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怀孕不易动怒，但傅染实在忍不了了。
缓缓站起来，侧过脸看向耿哲，“麻烦让一下。”
耿哲怕两人真吵起来，劝道：“傅染，周西是真喝多了，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不等耿哲说完，傅染抬手阻止他，“未受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她直视耿哲身旁的周西，“我本以为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沟通起来会容易很多，没想到你的智商还停留在高中，是我高看你了。”
“你骂谁呢？”周西蹭一下站起来。
傅染目光疏离，冷声说：“这就算骂，接下来的话你还受得了。”
“你别太过分了，别以为男生都护着你，我就不敢打你。就你这种女人，欠得就是打。”
傅染满眼的嘲讽，“就凭你？打得过我？”
周西看到她将袖子卷起，拳头用力握住，腕子上的肌肉紧实有力。
“体面和尊重是互相的，周西，这两样你在我这里都不配有。”傅染看向曹梵，“曹梵你当初跟我说的话，我怎么回你的？你当着周西的面说一遍。”
时隔多年，曹梵依旧记得。
但现在的情况，曹梵貌似不想搀和进两个女人的战争里。
曹梵只是劝：“你们俩别吵了，傅染，都是同学，没必要咄咄逼人。周西，我跟傅染之间的事，跟你没关系。”
“呵呵……”傅染嗤笑，眼神嫌弃的对曹梵说：“你做人太假了。在学校的时候就是，看着规规矩矩，老老实实，是老师和同学们眼里的好学生，实则做事没态度，没底线，和稀泥是一把好手。当初我在班级被全体女生孤立，有一半的责任在你，但凡你当着周西的面说明白是你一直纠缠我，也不至于害得我被误会脚踏两只船。”
曹梵语塞，“我……”
“闭嘴！我不想听你解释，浪费时间。”
周西骂道：“傅染，你疯狗吧，带谁咬谁？”
傅染话落手起，一杯水泼向周西，对方被泼傻了几秒，两侧的曹梵和耿哲也愣住了，谁也没想到傅染会动手。
周西回过神朝傅染扑去，曹梵赶紧拉住人，耿哲也挡在两人中间。
一个疯魔破口大骂，一个淡定看她撒泼。
“傅染我今天非撕了你不可……”周西边推拉她的人，边朝傅染伸手去抓，“你个贱人，你看我今天不挠花你脸的，让你再出去勾引别人，破坏别人家庭，别拉着我，我要替社会铲除这个妖艳贱货。”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有的人来拦有点人来劝，但几乎所有女生都在安慰周西。
傅染一个人面对着他们，就如当初的场景重现，在她被诬陷时，全班同学都站在周西的一边安慰她，而指责她。
“把她松开，”傅染厉声，“谁也被拦着，我看她今天怎么动我的。”
包厢里瞬间鸦雀无声。
傅染眼神锋利，一字一句的说：“周西，你就是当初到处散播我谣言的罪魁祸首。你是多嫉妒一个转校不到半年的学生，才会心里扭曲到逢人就说我被之前的学校退学，就是因为男女问题不检点，说我随便跟男生上床才被开除的。”
周西张了张嘴。
傅染轻蔑的眼神摇头，“别否认。我相信在座的同学都听过你这套说辞。”
周西脸色涨红。
傅染继续道：“我很想问问你，我哪里得罪你了？当初我没收拾你，并不是因为我好欺负，而是当时我在治病，我的心理医生让我控制情绪。”她扫一眼包厢里的人，“我过去在哪上学，你们一定很好奇吧。”
从大家的眼神里，傅染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傅染说：“我之前一直在国外，靠打黑拳谋生。后来，有人出事了，我就回国了，但因为一些精神上的问题，我必须接受心理医生的治疗，上高中，也是治疗的过程，让我体会普通人的生活和学习。所以，你心里在意的那点喜欢，对我来说狗屁不如。”
周西瞳仁瞠大，“……”
“你就庆幸当时我治疗的效果还不错，或者庆幸我还小，不懂用法律手段保护自己，如果是现在，你不死在我手上，也一定会被我送进去。”
耿哲觉得事儿越来越大了，“傅染，别说了，伤了和气。”
傅染眼睛一厉，看得耿哲心里一哆嗦，“和气是你们的，对于一个转校生，你们没有给过我和气的氛围。”
包厢的门被人推开，所有人的视线齐齐的望过去，余鲲看到傅染黑着脸站在那，面前摆着一堆启开的啤酒，瓶口还插着现金，一旁的两人一女脸色也不对劲儿。
“打搅了。”余鲲压着火气走进去，周身散发着肃杀的气场，人群被迫分开，被撞得人肩膀生疼。
他握住傅染的手，察觉到她指尖凉冰，指腹温柔的搓了搓然后包住，而被温暖后的傅染情绪也逐渐平复了。
他问：“还好吗？”
傅染：“没事。”
耿哲尴尬的笑，“你是……傅染男朋友吧。我们没怎么，就是随便聊聊。”
余鲲侧眸，眉心一皱说：“没问你。”
不是傅染怂，而是她觉得这群人都没劲儿，这个聚会也没意思，以后她不会再参加了。
“我们走。”
余鲲没动，站在那看向包厢里唯一被泼了水的人，“今天，你是当面道歉，还是用我的办法解决？”
对方身形高大，又一脸阴鸷的压迫感，周西咽了咽嗓子刚要开口，曹梵走到周西身前说：
“都是误会。”
曹梵在医院接触过很多种人，就眼前这位一看就是内敛沉稳，精英人士。跟他们打交道，只要你足够的耐心讲清楚问题，都不会为难你。
现在的局面多少跟他有关，一桌同学都在，他得站出来帮周西解围。
余鲲揪着曹梵的领子，把人拽过来，曹梵脚跟儿已离地，垫着脚尖说：“你先松开。”
“你就是那个告白不成，还纠缠傅染的？”
曹梵脸色一白，没接茬。身后的周西又逞强帮曹梵解释，“她说是曹梵告白就是真的？话不能都听她一个人说。”
傅染嘴角一翘，笑得格外不屑，“周西，你再多说一个字……试试。”
她没说试了会发生什么后果，但周西后背一凉，不受控制的打个寒颤。
“你少，”还想挽回最后的一点面子，却被后面的人拽回去了。
周西一回头看到是严惜菲，她冲着她拧眉摇头，小声劝道：“都什么时候了，还犟嘴。”
再看金霈霖，接触到她目光的瞬间就躲开了，人也站在了最后。眼前的局面，让周西看起来像个咎由自取的小丑。
“我们走。”傅染拿起包拉着余鲲往外走，到门口余鲲的手刚摸到衣架上的外套，又挂回去了，他把人拉到一旁，挪了把椅子让傅染坐下，“坐着。”
傅染：“干嘛？”
余鲲：“没事。”
他回的这个没事，跟她回的没事都一样。
哪里是没事，分明是有事。
余鲲打开包厢的门，跟服务生交代几句又关上，又点开微信快速发了条消息过去。再一转过身，面对着一屋子的人，说：“各位喜欢喝酒是嘛？”
大家面面相觑。
“她喝不了的酒，我今晚替她喝了。”话落，嘴角病娇的一扬。
耿哲说：“你这什么意思？”
有第一个人质疑，就有第二个人跟着附和。
“是啊，我们是同学聚会，你这是要干嘛？”
一时间，七嘴八舌的声讨声响起。
余鲲漫不经心的看着眼前的人，直到身后的门打开，服务生先撤走了桌上所有的菜，又摆了一圈高度数酒，每人换了一个新杯子。
门被他推上，落了锁。
“我能干嘛？陪你们高兴高兴呗，”余鲲走到曹梵面前，“请曹先生入座。”
曹梵神情凝重的看着余鲲，余鲲冷笑，“曹先生是打算今晚就站着到饭局结束了？”
语气里的嘲讽曹梵也不是听不出，只能转身回到座位。
大家看他回去了，陆续有人也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但金霈霖依旧没动，还拉着几个女人试图借故离开。
“呵呵……傅染，我们还有事，就不陪你们了。”金霈霖刚要走，余鲲从西装的里怀兜里拿出一支钢笔，拔开笔帽后快速插在门上，“把这支笔拔下来，你就可以走。”
金霈霖：“……”
“来啊，试试。”余鲲下巴一点，却没一个人敢动手。
他又说：“请各位同学回到座位上。”
金霈霖和几个女人怯怯的坐回去，有一个女人打算用手机报警，刚按下一个号码，眼前就出现一只手，将她手机拿出来放在一旁，玩味的说：“着什么急，还没到报警的时候。对了，幸好你提醒，”他修长的手在半空中一摊，“请各位把手机都放在我可以看到的地方。”
女人紧张的看向金霈霖，后者抿下唇，从包里颤巍巍的拿出手机放在桌上。
“谢谢大家配合。”
曹梵推了推镜架，“你这算是非法拘禁，限制我们人身自由。”
余鲲噗嗤哼笑出声，根本没搭理曹梵，看眼手表，不耐烦的蹙眉。
此刻，连傅染都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直到十分钟后，包厢的门再次被敲响，霍锦荣拎着两个黑箱子进来。
余鲲将箱子打开，里面是一沓沓崭新的钞票，他和霍锦荣将钱往桌子上一倒，钞票如小山似得堆起来。
他虚空的点了点餐桌中间，“谁喝一杯，自己拿一沓。”
有几个男生实在忍不住了，站起来声讨余鲲，“我们是同学聚会，就算闹点不愉快，你也不至于这么整我们。”
余鲲刚要点烟，想起身后的傅染，夹着烟的手靠近额头，拇指轻刮了几下太阳穴。
“老子是替她出气呢，不是来给你们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