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下午，林楷穿着便装出现在操场外，李欣儿站在一边脸黑似铁。
休息时，我在一众起哄声中，走到林楷面前。
“咳，怎么回事？”
“我来跟你告别，今年不做教官了，下午回军校训练。十一放假，一起出去玩好吗？”
我眨了下眼，侧头看李欣儿，她恶狠狠的瞪林楷。
“你不做教官有影响吗？会不会有问题？”
“不会。和你们一样，带军训拿学分，明年补上就行。”
我点点头，事情不严重就好。
“告别完了吗？赵阮阮还要军训。”
李欣儿此时就像拦在牛郎织女中间的王母娘娘，竭力分开我们。
大抵是逆反心理上线，我往前一步拥抱了一下林楷。
“放假一起出去玩。”
“好，照顾好自己。好好军训。”
林楷全程无视李欣儿，拍了下我的帽子，转身走得很潇洒。
“别看了，回去军训。”
李欣儿的声音再次响起，委实让我不解。
除了她，没有辅导员这么干涉学生恋爱，真是有够特别。
老老实实回方阵训练，没心情跟她争辩。
自这天起，李欣儿跟着魔一样，天天晚上到宿舍查寝，外宿的女生必须报备。
她不要求学生必须回宿舍，但会打好几通电话追问去向。
谈恋爱的女生脸皮薄，不好意思不回寝室。
室友深受其害，正在寝室里吐槽李欣儿。
“她怎么能这么闲？谁家的辅导员像她一样啊！阮阮，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制止她的行为？”
“抱歉，没有。辅导员关心学生去处，除了行为奇葩，没有半点违规。”
我无奈耸肩。
李欣儿没有限制人身自由，她只要求学生报备行踪，是担心女生安全。
“只有一条路，经济条件允许，在学校周边租房。彻底不住宿舍，脱离她的管控。”
“啊，那我还是再忍她四年。”
室友无力反抗，转头去跟男友诉苦。
正好收到林楷的消息，我们一起商量十一出游计划。
他能在一号、六号出来，一号去游乐场，六号逛动物园。
“楷书：游乐场离学校挺远的，你晚上赶得回去吗？”
“软绵绵：太远了，赶回来寝室都关门了，到时候直接打车回家。”
“楷书：你辅导员不是不让外宿？”
“软绵绵：回家她还管？安啦。”
14
顺利结束军训汇报演出，得了优秀军训生，迎来十一假期。
我和林楷在地铁站相见。
林楷穿白衬衣，牛仔裤，带了墨镜，比穿军装时看起来年轻许多。
“你今天才有二十岁的样子，之前感觉年纪很大。”
“我去给你买件外套吧？我觉得你这样会冷。”
我夸赞林楷年轻，他只关注我穿的少。
深吸口气，目露威胁。
“你觉得我穿着有问题？”
“没有，很好看。但我担心晚上会冷，游乐园出来没有卖衣服的地方。”
我仔细观察林楷的眼神，真诚，没有批判。
满意的点头，从背包里翻出一件外套指给他看。
“我有带外套，放心吧。”
林楷揉了下我的头发，轻笑。
“放心，我不会批判你的穿着，我只会保护你。”
我没再说话，受到过许多恶意，在某方面，我很敏感。
我讨厌对漂亮女性有恶意的人，厌恶下流肮脏的视线。
但我不会因为这些，放弃自己漂亮的权力。
有问题的是心理腌臜的人，不是打扮漂亮的我。
林楷陪在我身边，眼神清澈正直，举止守礼克制。
他会警告不怀好意的目光，会挡住不正常的靠近。
不说安全感满满，至少他帮我省去很多麻烦。
“我感觉你比网上成熟许多，为什么？”
一路玩下来，这是我最大的疑问。
“你现在才发现？我当教官的时候不成熟？”
林楷递给我一瓶水，瓶盖已经被拧松。
“当教官时候，你很明显是在伪装成熟。第一天你不会带军训，把我当反面典型树立。”
我提起这件事，林楷的脸变得不自然，侧头轻咳。
“别提黑历史。离开教官职位的时候，你辅导员跟我聊了挺多，基本都在批判我不成熟，不尊重你。当天挺生气，后来想想她说得对，正在改变。”
“都说什么了？”
“军训追你给你带来麻烦，在同学中产生不好的影响，利用军训之便勾引学生。最后一条她说的不对，我喜欢你一年了。”
“咳、咳、咳咳咳。”
突如其来的表白，让我直接呛到。
我转头瞪他，为什么每次打直球都这么随意？
“这算表白？”
“不算，表白要正式。这只是告诉你，我在追求你，如果你觉得有负担，可以躲开我。”
“哼。”
我转身轻哼，将水放在脸上降温。
既然想追求，那就多追一会儿。
15
玩到中途，妈妈突然给我打电话。
“喂？妈妈，怎么了？我在游乐场，和楷书。一起吗？好，我问问他。”
挂断电话，林楷正神经兮兮地张大嘴，指着我的手机，做口型。
“怎么回事？”
“我妈妈在附近吃饭，叫你一起，去不去？”
“嗯？”
林楷瞪大眼睛，抬手制止我的解释。
他捂住嘴，在原地绕了三圈，做了个加油鼓劲的手势，才回答。
“这是见家长吗？我们先去买点礼物。”
我嘴角抽搐，一时间觉得有点丢人。
“不是，妈妈只是打算见见我的普通朋友，她知道我们之前一起考学。”
我着重强调了“普通”两个字，但对林楷没用。
“阿姨这么早就知道我了？阿姨喜欢什么？包、围巾、化妆品？叔叔在吗？”
我抬起鞋跟，往林楷的鞋面上捻了一下，想用疼痛唤醒他的想象。
“普通朋友，懂？什么都不用准备，直接去就行。去不去？”
“去去去！现在就去！”
林楷的脚像假肢一样，完全没有疼痛的感觉，拉起我就往游乐场外走。
刚走一步，他抽了口气。
“嘶——我脚怎么这么痛？”
真蠢。
果然成熟什么的，还是伪装。
我假装没听到他的话，出游乐场打车。
妈妈见到林楷的第一眼，就看出我们两个之间有问题。
她没点明，招待普通朋友一般和我们吃了饭。
等林楷离开，她坐在我身旁，神情八卦。
“楷书小朋友很帅啊？”
“妈妈，请注意形象。你这样我会怀疑你嫌弃爸爸不帅。”
“嘿嘿，你不承认没关系，我都懂。”
妈妈克制不住笑意，却还想装得高深莫测。
我向天翻个白眼，拿出手机前置摄像头，让她欣赏自己的表情。
“嘶，这表情真丑。”
妈妈嫌弃自己一秒，收敛神色。
“两件事，你身体怎么样？当时怎么没跟我们说？”
“当时挺痛苦，进医院打完针就好了。痛的时候跟你们说没用，后来不痛了，不想让你们担心。”
我简单回答两句，反问她。
“你怎么知道的？”
“这就是第二件事了，你和辅导员闹了？她今天打电话来，问你到家没，反映了点问题，挺细的。”
我磨了下牙，李欣儿真有本事，打电话告家长。
我把军训发生的事情和妈妈聊了聊，顺便申请租房外宿。
“李欣儿多少有点心理疾病。除了军训请假那次，她没再找我麻烦，但总破坏女生谈恋爱，针对所有人那种。”
“你决定就好，妈妈相信你。”
我弯眸靠在妈妈怀里，感谢一直支持我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