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知没有灵能在这片土地上意味着什么。
并且欠儿身有两种血脉,之前没出事不代表以后也会绝对安全,可如今别说保护欠儿了,她连自己都没办法护住。
所以,既然有机会,她就一定要去试一试。
不过南诀没跟南不骁说清要做的是什么,也不指望他来帮忙。
炼化需要中间人将灵气引入体内,用自己的气去中和淬炼,过程比南诀直接引气入体还来得难不少,修为不到就贸然做这中间人,十有八九会搭进去,到时候便是两个人都玩完。
南不骁知道自己已经无法改变她的意志了,也没再追问,只叹了口气。
“你既然已经决定好了那便去吧,有事一定要来与我说。”
南诀只淡淡道:“父亲只用帮我照顾好欠儿就行。”
事情也说得差不多了,南诀突然心念一动,蹲下来对着南欠儿道:“娘亲背你回去吧。”
南欠儿微微愣了一下,眼眶还水润润的,犹豫着,有些不忍心。
南诀笑笑:“你这么瘦又不沉,快上来吧。”
南欠儿这才轻轻搂了上去,南诀背起他,一只脚跨出门时,南不骁突然又叫住了她。
南诀回头,看着这个男人。
他眼中尽是悔恨,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千言万语堵在心口,终究还是一句话都没说出口。
南诀没再等他,转身离开。
说不出来便算了,不所有人都会一直等待,一直给谁机会的。
可惜南不骁这一生,明明已经错过了竹莞,但还是没明白这个道理。
所幸他还有愧疚,所以南诀才敢放心将南欠儿交给他照顾。
沉月院。
此时再多说话都是徒添心伤,南诀只揉了揉欠儿的脑袋,就转身进了屋子。
南欠儿显然也猜到了什么,小拳头紧紧地攥着,眼眶里泪水在打滚,但却只紧咬着嘴唇,不哭也不闹。
南诀不由有些心疼起来。
虽然自己不是他的母亲,但这孩子的性格,还真有几分像自己。
可是眼下路还是要走的。
她将门锁死,拿出幻灵草,直截了当对着白小爷道:“开始吧。”
白小爷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复杂,动作也迟缓了起来。
南诀忍不住轻轻笑起来,有意调节气氛:“我们才认识几天,你不会也舍不得我,怕我出事吧?”
白小爷立马鼓起腮帮子:“怎么,怎么可能!小爷我活了一千多年了,见过多少人,会舍不得你一个傻不拉几就算了,屁话还很多的臭丫头?”
他说的掷地有声,眼神却躲躲闪闪的,显然是口是心非。
南诀越发觉得他这模样有趣得很:“那你还不快些,磨磨蹭蹭的。”
“快就快!我还能不快吗我,小爷我我分分钟就给你整出来。”
白小爷将幻灵草引得飘在身前,左手一舞,一股醇厚的灵力就从中浮出,与此同时,幻灵草也迅速枯萎,化为了飞烟。
灵力凝为一团悬浮在空中,强大的力量牵引得周围的空气跟着一块旋转起来,吹得两人衣袂翻飞。
不亏是两百年的幻灵草,还不用入体,南诀就有了一股压迫感。
白小爷操纵的似乎也极为费劲,本就有些透明的身子又再度透明了几分。
“你准备好,我要来了!”他吃力的说着。
南诀点点头,可等了一会,白小爷还是没有动作。
“你怎么了?”她心中一紧,急急问道。
“你这臭丫头最好给小爷我撑住,这才契约了几天,你没了我再找主人很麻烦的!”
“你这家伙屁话也挺多的。”南诀笑骂着,心里却暖了几分。
白小爷长吸了一口气,将灵力往南诀身上引去。
一道道荧光从掌心进入到体内,南诀只觉得浑身一胀,全身如同烈火灼烧一般。
巨大的压力似乎要将她撕碎,南诀连呼吸都开始感到困难,无处不在的剧痛已经让她连喊出声都无法做到了。
可饶是如此,灵气也只进到了躯干中,远远还未到心口。
而心口的经络更为脆弱,她真的能撑到吗。
豆大的冷汗一颗接着一颗滴下,可灵力缠绕又让她动弹不得。
白小爷在一旁紧紧盯着南诀的动静,忽然间瞪大了眼睛,神情也无比惊慌了起来!
虽然气已经来到胸口,可南诀的经络,已经微微裂开了!
灵气的波动带起一股无形的风,将房间中的物什都吹得东倒西歪。
“不行太凶险了!我给你将气引出来,再想别的办法!”白小爷急急道,手中掐诀就要引气。
南诀挣扎着摇了一下头。
就差一点了,她不能放弃。
“真是不要命了。”
白小爷引也不是不引也不是,正急得抓耳挠腮原地乱蹦的时候,屋子里突然出现了另一个人的声音。
这声音低沉有力却又清冽如水,南诀只觉得有些熟悉,却无法转身去看是谁。
忽然间,一道清凉之气注入到她的体中,完美的中和了灼烧之感,南诀呼吸都轻松了不少。
缓缓的,她只觉得身体中那浑厚的灵力被抽去了不少,有新的十分温顺舒服的灵力注入。
那股灵力所经之处,经络上的裂纹竟然也都愈合了!
到底是谁?
“别动,闭眼。”
南诀正想回头去看时,身后人如感应到了她要做什么一般,先开口道。
她微怔了一下,不知怎的觉得很心安,便闭上了眼睛。
新入的灵力温柔清凉,很快便到了心口。
“会有些疼。”
身后再传来一声,南诀轻应了一下。
反正再疼应该也不会有之前那般疼了。
她正这样想时,灵力冲向禁制,一瞬间仿佛心口被深深扎了一刀,南诀脸色一白,一口鲜血哇地便吐了出来。
这叫有些疼?!
这分明疼得是想让她再死一次。
好在身后人动作够快,找准禁制的弱口,一举便破了开来。
禁制被除,南诀身上的余痛还在,她长长的呼了口气,浑身累极,只想沉沉的睡一觉。
不过在失去意识之前,她还是挣扎着往身后看了一眼。
眼前人一身玄袍,一只手负在身后,金冠束发,银面夺目。
他的眸子,一只黑若深渊,一只银若天神。
“原来是你啊”
南诀挣扎着说了一声,衣服上血迹未干,身体一沉便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