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吞了吞口水:“好,傅大侠,没想到,有一天我冯宝也能行侠仗义,我这几日赚的老婆本,就全借给你了!”
“大理寺的二位,怎么还跟一个小子借钱?”突然,身后传来一女声。
傅春竹循声看去,眉头立时一紧,与这伙人真是躲不开了。
他冷笑道:“姑娘,与谁借钱不要紧,要紧的是知道还钱。”
那姑娘道:“恐怕你们跟冯矜交了差,就再也回不来了。”
这话戳到了傅春竹的痛处。
再看刘鹏,已经吓得面无血色了,他还不知道,是那个黑瘦老头谋得财害得命。
“你们……”刘鹏两腿发颤道,“这么多好汉在场,你们还想杀人不成?”
疤脸听了,学他说话道:“原来你个烂嘴还不知道啊?”
傅春竹道:“我的那些手下,虽然粗鲁,但也不至于因此就丢了性命。你们明知那个老头有鬼却不说,算是借刀杀人。”
疤脸道:“小子,借刀杀人又怎样?本来昨天在山洞里,就可以把你们给宰了。要不是我们林小姐,念在你还算知数懂礼的份上,放了你一马,你现在还能这么说话?”
傅春竹看向那个女子:“林小姐?莫非姑娘与灵刀堂有关系?”
那疤脸知道自己说漏了嘴,默默向后退了一步。
那女子道:“你凭什么这么认为?”
“素闻江南灵刀堂的林掌门身边只有一女,平日里,多插手江湖事务。姑娘这笑里藏刀的本事,可不像是一般女子。”
“而且一个女子,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恐怕是因为他爹,以寻龙当做继任的要求。”
姑娘轻轻一笑,“不错,林天英正是家父。小女林霏,可否告知公子贵姓?”
“在下傅春竹。”
他话音未落,从木棚外面,走过来乌泱泱一群人。
“咳,我就说嘛,那冯老头一直不答应,不过是嫌价钱不够高罢了。”
原来是那个冯老头,答应替他们带路了。
木棚中的人,立时都欢呼起来,举杯相庆。
刘鹏掂了掂冯宝的银子,高兴道:“你这小子赚这么多,娶个京城的媳妇也够咧。”
“我们先不回京城。”
“啥?傅头,难不成你还想寻龙?咱现在可就一兵一将例……你放心,有我作证,回去后,冯老爷不会怪你的。”
“刘副手,明日,我们随大家一起上山。”
……
傅春竹醒来时,见窗外墨色的天边,还擦着星斗。
但屋外,已经人声鼎沸起来。
他穿上衣服,将要出门,听到后面有人叫了他一声。
冯宝将他的梅落剑递过,“傅大侠,这剑你还是先留着防身吧。等回来后,再押给我也不迟!”
傅春竹接过剑:“冯兄弟,多谢了。”
“我冯宝虽然只认识了傅大侠一天,但也能觉出,你与那些人着实不同。那北要岭十分凶险,望傅大侠多加小心。”
刘鹏道:“那你的刘大侠怎样咧?”
“刘大侠嘛,你好自为之吧。”未等刘鹏反应过来,冯宝就嬉笑一声跑了。
傅春竹走出门,冯二爷正面朝北票岭跪着,不住地磕着响头,“求山神爷爷保佑!”
那些江湖客都不耐烦地看着他,有的催促,有的则不屑地笑着。
他们相信,自己手里的家伙,要强过什么山神、水精保佑千百倍。
磕完响头求完神,冯二爷终于起身朝着岭子走去,众人也都跟了上去。
疤脸见到傅春竹,走过来不屑道:“既然捡回了命,就该好好花,还敢跟着上山?”
傅春竹道:“若你害怕被我们夺了龙,现在就可以除了我们。”
众人听到龙字,都看了过来。
疤脸尴尬笑道:“哈哈,怕你们?恐怕我不动手,你们也活不下来。”
说完,便闷头回到了林霏的队伍中去。
傅春竹环顾四周,心中粗略一数,这寻龙的队伍,竟浩浩荡荡有三四十人。
他也见到了,昨日在木棚中遇到的那个怪人。
虽然混在一队人里面,但能看得出来,他与那些人并不相识。
傅春竹不禁疑惑道,这怪人,难道想凭一个人夺龙?
……
一路走着,岭脚下的风光,倒也有几分趣味。
不同于江南的旖旎,这里草深林茂,不时能听到山鸡腾翅,野鹿低吁。
远山雾气缭绕,铁青色的山石,在雾中若隐若现。
冯老头走在最前,嘴里哼起了山歌,不过,唱得极为难听,啁啁晰晰的,也听不出到底是在唱个什么。
众人随着他越走越深,周围的树木,也渐发高大起来。
那些不知活了多少年月的老树,冠如巨伞,撑住了清白的天光。
“真他娘的奇了怪了,吴猫子哪去了?”不知是谁突然喊了一声。
众人立刻警觉起来,“什么吴猫子?鬼老三,你们无极门什么时候有了这号人物?”
“那是我新收的一个徒弟,不知怎么就不见了。他头大如斗,眼睛却跟一粒米一样小,还不长脖子,好认得很,你们有谁看见了?”
刘鹏稀奇道:“还有这号人物,我咋没看见?”
众人都看了看四周,摇头道:“你那个徒弟怕是跟丢了。”
“哈哈!”那人怪声大笑起来,“什么吴猫吴鼠,这他娘的你们也信?”
“鬼老三,你拿我们寻开心不是?”有人立刻骂道。
那鬼老三,依旧咯咯笑个不停:“之前那村子里的人说,这岭子有多么凶险,但走了这么久,连个屁也没有。我嫌大伙闷得慌,就……”
话还未说完,他却跟变了块石头一样,面目都僵住了。
众人大骇,有人“噌”地一声拔出兵器来。
但那鬼老三顷刻又恢复过来:“哈哈,又被我骗着了!”
众人都觉没趣,嘘了一声后,不再理他。
“走啊,还愣着做什么!”疤脸招呼他们队伍中的一个手下道。
那个手下呆呆得立在原地,似乎没有回过神来。
“难道你也学那鬼老三寻开心!”疤脸怒气冲冲地拍了一下那人,却见那人跟一截朽木般,直冲冲地倒了下去。
疤脸一惊,忙俯下·身去,探那人气息,手指缩回时,低声道:“怎么这就没气了?”
有人看了,揶榆道:“呵,想不到你们灵刀堂不光是刀法见长,掌法也这么强!”
林霏厉声道:“灵刀堂怎么容得你们这些人污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