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谨言挑着眉,唇讥向上轻笑的看着温凝:“我以为你很聪明,但是确实小聪明。”
温凝不悦的瞥过自己的头去,她是蠢,否则又怎么会做他裴谨言最见不得光的情妇呢。
车里面顿时沉默了片刻,少顷,温凝的耳边便传来低沉切好听的嗓音。
“人力资源部看上去虽然是一个闲散的部门,接触不到公司内部核心的人物,可是恰恰是这样,所有的事情都是有两面性,越是看上去闲散的人,越是知道关于公司里面更多的八卦!”
裴谨言一番话落地,温凝快速的转动着自己的脑子,将裴谨言的话一一的分解着,意思很简单,人事的地方才是一个八卦的集中中心。
温凝半眯着眼睛,带着笑意玩味的挖苦着:“原来裴爷也是会讽刺人的,你说要是你们公司的人事知道她们在你的眼里就是闲的一群人,你说那些人的心里面乐意吗?”
“我没有”,裴谨言的话干净利落断了温凝的后路。
温凝无趣的将自己的视线从裴谨言的身上离开,看着车窗外面的景物,今天一天在人事部,她确实发现人事部虽然掌握不了公司里面核心的东西,但是人事部这个地方却是那些高层经常来的地方。
半敛的眼眸,收起自己的思绪,车子什么时候平稳的停在路边,温凝也没有发觉。
倒是车里面的裴谨言一双眸子盯在手里面的平板上面,看着路远风发给他的消息,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温凝想要开口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却被他抢先一步开口:“掉头,陆家!”
仅听着裴谨言这四个字,温凝噤了声,他不想说的事情,她也没有必要去开口问。
等车子到了陆家的时候,坐在车里面的温凝,还没有下车便看见了站在大门口的陆时轩,在车上踌躇了许久,温凝也没有打开车门。
“不想见到他?”,安静的空气中,裴谨言的话突兀的响了起来。
温凝摇了一下头,没有说话,右手按在车把上面的手掌收紧,在要打开车门的时候,衣服的后领却被裴谨言一把揪住,手臂用力,将她带入自己的怀里面,左手轻掐在她的下颌上面。
清冷的脸上依旧是淡漠的表情,只是那双波澜无惊的瞳孔里面,在看向温凝的时候不禁多了几分温柔。
裴谨言温热的唇,倾覆而下。
放开温凝的时候,裴谨言故意将温凝脑后的皮筋给拆了下来,柔顺的头发在他的手上滑落,重新将车门打开的时候,裴谨言只是在温凝的耳边叮咛了几句:“这两天乖乖的,等我回来。”
两人暧昧相依偎的样子,全部落尽陆时轩的眼里面,而当温凝走到陆时轩的面前的时候,都让他的脑子里面勾勒出温凝跟裴谨言亲密的样子。
没有耐住自己性子的陆时轩看着这样的温凝,开口质问着:“你跟裴……”
“如果我说我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你信吗?如果你信的话,就不该来问我这种事情,而你现在,对我,不信”,温凝从陆时轩的身边擦肩而过,往前走两步,停下自己的步子,张合着唇说着:“时轩,我觉得我们还是保持距离吧!”
温凝镀步的往前走着,看着三楼落地阳台藏在窗纱后面的人影,宋晴香。
三人行,必有一人伤。
温凝回到自己房间里面的时候,脑子里面全是那些乱糟糟的事扰乱着她的心神。
单手撑在桌子上面,掌心里面拖着自己的脸,看着窗外已经黑掉的夜色,轻轻的从嘴里面叹了一口气,从包里面拿出手机无聊的百度着,一口气吃掉三颗避孕药的后果会怎么样。
百度给出的答案全部都是伤身体的答案,这样的答案跟裴谨言说的那句话真是互相冲突。
关掉手机,温凝洗完澡躺在床上,今天白天里面在公司里面什么思绪也没有理清楚,有些闷闷的躺在被子里面睡着了。
从裴谨言说要离开温凝身边几天的时候,这几天温凝都是一个人去公司里面,再回到陆家。
而这几天里面,或者是那天晚上上对于陆时轩来说冲击力有些大,也再没有找过她。
周末。
不用去公司,温凝一大早早早就起来从将自己收拾好,平时不一样的是,素净的脸上没有一点的涂抹,穿着看上去也素了很多。
这样的打扮是她的母亲张小茹在生前最喜欢的。
张小茹告诉温凝,女孩子可以不用太漂亮,但是一定要将自己收拾的干净,整洁,不一定要浓妆艳抹才能吸引人的视线,很多时候素净一点的女孩子会更让人看了更加的舒服。
只可惜,张小茹还没有看到温凝长大的模样,便不在了。
而今天的日子不是别的,是张小茹的忌日。
每个张小茹的忌日,温凝都会在张小茹的墓前陪上一天的时间。
而今天也不例外。
正准备去张小茹墓前的时候,一向与她看不顺眼的宋晴香叫着她的名字:“温凝,你等一下。”
温凝停下自己的脚步,站在门口看着宋晴香,有些疑惑的问着:“怎么了?”
今天的宋晴香身上了少了些剑拔弩张的气焰,反而多了几分温柔,走到温凝的面前时候,语气很轻,像是一对好朋友的模样:“你把这些带过去给伯母吧。”
温凝看着站在她身后的陆姨,那篮子里面是一些祭祀的贡品,正想要开口拒绝的时候,宋晴香一把拉着温凝的手,脸上的表情认真而又严肃。
“我知道,之前老是跟你做对是我心胸太过狭隘,但是我这次是真的想要跟你从归于好,”
宋晴香的话语里面带着许多的疑点,但是现在的温凝没有时间去寻找为什么她会转变对自己的态度的答案。
接过陆姨手里面的那些贡品,温凝礼貌的说了声谢谢,也是说给宋晴香的。
宋晴香站咋客厅里面,看着温凝的走出陆家大门,刚刚脸上还挂着一幅温柔的笑意,转眼间却一变成一副怨恨的模样。
宋晴香转身收回自己的目光,心情有些大好起来,往着楼上的房间走去。
而她的卧室里面,陆时轩因为上个星期连续加班的原因,陆琳之在饭桌对着陆润抱怨到,说是给陆时轩的压力太大,都不让自己的哥哥好好休息。
于是这个周末陆时轩只能在家休息,那里也去不得。
而这段时间里面,宋晴香对温凝态度的转变,换取了陆时轩正眼看她的机会。
陆时轩这段时间跟宋晴香睡在一起,都是合衣而睡,连睡衣都不曾换过。
而早在温凝那里处处碰壁的宋晴香,情绪变得不像以前那样的暴躁,有着陆琳之的在背后说着,她那些想要引诱陆时轩的睡裙全部换成比较保守的睡衣。
推开门走进去的时候,宋晴香的拿着已经做好的了早餐放在床头的桌子上面。
陆时轩的生物钟一向很准时,宋晴香还没有开口叫醒陆时轩的时候,陆时轩已经睁开了眼睛,起身坐在了床头上面。
宋晴香浅笑的将粥放在陆时轩的面前:“你尝尝,我一大早就起来熬的粥,特意跟陆姨学的。”
陆时轩看了一眼宋晴香手里面的粥,再打量着她手指被创口贴包起来的伤口。
心里面多了几分的歉疚说着:“你以后不用跟我做早餐了,陆姨会安排好的,免得受伤。”
陆时轩说着,出了房间,宋晴香有些委屈的咬着自己的唇,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但是出了房间了没一会的陆时轩,手里面便多了一个小小的医药箱放在桌子上面。
宋晴香看着陆时轩的身影,刚刚还在眼眶打着装的泪水,已经没有了,脸上全是掩饰不住的笑意,乖乖的坐在陆时轩的身边。
陆时轩没有说话,很是沉默,听着宋晴香在耳边一直说着不停。
“时轩,谢谢你,除了我父母,没有人再像你对我这样好了,在家里面我从来都没有下厨过,可是为了你,就算是烫伤了手,也没有什么的,时轩,你知道吗,…………”
后面宋晴香的话还没有说完的是,陆时轩打断着她的话:“这几天伤口都不要碰水,好好休息,以后都不要去厨房了,我娶老婆回来,不是为了给我洗手作羹汤的。”
陆时轩的话简介明了,却包含了许多的意思在里面。
可是宋晴香只听得一种很浅的意思,那就是陆时轩心疼她,所以不让她去厨房。
陆时轩的指腹里面抹着冰冰凉凉的药膏擦在她的手背上面,宋晴香一直都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大小姐,双手本就白嫩,可是被粥烫的红肿了一大片。
陆时轩看着宋晴香红肿的皮肤,脑海里面突然浮现出以前温凝吵着闹着要给他下面条的模样。
那个时候温凝也是如宋晴香这般,心里眼里只有他一个人。
而陆时轩对于这种小伤的处理极为的熟练,也是因为温凝的缘故,总是能够随时随地将自己弄伤,那个时候陆时轩曾经也是那么告诉温凝,我的女人娶回来,是应该被我宠着的,而不是为我操持一个家。
但是刚才陆时轩对宋晴香的话里面却是另外一个意思,因为,宋晴香只是他名义上面的妻子,有名无实。
等陆时轩将宋晴香手背上面的伤口都处理好了之后,宋晴香看着自己被纱布包扎起来的那个好看的蝴蝶结,跳起来圈着陆时轩的脖子,激动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
陆时轩没有任何的回应,而宋晴香则是羞红了脸一样缩在他的怀里面。
陆时轩的一颗心没有任何的波动,眼神无任何焦距的打量着前方。
***
从陆家离开的温凝一路上还未去到张小茹的目的地的时候,却被路远风的车给拦在了路中间。
温凝坐在车上,一个急刹车,差点让她的脑袋撞在头上,不知道为什么了事情。
“怎么了?”
还不等司机回答,路远风的人已经走到温凝的车身门前,一把将车子里面的温凝拽了出来。
温凝知道路远风有些不看好她,也没有计较,既然是裴谨言的人呢,温凝回头跟着陆家的司机解释的说着:“你先回去吧,我今天不会去了。”
“好的,小姐”
被路远风一把拽上车的温凝,整个人都塞进了车厢里面,动作十分的粗鲁。
温凝有些奇怪的看着路远风,但是路远风的脸上一片凝重,什么话都没有说,倒是这车里面也没有裴谨言的身影,反而有一股血腥的味道在蔓延着。
温凝伸手撑在另外一边的座位上面,想要起身,可是双手手心里面的一片濡湿感,让她感觉的紧张起来,眸子盯在手心里面,那一片鲜血的血迹,让她整个洁白的裙角上面都沾染着鲜血。
温凝似乎不用去想也知道着血是谁的,除了裴谨言,她想不出来有第二个人,可以让路远风的情绪变得如此的失控。
“远风,裴爷现在在那,他人呢,他是不是出事了?”
温凝的一连串的话抛给路远风,可是路远风脸上的凝重让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面,一句话也没有说。
温凝双手扒拉在路远风的身上,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缠在路远风的身上。
路远风开着车,有些受不了温凝这样的纠缠,一把将温凝给推开,语气里面是沉重的警告意味:“你要是不想死,不想裴爷有事的话,你就给我好好待着。”
温凝被他推的只能靠在后座上面,路远风不肯说,却一路开车的方向,是裴家的庄园。
等车子停在庄园里面,温凝第一个从车子里面冲了下来,整个人的紧张神情都提到喉咙眼里面,她现在只想知道裴谨言在那里,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是说好让她乖乖在家里等他回来,可是为什么他自己不好好的。
温凝跑到客厅里面,嘴里面喊着裴谨言的名字:“裴谨言,你在那里,裴谨言,裴谨言!”
跟在温凝身后的路远风,脸上的表情没有了刚才在车里面的沉重,而是依旧如平时的淡漠。
温凝转身抓着路远风的两只胳膊,不断的摇晃着:“裴爷呢,你说啊,他是不是受伤了,他人呢,路远风,你就算讨厌我,你也得关心你家裴爷啊,不然你带我来这里是要干什么?”
路远风没有回答温凝的话,而是一把将温凝的手从自己的身上推开,而是将自己的眼神停留在了二楼中央的旋转楼梯上面。
“我在这!”,简单清脆的三个字,温凝的身形滞了一下,顺着刚才声音的发现转头看过去的时候,二楼中央上面的楼梯,裴谨言一只手弯曲的撑在栏杆上面,白色衬衫上面的袖口熠熠生辉,另外一只手摇晃着手里面的高脚杯。
清冷分明的轮毂,嘴角挂着一抹轻松的笑意,漆黑的眸子里面一片柔意盛满。
温凝看着这样恣意百般的裴谨言,一口气堵在自己的胸口里面,咽不下去,又发泄不出来。
可是同时,她的一颗心刚刚还悬挂在喉咙口的时候现在已经落在了她的肚子里面,她有那么的一瞬间真的害怕裴谨言会出事。
裴谨言轻抿了一口杯壁,红酒晃荡在高脚杯里面,伸出手向她招着:“小东西,你过来。”
温凝突然笑一下,往着裴谨言的方向走了过去,看着裴谨言现在这个样子,心里面又气又恼。
裴谨言一只手拥在温凝的腰上,轻佻的话语说着:“你是在以为我死了吗?”
温凝被困在他的怀里面,半点都挣扎不开,听着裴谨言调戏的话语,他就知道自己被戏弄了,从一开始路远风的出现,不过是为了做戏。
而出戏她是临时发挥,没有任何的剧本,差一点差一点,她就要在裴谨言的面前哭了出来。
裴谨言看着自己怀里面的温凝,想着刚才她那副情绪些许失控的模样,心里面竟然有些暖意,像开出了一朵花来。
温凝靠在裴谨言的身上,语气有些沉闷的说着:“你又想做什么?”
裴谨言怎么费尽心思把她拐了过来,肯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温凝不知道裴谨言想要做什么只能开口问他。
就比如说,那天,裴谨言什么解释都没有就转身离开了。
而今天这场戏,又该作何解释。
裴谨言拦着温凝的腰身,一把将她抱在自己的怀里面打横往着房间里面,温凝有些紧张起来,语无伦次的说着:“我那个,那个可能要来,不可以,不行的。”
温凝说着就想要从裴谨言的身上跳下来,可是还没等跳下去的时候,裴谨言抿着薄唇,牢牢的抱着她,眼神锁定在她染血的裙角上面,还有的双手。
房间里面,裴谨言将温凝抱在床上,窗帘被拉了起来,房间里面的光线有些暗,没有开灯,因为是大白天的。
随后,温凝眨巴了两下眼睛,瞬间一下子反应过来,将裙子套在自己的身上,等穿好之后站起身来,看着那件已经被鲜血染红了的裙子在垃圾桶里面,而垃圾桶里面也有许多染着血的纱布,
走到裴谨言的跟前,很是认真的问着:“你是真的受伤了吗?”
温凝眨巴着自己的眼睛,长而卷翘的睫毛微微的颤着,一双干净的眼眸如水的温柔。
裴谨言的大手覆盖在她的脸上,而温凝的大脑处于短路现状,等到他的唇要落在她的唇上的时候,她双手一下子抵在他的胸口处,认真的说着:“我那个可能真的要来了!”
温凝看着裴谨言离开,失望的模样,心里面瞬间觉得雀跃了起来,刚刚他那副样子多了几分的孩子气。
裴谨言从房间里面再次进来的时候,身后跟着王姨,王姨的手里面多了许多她都知道的东西,还有套干净的衣服放在床边。
“谢谢你!”,温凝的出声,让裴谨言放慢了脚步,却也没有说话,头也不回的从房间里面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