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赌!
地保奴无疑在进行一场豪赌,顺带送给了姬寒一个绝佳的机会。
若能在豪赌中赢了,姬寒便能左右议和的主动局势,让蓝玉、张如山闭上嘴。
姬寒太需要一个机会来稳固帝位,收拢人心。
还有什么比让强敌北魏纳贡二十万两白银,更加振奋人心,鼓舞士气?
姬寒内心思绪翻涌,表面却依旧淡然典雅:“哦?二殿下想要与周大人怎么比?”
言下之意,她对这一场比试十分感兴趣,不过要听一听地保奴比试的方式再做决断。
“半个月后我与周大人给领一千人在燕京城外的演武场演武,看看谁能赢!”
燕京城外的确有一处演武场,曾经仁宗皇帝活着的时候,每年都会去观看演武。
参与演武的多为禁军与京卫指挥使司下辖的京军,人数固定在一千人左右。
后仁宗皇帝薨逝,姬寒继位,百废待兴她又是一个女子,不喜好武事,演武便没有再举办。
地保奴是何人?
他十五岁就随着兄长天保奴上战场,大大小小的战役,参加过十几场经验丰富。
兼之严实也是一位猛将,有严实在身边辅佐,地保奴对战一位内官,胜券在握。
他来到大夏之前满怀豪情,准备在宴会上给大夏一个下马威。
没想到灵珠难题被周扬轻松化解,后续的射箭、举鼎周扬大出风头。
心高气傲的地保奴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他忽然发难,就是要彻底胜过周扬,为北魏扬威!
姬寒沉吟片刻,说道。
“演武场多年未曾使用,难免荒废,这样朕命人快些清理,二十日之后,朕将同文武百官一起,亲自观看演武!”
从十五日延长到二十日,姬寒要为周扬尽量多准备一些时间,让他思索对策,整编军队。
地保奴喜形于色,道:“好!本王一定会为陛下带去一场精彩的演武!周大人,请你务必全力以赴!”
周扬全程没插得上一句话,就被姬寒给架到了上面去,这场演武他非打不可。
周扬面对满朝文武的注视,咳嗽一声笑道:“当然,不过二皇子要准备好二十万两白银了,因为此战,我胜券在握!”
姬寒笑了,被周扬的狂妄逗笑了,便是地保奴都忍不住问道:“周大人真的那么有自信?你就不怕输给我?”
周扬胸有成竹,道:“举鼎之前殿下不是也在怀疑我么?我们拭目以待!”
两个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遇,仿佛碰撞出火花。
姬寒忽然转过身,高声道:“周扬,听封!”
周扬闻言忙转身跪拜,道:“微臣周扬,接旨!”
“命周扬从明日始,接管拱卫司,拱卫司更名为亲军都尉府!秩正三品,统领中、左、右、前、后军及仪鸾司,掌朕仪仗护卫!周扬,任亲军都尉府第一任指挥使!”
姬寒的圣旨降下,让周扬有种行走在云端的虚幻感。
周扬是内官大总管,别看名头不小,但身为一个太监,永远无法踏入真正的仕途掌管实权。
他的权利仅限于宫中的一亩三分地,可拱卫司,现在叫做亲军都尉府的机构却不同。
仪鸾司,乃是宫廷中掌管礼仪的官署,算不得什么,重要的是统御的军队。
周扬真正地有了军兵在手,负责与禁军一起,护卫皇帝的安全,是亲信中的亲信。
周扬跪在地上脑袋嗡嗡直响,机械般的说道:“微臣谢陛下隆恩,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姬寒轻轻地挥挥手,道:“你与二殿下演武所用的军士,可直接从京卫指挥使司麾下新军大营挑选,演武结束后,可随你心意编入亲军都尉府中。”
姬寒的一句话,就让周扬从一个内官大总管,变成了拥有实权的亲军都尉府指挥使。
权利的滋味太美妙了,周扬谢恩起身后才逐渐恢复了理智,明白了姬寒的深意。
借着与地保奴演武的由头,姬寒让周扬火速提拔,掌控了部分的实权。
也意味着周扬再无退缩的余地,与地保奴的演武中,他一定不能输给地保奴。
否则张如山等人一定会借机发难,将他从亲军都尉府指挥使的位子上拉下来。
宴会散去,在出宫的僻静小路上,魏国公赵武、丞相张如山正并肩而行。
张如山笑呵呵地说道:“魏公,你瞧瞧那周扬,俨然成了陛下身边的红人,成了正三品的高|官了,假以时日还得了?”
魏国公赵武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模样,道:“宫中的官员品级,本就比六部要虚高不少,一个小小的亲军都尉府指挥使,不算什么。”
张如山闻言叹了口气,装作忧心忡忡的样子:“是,一个指挥使不算什么,但陛下能让他走出深宫,未来未必不能让他走入朝堂,他,就是陛下手里的一把刀啊!”
魏国公的眉毛微微一挑,旋即还是用平静的声音道:“周扬有些小聪明而已,且看他这次演武结果如何,若他演武失败张相几句话就能将他打回原形,何须多虑?”
张如山抚须而笑,问道:“若是他走了运赢了呢?到时陛下就有理由让他更进一步,魏公,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你我不得不防啊!”
魏国公平静的眼里杀机顿现,他的语气终于有了变化:“小小的周扬,取他性命又有何难?张相,你的手什么时候这么软了?”
张如山沉默片刻,说道:“他是陛下的红人,京城中人多眼杂难免不会露出马脚,再说周扬本人有些手段智谋,老夫怕被陛下抓住马脚留下麻烦。”
魏国公忽然笑了,说道:“张相啊张相,你我同朝为官几十年何须转弯抹角?你的意思老夫明白了,若他能赢得保奴,你我合力将他调往京城之外,到了山高皇帝远的地方,他的死活便由不得他了!”
张如山仰面而笑,说道:“魏公明鉴!我素来以魏公马首是瞻,您没有拿定主意,这么大的事情我岂敢自作主张?有您这句话,我便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