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夫人看她脸红脖子粗的样子,怕是一撒手就真的冲到朴家去了。
赶忙给下人道,“快,去请大爷和夫人,让他们来劝劝!”
刀氏闻言,赶紧带着溜回松苑。
前脚刚坐下,后脚桃李苑的下人就跟了进来。
“夫人,不好了!桃李苑出事了!老夫人喊你过去劝劝。”
刀氏刚才跑得太急,怒了努力,才把气息压下去。
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略显吃惊道,“怎么了?”
下人一脸龃龉,“您去了就知道了。”
刀氏迟疑道,“这个点儿了,小姐该睡觉了呢。”
下人急得额头冒汗,“夫人,求您就去一趟吧,您不去,老夫人会责怪我的。”
刀氏这才勉为其难抱起周巧巧,“行吧,那我就走一趟。”
说罢,低头对周巧巧一个wink。
周巧巧开心得摇头晃脑:
【肘肘肘,娘亲带我去一线吃瓜咯!】
到了桃李苑,只见周谦已经站在屋里,被两个女人撕巴来,撕巴去。
周诗琼说:“谦弟,你给大姐评评理,这贱丫头干的是人干的事儿吗!”
周诗雨哭:“大哥,我真是没法子了啊!我在朴家没法儿活了啊!”
周谦那眉心,锁成了个咸菜疙瘩。
老母也真是,这种场合,喊他来干什么嘛!
一个姐姐。
一个妹妹。
让他这个当兄弟的,夹在中间能怎么劝啊!
看到刀氏,周谦好像看到了救命稻草,就扑过来:
“丽娘,丽娘,你快来劝劝大姐和小妹,你也是女人,你说话她们听。”
【油腻渣男,莫挨我娘亲!】
周巧巧急得直蹬腿。
刀氏轻巧地躲开了,并没让周谦扑上。
又被两个女人抓回去的周谦,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夭寿啊,他做错什么了啊,要受这种折磨!
刀氏朝里间看了一眼,只见王睿之衣衫不整躺在床上,看不出是醉了,还是被下了什么不三.不四的药。
总之,神智不是很清醒的样子。
这也解释得通,但凡清醒,他怎么可能会让周诗雨有机会。
更不可能让事态发展成这样。
刀氏不由替他感到一阵可悲,好好一个谦儒君子,到了镇北侯府这种腌臜地方,也惹得一身骚气。
周老夫人知晓刀氏为人,最是为侯府打算,所以才不顾颜面把她喊来劝架,没想到她竟然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不由急了,跺脚道:
“丽娘,你傻站着干嘛啊,拉架啊!”
“没看你男人都快被撕巴烂了吗?”
刀氏一脸为难,“娘,我抱着巧巧呢,我怕她们误伤到巧巧。”
周老夫人急得面红耳赤,“那你倒是劝几句啊!”
刀氏装傻道,“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怎么劝啊!”
“大姐和小妹感情不是很好吗?怎么打起来了?”
周老夫人羞惭得老脸通红,想着也瞒不住,只能伸出一根干枯的食指,颤巍巍地指着周诗雨,实话实说:
“这死丫头,想爬她姐夫的床。”
刀氏仿佛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一脸震惊:
“什么?有这等事?是不是误会啊?”
周诗琼抓着周诗雨头发,腾出嘴来诉苦:
“误会?我就差捉奸在床了,怎么会是误会!”
刀氏捂住嘴,半晌才缓过来似的,责备道:
“小妹,你怎么又犯了老.毛病?”
“当初你和妹夫暗通款曲无媒苟合,硬要和孙家退亲,我就不同意,嘴巴都劝烂了,你也不听。现在你日子过得不好,大家瞧着都心疼,想帮你一把,否则大姐也不会费这么大的劲儿把你留在侯府这么久,你不知恩图报也就算了,怎么还算计上姐夫了?”
“被最信任的人背刺,你知道这样有多伤害大姐吗?”
这些话,是刀氏一直都想对周谦说的,可是周谦已经不值得她这样的质问。
周诗琼一时间有些怔愣。
每个人都劝她冷静,让她大事化小,说什么家丑不可外扬。
唯有这个不对付的弟妹,竟然站在她的角度替她考虑。
她的心理防线有些崩了,愤怒逐渐褪去,被委屈取代,眼眶不禁红了起来。
刀氏接着道,“要是旁的事,我相信大姐都会大人不计小人过。但你这次干的这事,实在是触及底线,你不诚心道歉,大姐想必是没法原谅你的。”
周诗雨问道,“怎么才算诚心道歉?”
全屋人都看向刀氏,等着她给出一个方案。
刀氏对周诗雨道,“小妹,你给大姐磕三个头,再自己掌嘴一百巴掌,最后写一张认错书,交给大姐保管,往后如有再犯,大姐就拿着这张保证书去朴府讨个说法。”
又对周诗琼道,“大姐,我知道你受了大委屈,大
这个处置,周诗琼还算满意。
周诗雨却死不悔改,“我长得比大姐漂亮,又比大姐年轻,还比大姐温柔,凭什么她能有姐夫这样的好男人,我却要受这种苦?”
“我只是为了自己的幸福努力争取而已,我有什么错!”
“自古以来,姐妹共侍一夫,就是常有的事,是她不大度,她不自罚就算了,竟然还想罚我?”
周诗琼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周诗雨的口中说出来的。
周诗琼现在算是明白刀氏为何会对她不闻不问了,想来是跟自己一样,吃过她的亏,早就看透她是条白眼狼。
一时间,竟有种同仇敌忾的愤慨。
“原来你是惯犯,嫁进朴府既然是你自作,亏你还有脸跟我说家里不管你!”
周诗琼对着周诗雨的脸颊,又是狠狠几.巴掌。
周诗雨鬼哭狼嚎。
现场又陷入混乱。
“都给我住手!”
众人回头,只见王睿之披着单衣,佝偻着身子,吃力地扶在门边,满头满脸都是湿漉漉的。
原来他确实是被周诗雨下了药,身体软绵绵的动弹不得,但意识是清醒的。
外头发生的一切,他都听见了。
他实在不想继续这场闹剧,便用尽全身力气拿起床头的茶水,浇在自己脸上,这才慢慢有了下床的力气。
周诗琼看到他这副模样,生出心疼,赶忙撒开周诗雨,小跑过来,扶住自家男人。
“你起来作甚,仔细摔着,我收拾得了这小蹄子!”
看着她狼狈又委屈的样子,王睿之长吁一口气,拍拍她手,安慰道:
“我没碰她,你别生气了。”
周诗琼噘着嘴,“我知道,你不是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