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昊靠着椅背,神情冷漠。
双倍快乐?
这个女人可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而且混迹官场多年后,已经到了神经质的程度。
他真去享受的话,最终承受的痛苦将会让他忘记这人世间所有的快乐。
“你还要拒绝?”
张鑫晨狠狠地咬了一口鸡腿,又吐到他的裆下道:“你先前拒绝,我可以当你还在生我的气。但现在,我家赵省长都有意栽培你,也让你见识到了他的权势,如果你还一根筋,我只能说你愚不可及。”
“你是在让我相信恶虎的栽培和毒蝎的招揽?”
刘昊冷笑不已:“张鑫晨,你还是那么自以为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更何况我看到你们就觉得恶心,试问如何坐到一条船上?”
赵文涌白天在展馆刻意制造的那个小插曲,显然也是为了张鑫晨这桃色新闻做铺垫。
他们俩为了爬得更高,不择手段,根本没有什么礼义廉耻可言。
别说曾经就有过节,就是今天这事,足以看透两人的嘴脸。
他要是为了权位选择和他们联手,那和他们又有什么分别?
“既然你敬酒不吃……”
张鑫晨把鸡腿一丢,拿纸巾擦了擦嘴道:“那我只好把你这涩涩的小瓜给强扭了,好歹能追个忆,解点渴,榨取些剩余价值,你如今可是能够撬动汉元官场的惹事精啊!”
“而且你也知道的,我这人占有欲极强,你不是说我恶心吗?那我偏要成为你唯一一个为爱鼓掌过的女人。你身边的莺莺燕燕再多,终究是你生命里的过客,哪个惹我不高兴了,还会成为炮灰!”
说完,她拍了拍手。
刚才端菜的女服务员走了进来。
刘昊连忙站起身道:“张鑫晨,你这疯批想干什么?”
张鑫晨双手抱胸道:“桃色新闻怎么能没有‘照片门’呢?只是我又不好亲自上阵,免得我家赵省长把我也给收拾了,只能让她来代劳了。姿色和身段还不错,很能对得起你了吧?”
“你想利用这拿捏我?”
“都吃过,何况是拿捏?你也别抵抗,不然你那还在酒店的年老师可就危险了。你既然说我是疯批,那就应该知道,我啥事都干得出来,这里可是我的地盘!”
果然,她盯上了年洛姗。
在官场,美貌真是一种罪!
不是被卷进权色交易,就是被怀疑权色交易。
即便这两者都躲了过去,那也躲不过他人的妒忌与针对。
刘昊尽量让自己表现得从容不迫:“我又不是曹贼,你犯得着拿年老师来威胁我?你不就是想拍吗?没问题,我无条件配合!”
他一把夺了女服务员的手机,往张鑫晨怀里一扔,然后将女服务员往墙角里一推,歪头就咬住了她的嘴,还将一只手覆在了她的身前。
“唔!”
女服务员哪里会想到他这么直接,慌忙推了他一把,有些心虚地望向张鑫晨。
“你害怕了?”
刘昊将腿一挤,霸道地分开她的两条腿,随后又一把扯开几颗纽扣,盯着她的蕾丝胸衣道:“别紧张,咱们的张部长又不允许我真要了你,只是拍点照片,做做样子,没啥的!”
说到这,他不忘转头冲着还杵在那的张鑫晨道:“张部长,你还愣在那干什么?这不是你想要的吗?你倒是拍啊!”
张鑫晨猛地攥紧手机,两眼透着刺骨的冰冷道:“不用再担心伤到他了!你给我可劲地拍,角度要刁钻,内容要辛辣,拍好发给我。”
“是!”
女服务员得令之后,反身就将刘昊给压在了饭桌上,然后抓起一个鸡腿往他嘴里一塞,全然不给他喊出声的机会。
这还不算,她如法炮制,强行挤开了刘昊的双腿,又一把扯开刘昊的上衣。
刘昊这才意识到,这特么是个练家子!
要是待会儿给他摆各种羞耻度爆表的造型,别说仕途了,他今后还要不要见人了?
所以眼瞅着张鑫晨要离开了,他赶紧攥起拳头砸了一下饭桌。
不能让她就这么走了!
张鑫晨停下脚步道:“你刚才不是很浪,还想反过来恶心我吗?怎么,这又后悔了?”
女服务员将刘昊嘴里的鸡腿拽出,冷冷地道:“张部长说你是条小奶狗,没想到竟是小狼狗。就冲你刚才那行径,你要是还不屈服,我会让今晚成为你这辈子最不堪回首的黑点!”
鸡腿加卤蛋……
都是现成的道具!
刘昊并不怀疑她所说,但他要是真屈服了,势必会沦为张鑫晨的玩物,从此再也抬不起头。
进退维谷!
可能连杜五爷都不会想到,他的困境在前女友这里。
张鑫晨见他终于知道慌了,上前两步道:“我这手段虽然老套,但却有用,我也不舍得对你使用那些残忍的手段。”
“刘昊,乖乖跟着我们吧,我曾经能够给你的,今后只会给你更多。你也别对‘利用’二字心生抵触,官场之中,就是要学会利用,你也可以利用我和老赵使劲往上爬!”
他一边承受着练家子的上半身压迫,一边似是认命地扭头对她道:“无论是要针对我的,还是今晚跟来的,你们都处理得怎么样了?”
“呵,你的骨气早在我的眼里一文不值了!”
张鑫晨心说一句,继续誘导:“肯定处理好了,这是别人做梦都想要的速度,你不想要?”
“想要……才怪!”
刘昊突然将两手一摊道:“我本来就有,压根不用去憧憬和追求。”
“就你?”
张鑫晨讥笑道:“刘昊,混迹官场那么多年,你怎么反而比大学那会儿还幼稚?没有绝对的权势,你一个小支书上哪拥有这种速度?梦里?”
“你别压得那么用力,影响我说话。”
刘昊曲腿捣了捣练家子的下三路道:“如果我所查没错的话,你家赵省长祖上是徽商,老家在徽江,祖宅是青瓦白墙吧?”
“看来你来乌阳前做了些功课,是又如何?”
“那你说白墙被泼黑漆,又传得人尽皆知会怎样?”
“你什么意思!”
刘昊抬手指了指练家子。
“先放开他。”
张鑫晨眉头微蹙,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你这个被十几拨人针对的小蚂蚱,难道在来之前就动了和我家赵省长扳手腕的心思?以我对你的了解,你是可能有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想法,但绝对不会干泼漆这种事。”
“而且他家祖宅一直都有人严防死守,哪是那么容易靠近的?再退一步,山高地远,你就是现在就让人泼漆,也不会对老赵这次升迁造成任何影响。”
“事在人为!”
刘昊快速整理好衣服道:“你们不是喜欢下先手棋吗?如果我在这个节骨眼上也这样,并且借着那么多人来参加农博会的机会,让他们都看到赵家祖宅被泼漆的照片,一旦那位副省长的纪律处分公布,一定会此地无声胜有声吧?”
“你们今晚权势全开,杀鸡儆猴,是会压一压赵文涌的那些政敌,可他们如果看到了照片,也会如获至宝,第一时间把各种小道消息炒起来。比如,赵文涌为了升任副省长,利用权势搞一条龙为自己保驾护航……”
倘若不是为了尽可能地拖延时间,他是一秒都不想和张鑫晨相处。
她看似旧情未忘,实则还是权欲和占有欲在作祟。
“够了!”
张鑫晨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情绪激动道:“你在反过来威胁我?”
官场之中,先入为主很可怕!
如果时机选得好,哪怕是两袖清风的人,也能利用这一招让其灰头土脸。
更别说赵文涌本身就有问题。
他想利用这恰到好处的时机,登上副省长的高位。
可要是同样被刘昊利用了,即使最终不会影响到结果,也会让赵文涌的这次晋升蒙上阴影,显得难堪。
关键政敌会再次起势,继续寻找他的把柄,来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不过,她还是想不通,以刘昊的性子,怎么会想出这种毒招?
而且似是提前知道了副省长将要被查的内幕,并且猜到她和赵文涌准备干什么了。
这怎么看都不可能啊!
她正一脸费解呢,赵文涌打来电话,火气冲天道:“鑫晨,那帮没用的东西,让我赵家老宅被人泼黑漆了,照片还在前来参会的人群中传开了,这一看就是别有用心之人故意为之!”
“那个愣头青,你处理得怎么样了?立即回来!这事要是处理不及时,我们会变得很被动!”
权势也是把双刃剑。
用得好了是很爽,若用不好,也会伤到自己。
今晚他们动用警力以雷霆之势抓了不少人,这些人是基本上都有问题。
可他们身后还都有各自的势力。
只要有人在这个时候成功回敬他一棒,那么在政敌的利用下,他们很有可能会反扑的……
这不成了聪明反被聪明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嘛!
“混蛋,你已经做了?”
张鑫晨挂了电话,怒目圆睁地冲着刘昊大吼,俨然没了先前胜券在握,猫戏老鼠的样子。
“她竟然真的做到了!杜五爷当真不简单啊,随便介绍个人,都有这能量,这也太好用了!”
刘昊暗中大喜,不过表面上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我本来也想念点旧情的,可能他们也觉得你们太过恶心了……”
其实,他自己也是在等反馈,刚才故意没把话说死。
万一那女人不能及时联系到在徽江的人,成功对赵家祖宅泼黑漆,他岂不是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了?
而把整个计划以个人想法的方式说出来,就有公然叫板他们的意思了。
如果那个女人做不到,他还可以耍诈,也可以说是用这做威胁。
虚虚实实,真真假假。
他想把自己给包装成为背后有强大势力的支持,并不难。
反倒是赵文涌对副省长志在必得,不会拿这赌。
如此一来,他最起码能够保证今晚可以顺利脱身。
至于泼漆这一招……
尽管他和张鑫晨在大四的那段感情很短暂,但他可是付出了真情的,张鑫晨却给他戴了绿帽,还到处扬言是她甩了他。
那时候他走到哪都被人议论,一度觉得人生很灰暗。
而当时赵文涌就是市长了。
两人的身份悬殊宛若云泥。
他即便动过报复的心思,也被残酷的现实泼了冷水。
现在身在官场,深知权势有多么可怕后,两人的身份悬殊其实是不减反增的。
按理说他更应该夹起尾巴做人的。
不过,这对狗男女太恶心了!
为了上位,还想毫无底线地利用他。
这要是都能忍,他就是有一天能够身居高位,那也是跪来的!
又有什么意义?
所以哪怕知道自己能做的依然有限,还要冒着巨大的风险,他还是选择了反击。
而往赵文涌祖宅上泼黑漆,怎么看都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能够四两拨千斤的法子。
他也知道,用这一招跟自己的秉性不符。
但残酷的现实和泯灭的人性都在逼着他做出改变。
他的纯良跟这吃人的官场格格不入。
“你骗我!”
张鑫晨终于意识到自己被耍了,怒不可遏道:“你刚才一直在演戏!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们会这么做的?”
“因为我太了解你了,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刘昊沉声道:“在我知道你们乾北有副省长将要被查,又结合你家赵省长在展馆故意安排的小插曲和你的这顿桃花宴后,我就知道你们会想方设法让副省长之职板上钉钉。”
“而眼下最好,最快的办法,就是你说的‘杀鸡儆猴’,我引来那么多鸡,你们在自己的地盘上抓他们,还不是易如反掌?”
话虽如此,要不是梁语婉提供的关键信息,他就是再怎么琢磨,也没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这些都给串起来。
他总感觉,梁语婉是故意透露给他的。
这个“网恋前女友”恐怕也有两把刷子。
以前她并没有说她在那两篇文稿登报过程中出了大力。
现在看来,她估计没有说大话。
张鑫晨怔了又怔,还是没法接受:“你就是再了解我,也改变不了你是个官场愣头青的事实!以你的道行,怎么可能会想到这个层级的权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