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原本只是随意一说,没想到自轻尘竟然瞬间闪到了她的面前,吓得南诀想后退一步,奈何身后却有一棵树拦着。
自轻尘微微眯着眼睛贴近她,南诀声音都颤了几分:“你你你要干嘛?”
他只笑了笑,修长白皙的手指往面上一触,轻轻将面具摘了下来。
月光昏暗,将一切都笼照得模模糊糊,教人有如梦里一般。
但兴许是因为手中还提着月笼藤,又兴许是真的隔得太近,再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
南诀却看清楚了。
因为很是清瘦,他的下颚线清晰明朗,鼻梁高挺。本就是剑眉星目,再加上那一只银色的眸子,在月光之下,真真恍若那莫测的神明。
南诀的大脑有些发蒙,在这一瞬间,终于体会道什么叫俊美。
那就是用帅来形容会少了几分味道,用美来概括又多了几分阴柔的模样。
他额前垂下来的稀疏几根秀发随着微风轻轻晃动着,嘴角的笑若有似无,眼中倒映着月笼果的光芒,星星点点,像有星河在其中流淌一般。
南诀默默咽了咽口水。
没想到这么好看的一个人,竟然是她孩子的父亲!
而且她颜控啊啊啊!!!
实在是,让人觉得太过梦幻且狗血。
还有
南诀默了默。
原主应当是没见过他的样子的。
可是她为何会觉得有些隐隐熟悉?
自轻尘见她这般反应,忍不住笑出声来:“没想到你还是个好色之女。”
南诀脸忽地一红,连忙转移了视线,但嘴上还是不依不饶道:“爱美的东西是天性,人不好色好什么?”
这回答也是稀奇,自轻尘笑了笑,将面具重新带上:“你别的不用好,好我就行了。”
南诀猛地怔住,脸上更是红透了。
她以为自己已经够不要脸的了。
没想到这家伙面上虽然看起来正正经经,但骨子里比自己还不要脸。
而且这话啥意思?
南诀轻咳了几声来掩饰自己的心慌,猛地两步跨开,然后拉起空青:“娘带你回家去了。”
她说完,一溜烟地跑了。
自轻尘眼中带着笑意,嘴上却叹了口气,追了上去。
白小爷落在最后面,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心中在想什么。
离传送阵已经不远,在夜深之前能够出去,众人也就没有再在林中歇夜。
南诀一路沉默地走着,却忽然想起来一件非常不对劲的事情。
她脚步猛的一顿,忽然停下来,转身看着自轻尘。
“我想起来一件事。”
“什么事?”
南诀的眼中带着审视:“你不是跟我说,别让人知道空青是你的孩子吗?”
自轻尘点点头。
“你不是还跟我说,你与青曳说我是别家的媳妇,孩子不管,偷着跑出来到他们青痕宫了吗?”
自轻尘也点点头,神色正经。
南诀差点跳起来:“那青曳怎么喊我安王妃的?!”
自轻尘唇角微微勾了勾:“无妨,他和箬兰都是自己人。”
他说完,忽然又凑近了南诀两分:“我还以为你反应不过来这件事,不会再问我了,怎么隔这么久又想起来?”
“当时事情太多,你过会又直接倒我面前了,想问也没地问,再然后就忘了。”
“虽然你已经猜到了,但我知道你肚子里肯定还有很多问题,”自轻尘看着她的眼中带着笑意,“和我去趟安王府吧,你会知道的。”
南诀怔了一下,点点头。
终于要告诉她了吗。
不过在一切都要揭开前,南诀忽然就不是那么着急了,她们出了传送阵,那日来时的马车还停在原地,众人上了马车直奔安王府,然后安排了房间睡了一觉。
第二日一大早,南诀心里还念叨着要给他做火锅吃的事情,正准备出府去买点食材,又猛然间想起来自己的身份,怕给他招惹来麻烦,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看着南诀往府门方向的脚跨出一步又收了回来,不知何时在她身后的自轻尘道:“你若需要吃食,府中后厨那都有。”
“你怎么每次都能知道我在想什么?”南诀半打趣着抱怨道,
自轻尘笑而不语,许久之后开口道:“你所想知道的,风落都知道,他能告诉你。”
南诀点头::“孩子你看好。”
她说完这一句,头也不回的就溜了,可跑了几步之后又退身回来:“那个风落在哪?”
自轻尘似乎早就知道她会回来问,也不意外,语气中带着几分笑意:“书房。”
他说完,想了想又补充上一句:“后院中有一个荷花池,书房在水榭那边。”
南诀应了一声就赶了过去。
书房很大,放置着茶几书案,屋子一角在有一张古琴。靠墙的四周都立着书架,书架前还垂着可左右拉动的帷幕,既能遮掩防尘,还方便取书。
南诀眉头忍不住一挑。
这可不就是窗帘的设计理念,这安王府的装修都这么超前的吗?
她还闻到了一股肉包子的味道,引得她还没吃早饭的肚子饿了起来。
风落正在整理书册,见南诀进来,对她单膝跪地行了一礼。
南诀不习惯,连忙把他拽了起来:“这书房里为什么这么大一股肉包的味道?”
“王妃嗅觉真灵。”风落引她到案桌前坐下,端了一盛着拳头大小的两三个肉包的瓷盘出来,还有一碗莲藕排骨汤,“昨夜王上吩咐我说,今早王妃来的时候定然还没用过早膳,就让我来书房时备下了。”
南诀心中不由涌上了一股热流:“他还真的挺懂我的。”
虽然来时自轻尘已经告诉过她后厨中有吃食,但是她一向是即使饿了,只要手里有事情就不会顾着去吃饭的人。
风落笑了笑:“是啊,我跟了王上十多年,从未见他这般懂过待过一个女子的。”
南诀默了默:“你同我讲讲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似乎是一段极其令人难受的事情和过往,风落嘴角的笑开始变得苦涩:“这些,其实都跟王上的出身有关。”
“王上虽然贵为九安王和青痕宫的少宫主,但其实并不是皇上亲生的孩子,更不是皇上捡回来的。”
“不是皇上捡的?”南诀愣了愣。
不是亲生的她知道,可也不是老皇帝亲自捡的,她还真的从未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