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昏黄的烛光在窗纸上投下一个舒朗俊逸的剪影,月光如水,透过枇杷树的缝隙在庭院中洒下斑驳的树影。一个黑衣人,手里拿着一根狼牙棒,踩着树影,缓缓向窗边的人影处靠近。
“喵~~呜~~”房顶上不知名的野猫突然拖着长长的低沉的嗓音嚎了一声。或许是受到野猫叫声的惊吓,黑衣人脚下一踉跄,差点摔了,待站直的时候,才发现腰给闪了。不得已,本来打算用来敲人脑袋的狼牙棒只好临时充作拐杖。
黑衣人愤怒地对着屋顶的野猫飞过一个眼刀,野猫眼中闪着幽幽的绿光回了他一个不屑的眼神,便踮着脚尖,顺着屋脊一溜烟地消失了身影。
“景逸,这么晚了,为何还没休息?”东方云逸负手站在屋檐下,瞧着弯腰立在院中的景逸,淡淡问道。
“奴才睡不着,出来赏月!”景逸的腰疼得直不起来,此时像个耄耋老人一般弓着身子,努力仰着脸,看着东方云逸,挤出一丝尴尬的笑容。
“景逸真是愈发的好兴致了,夜色虽美,还要当心身子才是。”东方云逸说完,眼睛在景逸身上来回巡视一圈,便径直回房了。
“是,谢王爷关心!”景逸点头哈腰地目送东方云逸关上房门,便气恼地捶自己的脑袋。吴大夫说东方云逸的失忆症可以治好,只不过需要一些外部刺激,为了让东方云逸尽早地想起穆如清,西门春给景逸下了一道“圣旨”,治好东方云逸的失忆症。西门春明里暗里,话里话外给景逸透露出一个信息——能否治好东方云逸关乎着景逸下半辈子的幸福。说着,西门春还时不时地抛一个眉眼,再配上她那标志性的、充满风情的撩发动作,景逸的三魂七魄被勾的就剩半个魂了。不知不觉便点头应允了西门春的请求,当晚便拿着狼牙棒来到了东方云逸的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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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如清失魂落魄地回到醉香居的时候,宁安辰已经离开了,将那个黑箱子交到穆如清手上的是周正则。
周正则背着青布小包,身旁站着林雪怡。林雪怡一改往日的孤高倨傲,依偎在周正则身旁显得温婉可人。
“姑娘,我和雪怡就要走了!”周正则有些激动,很是感慨地说道。
“嗯!”穆如清轻轻点了点头。
“姑娘大恩,正则没齿难忘!”说着,周正则给穆如清行了个大礼,一旁的林雪怡见状也跟着给穆如清屈膝一福。
“快起,快起!周大哥,若不嫌弃,我便称你一声大哥,此去前去,生意上的诸多事情,还劳大哥费心!”温兆言在江浙一带有许多生意,而那里正巧是周正则的家乡,穆如清深知二人思乡心切,便主动提出将那里的生意交由周正则打理。正好,林雪怡可以趁着回乡的机会给爹爹正名。当初林正业蒙冤被处死,死后连林氏祠堂都没有入,这是林雪怡一直记挂在心头的事情。
“清儿放心,我定然会打理好!”周正则说着,将手中的黑匣子交到穆如清手上:“本来宁公子要等姑娘回来,突然有急事,所以托我将这个交给姑娘,说是很重要。”
穆如清心中似有感应一般,她不顾脚上的疼痛,几乎是奔回了房中,颤抖着双手打开了那个黑箱子。一个青花瓷瓶映入眼帘,瓷瓶不大,犹如一个盛酒的坛子,釉色纯正,瓶身上用上等的苏麻离青勾勒出寓意吉祥如意的纹饰。穆如清抱着瓷瓶,不断地摩挲着,如果抱着梦中她只见过一次的娘亲一般,一遍又一遍地呼喊着“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