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凝一下从床上坐起来,眼神在自己的房间里面扫视了一圈,看有没有裴谨言留下来的痕迹。
“有事?”
“爸爸让我接你一起去公司”
“哦,好,你在楼下等我一会吧”
“成!”
坐在床上的温凝,竖起自己的耳朵听着门外的动静,真的没有陆时轩的任何声音的时候,心里面才松了一口气。
一想到昨晚裴谨言折腾她的疯狂,心里面就有发枢。
整个人迷糊的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下了楼的时候,站在陆时轩面前,帮着陆时轩整着衣领的宋晴香,看上去多了几分做人妻子的温柔。
与她往日里面互相撒泼带着仇恨的眼光一点都不一样,这样的宋晴香更加的温柔,更加的让人容易从心底里面接受。
宋晴香整理好了陆时轩的衣领跟领带,脸上始终挂着浅浅的淡笑,一双眼眸里面全是陆时轩的模样。
在宋晴香的心里面,她是真的真的很喜欢陆时轩,她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他,她只记得自己第一眼在人群里面看见陆时轩的时候,心里面就认定了,这个男人以后会是她的所有。
温凝看着宋晴香跟陆时轩两个人亲密的样子,将自己的视线收了回来,却转眼对上宋晴香的目光。
而这是宋晴香破天荒的没有对她进行白眼,而是直接对着温凝笑着:“温凝,你吃过早饭在跟时轩去公司吧,我让陆嫂准备好了早餐!”
温凝有一瞬间的没有反应过来,她想要在宋晴香的脸上找出一丝的破绽,可是没有。
“好,谢谢”
“不客气”
一旁客厅里面的琴姨看着这样的现象,脸上久违的笑容挂着。
琴姨这个人一向喜欢和平共处,跟不愿意跟人争吵什么,宋晴香愿意放下成见对温凝,对琴姨来说是最好不过的。
温凝坐在餐桌前,没有吃几口便觉得有些饱了,跟着陆时轩出了门,一同坐在同一辆车上的时候,狭小的车间里面,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有一种尴尬的气氛在两人之间蔓延着。
而陆时轩侧眸看了两眼一直靠着车门挨着做的是温凝,嘴唇动了两下,有些无奈的开口说着:“其实你不用故意跟我拉开距离,你也不用害怕晴香会误会,昨晚上我已经跟晴香说好了,而且,我们是最要好的朋友不是吗?”
陆时轩的话语中透露着一股无奈,从亲密无间的情侣到如今只是最要好的朋友,里面有多少的心酸痛楚。
温凝没有回答陆时轩的话,而是闭上了眼睛,有些闭目养神起来,心里面却惦记着一件事情。
昨晚上裴谨言整整一晚上都在折磨她,家里面可是没有避孕药,温凝心里面有些晃神,等下了车的时候,没有跟陆时轩一起进到公司里面,而是独自一个人跑到附近的药店里面,买了一盒避孕药。
温凝将避孕药的包装拆开,只留下里面独立包装的分装包在包里面。
到了陆氏的公司里面,找前台小姐要了一杯水,仰头,四处打量,没有人的时候便一把将药吞进肚子里面。
温凝足足吃了三颗,沈曼曼的前车之鉴,她不能再犯。
沈曼曼的心里面有多纠结,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跟自己一个不爱的男人在一起,还有了孩子,这个孩子以后生下来,是没有一个完整的家。
温凝重新走进电梯里面的时候,深呼吸了一口气,只有进到陆氏里面工作,她才能够知道更多的事情,知道更多陆润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总有一天温凝会亲手将陆润脸上的那张面具撕下来,狠狠地扔在地上,曝光在所有的人的面前。
………………
南家。
沈曼曼离开会所已经有大半个月,而今天应该是她去会所拿解药的日子,南怀景昨天答应过她,会让人从会所里面拿来送给她,可是沈曼曼一直从早上等到了现在,整个人都开始发着高烧,身体里面开始如同火烧一把的难受。
那种毒是会所里面的人专门用来控制她们这些做小姐的女人。
那种毒无解,只能每半个月吃一次缓解毒性的药性,压制在自己的体内里面,否则是没有根除的。
沈曼曼独自一个人待在房间里面,整个人因为难受从床上摔到了地上,瘫软着的身体靠在沙发上面,看上去摇摇欲坠,那细细的密汗布满在她的脸上脖子上面,明明是刚刚开春的时候,气温有些低,可是沈曼曼却热的整个人都快要爆炸开来。
“水,水,水,”,沈曼曼的嘴唇变的干涸而有发紫了起来,平日里面负责伺候她的佣人此时全部都不在。
沈曼曼的脑子里面没有其它的办法去思考任何的东西,双手撑在地上,一点一点的向前爬着,脑子里面想的全是南怀景,为什么南怀景说话不算话,为什么南怀景要放她的鸽子,南怀景真的要将她折磨的生不如死吗?
这个时候的沈曼曼,脑子里面一点思考的能力都没有,她快变得连一点求生的欲望都没有。
整个人爬在地上,想要往前爬着,可是全身都十分的瘫软,像是一滩的泥,根本使不上任何的力气。
沈曼曼叫着平时伺候她的佣人,整个人空荡的房间没有传来的任何的回音。
在沈曼曼整个人都要晕过去的时候,脑袋趴在地上,一阵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传到她的耳朵里面,那种声音十分的有节奏,声音也距离她越来越来近,沈曼曼半掩的看着前方,半眯着自己的眼睛看着自己房间门口突然出现的一只高跟鞋。
顺着高跟鞋的方向,沈曼曼毫无力气的眼神向上看着,来的不是别人,是南怀景的母亲,南夫人。
在南怀景的口里面就是,南家的太后,家里的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有她做主。
沈曼曼轻笑了一下,她连南怀景的母亲的都招惹来了,看来这下是谁都救不了她了。
男夫人一身香奈儿定制的贵妇装,头发盘在脑后,脸上也没有任何多余的皱纹,看起来十分的年轻,有钱人家的人,保养做的是十分的好。
沈曼曼依旧趴在地上,而男夫人依旧没任何的动作,直径的从沈曼曼的面前走过,走到沈曼曼的的沙发上面做下,整个人都有着一副居高临下的态度看着她。
房间里面两个人,一个人高贵的坐在那里,一个没有了力气趴在地上。
沈曼曼想要起身,双手却根本得撑不起来,脑子里面只剩下最后的意识,想要好好地保护自己孩子的意识苦苦的支撑下去。
沈曼曼躺在地上的视线,许久都没有开口说话的男夫人,突然开口说着:“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向你这种女人,我见得过了,再说了,你肚子里面的孩子是不是我怀景的,是不是我们南家的种,都很难说”
沈曼曼没有任何力气回答男夫人的话,只能听着她话里面对她所有的鄙夷跟看不起。
“听说你是在会所里面认识我家怀景的,那么我也直接告诉你好了,我南家,是不可能会让你这种女人进门了,我怀景可是有未婚妻的人,你算是什么身份,能够站在怀景的身边,还有,我听说像你们这种女孩做这一行的不就是为了钱嘛?你开数,要多少都行,我给你,你离开怀景的身边”
男夫人说的有些激动,走到沈曼曼的面前,蹲了下去,刚做的指甲鲜红而又细长的掐着沈曼曼的下巴。
沈曼曼整个脑袋被迫的仰视着男夫人,脸上的汗水快要将她脸都打湿了,额前的发丝已经凝成了一缕。
“我听说你今天是你发病的日子,要吃这个对吗?”,男夫人摊开自己的手心,手心里面是沈曼曼最为熟悉的一种药丸,是能够压制住她身上毒性的药。
沈曼曼看着男夫人,这才反应了过来,从一开始的时候,南怀景的母亲就盯上了她,怎么就的日子里面没有露面,不过是为了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将她赶走。
而今天就是最为合适的时机。
男夫人的手里面捏着那枚小小的药丸,白色圆形的药丸,沈曼曼的身体里面已经忍耐到了极限,她想要伸手将男夫人手里面的那枚药丸给抢回来。
可是奈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男夫人将那枚药丸亲手捏碎在掌心里面,在转身走到垃圾桶边,扔掉,动作一气呵成。
沈曼曼半眯着眼睛,心里面有个念头一闪而过,死了就能够见到沈骁了对不对,那么就去死吧,去死吧,死了她就可以解脱现在这样的一切。
可是男夫人哪有那么容易会放过她,高跟鞋一脚踩在她的手背上面,跟钻进手背里面痛苦,让沈曼曼皱着眉头,闷着没有叫出声,可是牙齿却快要将嘴唇都要咬出了血。
“我相信你是个聪明的女孩,你要是识趣的话,我刚才跟你说的,以及刚才发生的一切,你心里面应该知道怎么做!”
“我……不知道!”
沈曼曼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喊出这一句话,虽然音量不够高,但是足够进到南夫人的耳朵里面。
南夫人脸上极大的不悦,想要再次修理沈曼曼的时候,突然出现在门口的南怀景,大叫着一声:“妈,你这是在做什么?”
南怀景的步子急促的走到南夫人的身边,一把将他的母亲给推开,将已经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沈曼曼的抱在怀里面。
沈曼曼躺在南怀景的怀里面,嘴角边上逞强的挂着一个笑容,她似乎觉得这样的南怀景有些不真实,整个人都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沈曼曼觉得自己看见了沈骁,沈骁如她记忆深处的模样,那个少年郎,一身白衣衬衫,脸上带着最为青稚嫩的笑容,朝着她伸着手,嘴里面念着她的名字:“曼曼,我来带你走了!”
沈曼曼的眼泪从她的眼角毫无声息的滑落,她想了多久的沈骁,念了多久的沈骁,终于能够出现将她带走,离开这个没有他的地方,这个没有任何快乐的地方。
抱着沈曼曼的南怀景眼眸里面盛满了心疼,听着沈曼曼在他的怀里面不断的叫着沈骁的名字,心里面又恼又气又疼。
将沈曼曼一把从地上抱起来的时候,轻轻的放在床上,从衣服的口袋里面拿出那枚压制她体内独行的药放在她嘴里面,强行灌了下去。
默默的看着南怀景做完这一切的南夫人,脸上一副气急败坏的开口说着:“怀景,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样做,有多伤妈妈的心!”
“那妈你有曾想过,你这样做,有多伤我的心。”
南怀景的语气变得十分的坚硬,脸上的温柔全部给了床上昏睡过去的沈曼曼。
冷漠而温怒的声音对着南夫人说着:“妈,你回去吧,我现在不想跟你吵架!”
南夫人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沈曼曼,她好不容易今天就可以弄死这个丫头,可是这偏偏全部让南怀景给搅和了。
从房间里面离开,南夫人回到自己的车里面,车里面还坐了一个人。
姣好的身材,一张让男人看了忍不住爱怜的脸蛋,声音轻柔,语调缓缓:“伯母,你这是怎么了,还是那个女人对你不客气了?”
说话时是南怀景的未婚妻,童柔。
童柔十分体贴的伸手在南夫人的胸口上面顺着气,甚怕她因为一口气喘不过来,而晕厥了过去。
“柔儿,你说说,你怎么好的女孩,怀景看不见,倒是被他圈养在家里面的那个狐狸精迷的颠三倒四的,我看了一下那个丫头,她那里配得上我们家怀景,能够配的上我们家怀景的除了你童柔还能有谁”
童柔的脸上带着一丝的得意,随后目光又黯淡了下去,虽然南家十分认可她这个儿媳妇,可是南怀景一直待她如同妹妹一样,童柔的心里面实在是气不过。
爱这个东西可以让一个人变得十分的伟大,也可以让一个变得十分的可怕。
所以童柔不允许任何人,不允许任何女人将南怀景从自己的身边夺走。
童柔收起自己的思绪,今天故意让南怀景的母亲去见那个女人,不过是在前面帮她探探路,她倒是想要知道在南怀景的心里面,那个女人究竟占有多少的分量。
此时,别墅三楼里面的房间。
南怀景自己本身就是从医学院毕业的,可是现在看着躺在床上沈曼曼,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只有等着沈曼曼自己醒过来,但是沈曼曼求生意志十分的薄弱,她不愿意醒过来,南怀景握着沈曼曼的手在自己的手心里面,现在他只求她能够醒过来。
对于南怀景最为悲哀的事情,大概就是现在这样,自己明明是个医生,却依旧束手无策,这样无力的感觉充满在他的心间。
南怀景知道自己母亲,秦虹的性格,她跟童家一直都交好,而童柔的母亲跟他的母亲则是好闺蜜,这一层的关系,让他的母亲对童柔更加的喜欢。
所以,秦虹一直护着自己的儿媳妇,甚怕她受了半点的委屈。
如今,沈曼曼已经被秦虹知道她在这里,接下来,秦虹肯定会时不时的骚扰着她。
在南怀景的心里面,童柔一直都是他的妹妹而已,在此其它之外,没有任何多余的感情,更加没有任何想要她男女之情。
床上的沈曼曼,紧紧的闭着自己的研究,身上那已经被她自己汗水打湿的衣服换了下来,换上了干净舒适的衣服。
一张惨白的小脸,嘴唇没有了血色,紧闭的双眼迟迟的不肯睁开,双手却在裴谨言的手心里面握成了一个粉拳。
裴谨言伸出手想要将沈曼曼的手心掰开,害怕她的指甲会陷进自己柔软的掌心里面,伤到自己。
南怀景的身边放着一个药箱,拿出酒精跟棉签,还有一切消毒的工具,沈曼曼那被秦虹给踩伤的手背,轻轻的擦拭着,动作十分的轻柔,像是害怕碰坏了自己手心里面的东西。
南怀景将沈曼曼身上的伤口全部都处理好了的时候,天色已经变黑了,夜幕悄悄降临在安城的天空上面。
沈曼曼依旧沉睡着,没有丝毫要醒过来的迹象。
南怀景起身站在窗口,看着窗外一片风吹过来,带着微凉的触感,在他的脸上吹佛着。
南怀景平日里面清冷高贵,从来没有在今天这样失控过。
南怀景转过身,靠在窗户的边上,看着躺在床上的沈曼曼,他开始思考起来,眼前这个女人,他是不是爱上了?
房间里面十分的静谧,没有人告诉他任何的答案,他自嘲的否定了自己刚才的那个人问题。
他没有心,更加不会爱人,他在乎的不过是在沈曼曼肚子里面那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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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都在陆氏工作里面的温凝,陆润安排了一个十分轻松地职位给温凝,人事部的高管。
温凝这一天在办公室里面什么都做了不了,也什么都做不成。
陆润是个老狐狸,这一点说的一点都没有错,HR的人力资源部,根本让温凝接触不到那些整个人陆氏集团核心里面的人物。
温凝从公司里面离开的时候,拒绝了陆时轩要送她回家的请求。
裴谨言的车早早的便停在了公司的附近,很低调的商务车,不会太引人注目,温凝上了车,她知道,裴谨言这个人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很谨慎。
温凝坐在裴谨言的身边,不像往常一般的自然,而是只要一想到昨晚裴谨言的疯狂,她的心里面就发颤抖。
那样的裴谨言让她有些害怕,从记忆里面害怕。
她总觉得那些一幕幕的画面,好像曾几何时在那里感受过,那种深入到骨子里面的恐惧,会让她整个人都崩溃掉,变得十分的不安。
可往往也是这样,在裴谨言的身边,她似乎也变得更加的安心起来。
裴谨言将车窗摇了上来,手指里面刚刚还夹杂的烟头已经被扔了出去,薄唇里面轻轻的呼出一口白色的烟雾在她的面前。
温凝认真的注视在裴谨言的脸上,那白色的烟雾顺着车窗外面的风向飘了出去,手腕一把被裴谨言扣着,裴谨言的另外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低头,覆盖至她的唇瓣上面,不像平日里面的啃咬,而是将那一抹还没有吐完的烟雾,呼到了温凝的嘴里面。
温凝在裴谨言的怀里面,皱着自己的眉头,整个嘴里面都是淡淡的烟草味道,她整个人都有些受不了的想要将裴谨言推开,裴谨言的手里面拿着早就准备好的水放在温凝的面前,以及还有一颗避孕药。
温凝看着他掌心里面的避孕药,想要开口说自己早上已经准备好了措施,还是将到嘴的话给咽到了肚子里面。
拿着裴谨言手里面的那颗药,仰头,扔进自己的嘴里面,接过水,两三下就吞下了。
温凝记得自己以前特别的怕苦,可是啊,那么多的苦楚她都咽下来了,这点药的苦又算得了什么。
将药吞进肚子里面,温凝笑着看着裴谨言说着:“你是在害怕我会怀上你的孩子,然后赖着你,跟别的女人一样缠着你!”
“不是!”
裴谨言那张淡漠的脸上吐出两个字,眼底里面似乎有着更深的意思,将温凝的腰身放开,轻飘飘的一句话落在她的耳朵里面:“你身子弱,不能怀孕!”
听着裴谨言的话,温凝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被什么给陡然绊了一下。
说不上来是高兴还是生气。
温凝脸上带着尴尬的笑容,话语里面探着裴谨言的底:“也是啊,我在裴爷的面前就是一张白纸,被你看的透透的,我还能有什么事情是裴爷不知道的呢?”
“是吗?”,裴谨言突然将自己的脸凑到温凝的眼前,湛黑的瞳孔里面泛起涟漪,似有些波澜。
“今天在陆氏怎么样,他安排你做了什么”
裴谨言一秒恢复到正经的画风,让温凝一下子转变不过来,有些突兀的说着:“啊,恩,哦,他让我去了人事做高管,HR人力资源部。”
“很好的,机会,你要把握住!”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