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长安当然有心事,心心念念惦记着屋里两个妖精呢。
只想快点回去妖精打架。
心不在焉道,“许是天气影响,最近胃口一般,天暖和就好了。”
“我吃完了!先回去温书。”
说着,就啪的一声扔下碗,迫不及待跑了。
“长安,长安!”
周老夫人喊了几声,周长安连头都没回一下。
不由一阵无名火大,转头冲刀氏呵斥道:
“长安他娘,你这段时间都在搞些什么东西!家你不想管就算了,连孩子也管不明白了吗?”
刀氏哪里能不知道周长安是出了什么问题,赶忙作出一副着急忙慌样:
“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我想着他平日念书辛苦,这不是过年,想让他好生歇养歇养,就没盯着他。”
“回头我会盯紧点,娘放心吧。”
从前的她,被人说一句不贤惠,都要难受好久,恨不得把心掏出来证明自己。
现在,呵,爱谁谁。
老娘就这样儿,接受得了就接受。
接受不了,对不起,我错了,但不改。
主打一个摆烂。
周老夫人被她搞得不会了,毕竟桌上还有王睿之这个姑爷。
再指责下去,就是她这个做婆婆的刻薄了。
周诗琼沉寂了大半月,好不容易逮着刀氏的短处,哪里肯放过,当即就想帮周老夫人干刀氏。
奈何还没开口,王睿之就是一个狠狠警告的眼神。
周诗琼可怕他这种眼神了,顿时如霜打的茄子,蔫了下来。
王睿之没理会她,起身朝众人拱了拱手:
“承蒙诸位至亲悉心照顾,这趟省亲之行,我们全家都十分开心,睿之感激不尽。”
“年节已毕,不便再多叨扰,睿之亦有公事在身,遂决定于三日后动身回琅琊。”
“诸位若有闲暇,可到琅琊游览,睿之欢迎至极。”
周诗琼瞪大眼睛,不是答应她在燕城过完春天再走吗?
怎么才这么短时间就要回?
可她有错在先,不敢多问。
周老夫人和周谦自然是一番挽留,但王睿之显然去意已决,丝毫不肯松口。
刀氏懒得在这种拉拉扯扯的场合多待,吃了几口,就借口巧巧要午睡离开了。
路上,周巧巧伸了沈小懒腰,一脸幸灾乐祸:
【王家姑父要走,最舍不得的人,不是抠奶,也不是渣爹。】
刀氏不由竖起了耳朵,那是谁?
【小姑估计伤心死了,饭桌上就蚌埠住了。】
信息量太大,刀氏咽了口口水,才大概消化了小家伙的心声。
周诗雨,该不会和王睿之搞上了吧?
【小姑对大姑羡慕嫉妒恨,认为大姑父这种男人,应该配她才是。】
【我要是没猜错的话,她会趁着这两天爬床,然后像牛皮糖一样粘上大姑父,妄图大姑父会把她从朴家那个泥潭里救出来。】
刀氏松了口气,就是说嘛,王睿之看着就不是那种沾花惹草的。
他这种自视甚高的男人,就算真在外面找女人,找的肯定也是处处能与他谈到一处的红颜知己,绝不可能看得上周诗雨这种庸脂俗粉。
周诗雨这个算盘,怕是白打了。
真敢踏出这一步,王睿之定会认为自己受到冒犯,会怎么做就不知道了。
【嘿嘿,马上就有好戏看咯!】
【开熏,开熏,好开熏!】
刀氏满头黑线,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个爱八卦的小八婆。
不过,话说回来……她也好想看戏哦~~
往年过年,为哄全家开心,她都会自掏腰包,请燕城最好的戏班子来家唱戏。
今年,她不伺候了,也就没人舍得花银子张罗了。
这个年还真过得寡淡无味。
能在正月里看上一出真人大戏,也算是补偿了。
嘿嘿……
果不其然,当然,桃李苑就发出女人的尖叫和怒骂。
松苑离桃李苑近,周巧巧竖着小耳朵,第一个听到敌情,恨不得喊所有人一起吃瓜。
【开战啦,开战啦!】
【姐妹反目扯头花,画面太美,我不敢想。】
【娘亲怎么还不抱我去听墙根?】
【迫不及待惹☺!】
看着小丫头龇牙咧嘴吃瓜的小嘴脸,刀氏扶额。
转而心安理得道:
“巧巧喜欢看热闹,就带巧巧去听听吧。”
端月和冰月都捂嘴直笑,夫人如今是越来越活泼了。
挺好,吃吃瓜,身心愉悦。
母女俩扶花遮柳来到桃李苑院墙外,站在一棵树后面,侧着耳朵开始听。
“小骚蹄子,亏我可怜你,巴心巴肝对待你,偷男人竟然偷到老娘头上!”
“怪不得你男人打你!你这种水性杨花的货色,浸猪笼都不为过!”
“来人呐!去朴家,把她男人请来,让他看看自己的婆娘是个多么下贱的货色!”
周诗琼尖锐而又愤怒的声音,几乎要划破整个侯府上空。
紧接着就看到有丫鬟急匆匆朝周老夫人的上房跑去。
想来是脑子有数的,怕事情闹得收不了场,想去请周老夫人来调和。
不一会,周老夫人就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小跑过来了。
还没进门,就拍着大腿喊:
“夭寿哟,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造了什么孽?造了不好好管教孩子的罪呗!】
【出来混,都是要还的。】
周巧巧犀利点评。
周老夫人进门后,周诗雨的哭声也传出来了。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没……”
啪!
周诗雨话音未落,就是狠狠一个巴掌声。
周巧巧正想说这巴掌打得真重。
啪啪啪啪啪啪!
又是一连串巴掌声。
紧接着就是周诗雨撕心裂肺的哭声。
这下,周巧巧连点评都没心情了,只是默默摸了摸自己脸颊,隔着院墙都有种脸皮生疼的错觉。
啧啧,周诗琼这个泼妇,下手是真狠啊。
这姐妹情,也太塑料了。
“我还冤枉你了不成!?”
“瞅瞅你这一身骚衣裳,脸也抹得猴屁股似的,在我男人床边搔首弄姿,你当我是瞎子!?”
周老夫人无力地劝道,“诗琼,诗雨她小,不懂事,你就吃点亏,当这事没发生过,我现在就把她送回去还不行吗?”
“你要是闹到朴家去,姓朴的那暴脾气,真会要了她的命啊!”
周诗琼啐了一口,咬牙切齿,“不用等姓朴的要她命,我现在就想要了她的命!”
在王家时,她就千防万防,生怕那些个不知死活的女人往上送,毕竟王睿之这样有本事又顾家的男人,确实招人。
好在王睿之一心扑在学问和公务上,不好女色,这些年连个侍妾都没有纳。
这也是周诗琼最引以为傲的地方。
谁知道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竟然差点被自己最信任的亲妹子爬了床。
这让她怎么能不破防,怎么能不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