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受伤了?!
“喂——”
“九安王?”
“自轻尘?!”
南诀晃了晃他,没有丝毫反应。
这是晕死过去了。
她连忙把了一下脉搏,除了有些虚弱之外,其他还好。
南诀松了口气,略一沉思之后,感应了一下空青的位置,随即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么远啊
将他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肩上后,南诀走一步拖两步慢慢地挪。
自轻尘一身玄黑色的衣袍,又是晚上,也看不出来到底受了多重的伤。
只能先去找白小爷了。
此时已经快到清晨,东方渐渐吐露了鱼肚白。
自轻尘本就比她高了一个头,重量全压在了她的身子上。南诀这一晚上扛着他走得满脸通红,前面的头发基本上都被汗打湿了,紧紧地贴在脸上。
她心里早就骂骂咧咧。
青木森林里肯定没东西能伤到他,他这一身伤想必是外面带回来的。
受这么重的伤,不好好在府里待着,跑回青木森林干什么?
还带着伤,先找到了空青,再赶过来救自己。
简直……真让人操心。
“还骂我是傻姑娘……我看你,比我,傻多了!”南诀骂着,一步一步,喘着粗气。
自轻尘还是没有醒过来。
天色已经大亮,南诀趁此停住脚步,扭头去看自轻尘的伤势,可只一眼,她就愣在了原地。
后背上除了仔细分辨才能看到渗出的大片血迹,衣服都是完好无损的。
怎么回事?
她又将他轻轻放到草丛上坐着,让他的头搭在自己的肩上,紧蹙着眉头,将他的外袍脱了下来。
后背上外袍下的里衣,从左肩头到右腰间的位置,被割开了一大道口子。
口子的边缘,都是血迹,里衣材质较柔软,血干了之后全都变得硬邦邦的。
这得……泡了多少血。
狰狞的伤口清晰可见,但好在血液都已经凝固住。
自轻尘面具下的眼睛紧紧地闭着,脸色惨白,连唇都快没了血色。
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南诀眉头紧紧地蹙着。
白天渐渐热起来,这么大的一个伤口肯定不适合再被那一件外袍捂着。
南诀本想就地扔了,想了想,还是将外袍带上,然后把他重新扛了起来,接着往前走。
“混蛋……老娘在特训营一天跑十公里都没这么累的。”
她低声骂着,心里却一阵揪痛,眼前满是他背后血淋淋的伤口。
这得多疼。
好在空青他们一直都没移动过,正午时分,南诀终于带着他找到了他们。
空青一见爹娘,本来坐在石头上的他立马就蹦起来往南诀身旁跑。
南诀在小石人的帮助下,将自轻尘抚在草丛上坐好,不敢放倒不敢靠,小石人就化成了正常人大小,一直扶着他。
身上一轻,南诀腿上一软,差点跪了下去,好在身边有棵树能勉强靠住。
“小白爷,”来不及多说,她直接喊了一声,“快帮我看看这家伙伤得有多重,还能不能救活。”
白小爷立即飘到自轻尘身前,绕着他看了一圈,半透明的眉毛也皱了起来:“他体内的灵气虽然还在运转,但却微弱到几乎快没有了他做什么事情了?怎么消耗了这么多灵气?不然凭着安王水系治愈的能力,背后的伤不会这么严重。”
“罗里吧嗦,”南诀缓过来,单膝蹲到自轻尘身边,“我的灵气能给他吗?”
“水木不相克,可以给。”白小爷还皱着眉头,“只是你三阶的灵力对他来说太薄弱,只能以量取,你……撑得住这个消耗吗?”
“管那么多干什么。”南诀一脸无所谓,“试试不就知道了。”
她说完,将袖子一撸,盘坐在自轻尘身前:“小石人帮忙护下法。”
南诀灵气聚于掌心,将手往他的手前一引,自轻尘的双手就悬了起来,与她掌心两两相对,而后南诀闭眼,将灵气缓缓地往他的体内渡。
随着体内的灵气渐渐流失,南诀只觉得浑身都失了力气,连眼皮抬着都有些费劲。
而自轻尘体内的灵气渐渐充裕了起来,沿着一筋一脉运转,伤势慢慢开始愈合,但虽如此,南诀的灵气毕竟没有他自身的醇厚,运转不了多久就开始消散。
南诀的气,还在缓缓渡入。
她的唇角,已经渐渐发白。
察觉到不对劲,白小爷立即飘到南诀眼前,想开口唤她,却又怕惊到她乱了灵气换来更严重的后果。
可南诀的意识已经有些迷离,根本发现不了自己已经快不行了。
白小爷在一旁急得原地转来转去,最后一咬牙,决定先打断再说。
他铆足了劲正要冲上去时,自轻尘忽然睁开了眼睛!
他一黑一银的双眸在初睁开的一瞬还有些无神,却在看清眼前的人是南诀之后,所有的光彩瞬间聚在眼中,瞳孔放大几分,满目都是震惊。
没有丝毫犹豫,自轻尘立即将手一收,中断了南诀的渡气。
南诀脑袋晕晕沉沉,失重地向侧面倒去。
自轻尘连忙接住她,搂她入怀。
“……还真没白叫。”
他声音低沉,情绪很是复杂。
南诀微微回过神来些,有气无力道:“什么没白叫?”
“傻姑娘。”
南诀:“”
自轻尘抱着她的手微微紧了一紧:“你太累了,睡一觉休息一会吧。”
南诀点点头,躺在他结实有力的怀里,竟然觉得莫名的心安,便舒舒服服地闭上了眼,没多久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又是被抓又是一夜奔波又是渡气。
她确实太累了。
这一觉睡得极其安稳,再醒过来时,天色有些暗沉。
南诀揉揉眼睛:“天要黑了?”
自轻尘面色已经好了很多,手里拿着两个果子,坐在她面前,笑中有些无奈:“天要亮了。”
“天要亮了?!”
南诀立马清醒过来:“我这是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自轻尘点头,递给她一个果子:“吃吧,吃了歇一会,我带你去个地方。”
南诀接过,自轻尘又转而给了空青一个。
“你伤怎么样了?”南诀猛然想起来。
自轻尘的银面微微反射着晨光,看起来有些炫目:“多亏你的帮助,已经好了大半了。”
“你那么厉害,为什么还能伤这么重?”南诀咬了口果子,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