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白须白发的老头伏跪在星端与豆芽面前。而刚才那个白妖早已吓得躲到远远。
“免礼。”
“谢神尊！”
豆芽蹭蹭脑袋，轻声询问，“阿端，我可以睁开眼睛了吗？”
星端宠溺微笑，在她头顶轻吻了下，才说，“可以了！”
南戾妖祖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到，低着头等待训示。
说是妖祖，实际上只有七八万岁，比弥蒙山的老蛇妖还要差上许多，但他白发苍苍的样子又很容易让人误以为年纪很大。
当然，这个误以为是相对星端而言，在其他妖眼里，他确实是年纪很大了！
“为何在此设瘴？”星端发问，不怒而威。
妖祖的头埋得更低了。“回禀神尊，妖族弱小，小人是想在此设置一个可以保护众妖，又能让其他各界的朋友与妖族友好交流的地方。”
友好交流？就是削弱别人增强自己对吧！
“你并无此能力。”妖祖的妖力要设置瘴气是够的，但是要压制神仙那就不大可能，他还是说话不老实。
南戾老祖被拆穿，没有吭声，如果让别人知道他的真正目的，以及那个宝物的真体，肯定会有各界不安分之人前来抢夺的！
星端也不着急，这个小妖不敢不说。
果然，犹犹豫豫后，南戾妖祖还是选择坦白，没办法，打不过人家！
“神尊能否屈尊至我那破屋稍适休息，待我慢慢禀报？”在外面说实在不好。
星端看了下豆芽，豆芽点点头。他便开口，“带路。”
两人跟着妖祖回到他的洞府，一进门就看到咕噜咕噜冒着烟气的一锅液体。
这锅东西黏黏糊糊，颜色青黑透着一丝红，被煮得不停翻滚，那烟气只到一寸便无法继续上升，似乎被束缚住。
“这是什么？”豆芽问，有点恶心，又让人好奇。
“回姑娘的话。”
“这是我夫人。”星端突然打断。
南戾妖祖错愕了一下连忙改口，“回夫人的话，这是箍气盆，便是小人凝结瘴气的法宝。”
“嗯？这个小东西怎么做到的？”说是盆却长得像个无耳锅，大约巴掌那么大。
“这……小人聚集了众多妖力又加上自己的修为注入盆中，箍气盆便能将这些妖力杂糅凝练成这南戾坞的瘴气。”
还是不肯老实。星端拉着豆芽大摇大摆坐到了主位之上，面无表情也没有看他，只是定定坐着就让人感觉压迫得很。
南戾妖祖刚才还抱着一丝侥幸挣扎，如今真的真的只能说出实话了。
“小人知错，神尊容禀啊！”
“说。”
“是是是，那瘴气确实是此盆凝练而成，后被我散布到整个南戾坞的，这个不敢有所欺瞒。
只是这个宝盆原不是如此用法，是被小人改造后而成的，小人的目的也是为了修炼，提升妖力。”
原来箍气盆是一个无偏向的宝物，是正是邪全看得到宝物的是什么人。
如果得到的是正道之人那此盆便可助他凝固提气，并因他向善之心不断去除身上残留糟粕，净化周身恶气，使物主得到最精纯的灵力。
但若是物主心思不纯，那这个宝盆也会和物主一样汇集污浊，搅混纯气，灭掉善源。
南戾妖祖所谓的改造其实也不过是注入他的修为，使得这个宝物融入他的思想，按照他的要求办事。
而他要求的便是有一个安全的地方，让他可以毫无顾忌地不断吸取各方精元来提升自己的修为。
于是他创建了这个类似妖界理想国的南戾坞，打着庇护妖魔鬼怪的名头吸引各路要弱不弱，要强也不是那么强的中等妖魔鬼怪来到这里。
因他自己是妖，想要得到的也更多是妖力，所以又制造了妖在此地可数百倍提升修为的假象。
其实这些修为本来就是那些妖自己身上原有的，他只不过是利用箍气盆将妖力集中起来给他们产生一种自己变强的错觉。
一旦离开这里就会回到原样，可他们也没机会活着离开了，那些所谓离开的都是被箍气盆采光了所有妖力后无用的废妖，离开便代表死亡，只是万余年来并无人知晓这个秘密，反而随着他妖力的增加，这个幻境变得更加真实，所有人也对他更加崇拜。
星端的神力及豆芽的仙法也是因为箍气盆要灭善灭纯而受影响的。若今晚是普通的神或仙遇到这个作恶了万余年的箍气盆，怕也可能会折了。
南戾妖祖不敢让别的妖发现箍气盆的真身，只传出了是天赐法宝认他为主，他也是天择庇护妖界之人的谣言，唬得众妖一愣一愣。
如今在星端面前自白，他是万万个不愿意，他知道自己坐享其成的日子是到头了，而且若是此事传扬出去，那些误信他的妖肯定会联合起来让他不得安宁。
“神尊，小人以后再也不敢了，求神尊放过小人一马吧！求神尊放小人一马啊！”南戾妖祖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他还不想死啊！
豆芽却觉得这个南戾妖祖太过分了，完全就是虚伪狡诈的恶棍，利用别人的信任满足自己的私欲，甚至还要杀害那人。他不想死，难道那些寻求庇护的妖就想了吗？
星端虽也不耻这种行为，但每个族群都有自己的特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方式，这也不过是万千道路中毫不起眼的一条。尔虞我诈，也是属于妖界生存的自然法则罢了。
“这箍气盆废了吧！”
即使是有数十万年造化加上这万余年的妖气聚集，刚才那一下也已经令箍气盆严重受创，整个皲裂出细细密密的裂纹，虽然里面的妖力没有泄露还咕噜作响，但只要再稍微一击可能整个都会就此炸了。
尽管如此，南戾妖祖还是很舍不得，他张口想再乞求，却在看到星端那威严的神态时不敢再说。只能应了一声，“但凭神尊裁决。”
星端手中一指，小小的箍气盆便整个碎了，原本聚集在里面但还未完全被融合的妖魔鬼气都四处飞走，去寻自己原来的主人。南戾妖祖看得心都在滴血，但面上还带着虚伪的笑。
星端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必定不服气，但这股瘴气可能危害凡人，他也不算是擅自干扰妖界之事。
想起此行目的，他缓缓开口，“无头妖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