打了好奇的心思想过来,不见也罢,能省我这老头子不少麻烦事。”
“原来是这般。”南诀忍俊不禁。
“本来是问你这丫头呢,倒成我一顿解释了。”慕先生笑着骂了一句,倒也没真的生气。
南诀不好欺瞒,但还是试探着先问道:“老先生认识姓自的人吗?”
若是不认识,那自轻尘八成也是从别人那知道的消息,也就没有再与慕先生说的必要了。
想着两人年纪毕竟相差得大,南诀几乎都已经认定了这后面的一种可能,谁知道那慕先生闻言挑了挑眉头,有些诧异道:“轻尘那臭小子?!”
南诀一惊:“先生知道他?”
慕先生先是失声笑了一下,随即又皱起眉头:“怎么会不记得,这臭小子现在还活着?”
南诀不知他为何这般问,老实道:“还活着。”
“哎呀这么难得?”慕先生显然吃了一惊,“我寻思着这家伙四五年没来了,怕是作没了呢。”
南诀一听就知道有故事,连忙追问:“到底怎么一回事?老先生似乎与他很熟悉?”
“说熟悉也不是说不熟悉也不是,”慕先生叹了口气,“老夫隐居后,外界的人只出手救过九次。”
“九次?可老先生反才不是说不过才救了两个人吗?”南诀顿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不会一个人就占了好几次吧?”
“没错,你一次,他七次,另外一人一次。”
南诀:“”
好家伙。
这人到底怎么搞的?
南诀先是有些吃惊加摸不着头脑,随后想起那日风落告诉自己的话语,便也就明白了,一时间心中反而五味杂瓶起来。
“他来了七次,每次几乎都是奄奄一息一身是血,我每次送他走时都好言相劝,下次做事前要顾及自己的安全不要以命相搏,可这小家伙仿佛不知道疼一般,要不是看在他师父是我故交的份上,我还真的懒得管这一心想找死的小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