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怎么摔了!”刀氏假惺惺上前搀扶,“孩子?什么孩子?”
周诗雨有苦说不出,总不能说自己未婚先孕,可能摔到了肚子。
只能忍痛自己爬起来。
手掌也疼,肚子也疼,一整个不好了。
刀氏才不心疼她。
自作孽,不可活,竟敢动害巧巧的心思,没当场揭发她就不错了。
【哈哈哈,摔得好!摔得妙!活该!】
周巧巧看她这副衰样,挥舞着小手想提醒刀氏。
【娘亲啊娘亲,不能留她在这里啊!她肚子里有崽呢,万一出点啥事,讹上咱们可吃不消。】
刀氏一想还真是,当即便道,“摔到哪里了吗?要不要请个大夫给你瞧瞧?”
“不要!”周诗雨连忙拒绝。
她哪里敢看大夫,万一有孕的事暴露了,还怎么做人?
“那你就早些回去歇着吧,明日还得起早梳妆。你放心,待嫂子手里宽泛了,不可能薄待于你。”
周诗雨确实痛得翻江倒海,也没力气继续与刀氏拉扯了,惨白着脸蹒跚走了。
回到自己院里一看,小裤上一片血污,吓得赶忙卧床不起。
只是一夜下来,肚子始终隐隐作痛,并无好转迹象。
可成亲吉时又不能耽误,只能忍痛起身。
成亲礼节繁琐,一天下来,周诗雨疼得贴身小衫都被冷汗打湿了。
洞房时,便与朴国昌说身体不适。
哪知道那个她印象中温文尔雅、处处尊重她感受讨她欢心的朴国昌,竟然变了一副嘴脸,怒火中烧直接把她衣衫撕了。
“臭娘们,给你惯的!”
“当初勾引我骚得没边,现在成亲了给老子装矜持?”
说着,不容周诗雨解释,便是一顿强迫输出。
完事后,朴国昌倒床呼呼大睡。
可怜周诗雨痛得翻来覆去,天没亮就哗啦啦连血带肉落下一个已经成型的男胎。
悲痛交加的周诗雨哭天喊地,朴国昌被她哭醒,不耐烦地狠狠扇了她两巴掌。
“大喜的日子,你哭丧呢!”
周诗雨捂着脸,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孩子……孩子没了……”
朴国昌这才看到满床的血腥和胎儿,不但没有安慰周诗雨,反而又踹了她两脚。
“臭娘们!当初给老子说得好听,什么你嫂子会给你一大笔嫁妆,结果净抬了些不值钱的破铜烂铁来!”
“现在还连个孩子都保不住,要你有何用!”
“别给老子装死,老老实实起来,去给我爹娘敬茶!再敢死着一张脸,信不信老子打死你!”
“真他娘的晦气!”
周诗雨已经懵了。
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男人,跟当初对她甜言蜜语海誓山盟的是同一个人。
她哪里知道,朴国昌之所以看上她,根本不为别的,为的是她无意中透露过刀氏会给她陪一大笔嫁妆。
眼下嫁妆没兑现,朴国昌看她哪哪儿都不顺眼,还把孩子流了,弄得血流成河的,朴国昌简直连杀了她的心都有。
*
转眼到了周诗雨三朝回门的日子。
侯府备了回门宴,只等周诗雨带新姑爷回来。
按说新姑爷上门,为表对岳人家的尊重,赶早不赶晚。
可一家人左等右等,直到中午饭点,新人才姗姗来迟。
众人一眼看到周诗雨,都吓了一跳。
出门时还花容月貌、丰腴饱满的周诗雨,不过三天,便脸色惨白、两眼无光。
周老夫人心疼女儿,想私下问周诗雨怎么回事,是不是婆家待她不好。
可朴国昌始终贴在周诗雨身边,根本没机会与周诗雨单独说话。
刀氏是过来人,一眼就瞧出周诗雨这几天受了虐待,这种破事,她懒得沾身,与新人打了个招呼,走了个过场,就借口周巧巧饿了要回去喂奶。
周巧巧也瞧出娘亲的心思,非常配合地哇哇哭。
周老夫人怕孩子哭声让新姑爷不高兴,也没拦她,不料周诗雨却一把抓住她手。
“大嫂!我有些体己话想和你说!”
朴国昌竟然也没有阻拦的意思,“诗雨一直念叨,大嫂待她如亲姐妹,只不过出嫁几日,就想得不行。”
他说话的时候看似在对着周诗雨笑。
旁人看不到他正脸,刀氏却瞥见了。
那哪是笑啊!根本就是皮笑肉不笑,看得人毛骨悚然,跟个恶魔似的。
周诗雨已经瑟瑟发抖了,眼神像只受伤的母兽,但是一点也不敢反抗。
只顺着朴国昌的话道,“好嫂子,我和你一起吧。”
周老夫人想着自己跟周诗雨说不上话,那就让刀氏和她说,回头问刀氏也是一样,便道,“你大嫂是个贤惠人,跟你大嫂讨讨治家经验和御夫之术,也是好的。去吧。”
刀氏头疼不已,这怎么跟个狗皮膏药一样,还甩不掉了。
只能带着周诗雨一同回了桃李苑。
不想一进门,周诗雨就哇地哭了起来。
“大嫂,好大嫂,你可要救救我啊!”
果然……刀氏烦都烦死了,但还是得应付:
“妹妹此话怎讲?”
“朴国昌不是人,他打我,往死里打我!还用针扎我!”
说着,掀起衣袖,露出满是伤痕和针眼的胳膊。
刀氏吓了一跳,周谦虽也不是东西,倒从未对她动过手。
看到这么触目惊心的画面,她不禁有些同情周诗雨。
“好端端的,他打你作甚?”
【完了完了,我娘亲圣母病又犯了。】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当初又不是没提醒过她,她自己吃了秤砣铁了心要嫁,要怨只能怨她自己。】
周巧巧急得不行,生怕善良的刀氏又被裹挟进这种破事里。
只见周诗雨眼神带了些怨毒,“还不是因为大嫂!”
“跟我有什么关系?”刀氏不解。
“大嫂之前说过,出嫁时会给我撑腰,结果却是一毛不拔,他恨大嫂不守诺言,是以打我出气!这事儿,大嫂你得负责!”
听了这话,刀氏差点直接翻个白眼,对她的那点同情,瞬间烟消云散。
巧巧说得不错,白眼狼的自私,是刻在骨子里,流在血液里的,根本不会转性的。
当即冷下脸,冷漠道:
“妹妹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只是你大嫂,你虽是我的小姑子,可也没有要我像嫁女儿一样出力的道理。你现在挨打,应当去找你大哥,让他把你男人教训一顿保护你,怎么成了来找我负责?难道要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道人家,去帮你打男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