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程十鸢收到了叶迟晚的回复：宋闻璟说你今天就可以开始家教工作了，家教的地址已经发给你了。
程十鸢点开“不常用联系人”，果然看到了宋闻璟发来的地址。
有点不好意思，但是还是应该说点什么吧。
程十鸢的手指在键盘上面戳戳点点，打了几个字之后，很快又删掉，重复了好几次。
千言万语化做一句最简单朴实的话：谢谢。
为表现真诚，程十鸢还多打了一个字，最后发出去的是——谢谢你。
结果一发出去就收到了一个红色感叹号。
“你已不是对方的好友。”
程十鸢惊讶到瞳孔地震，这是怎么回事。
宋闻璟把她删了？
这是什么操作，前脚介绍工作，后脚删除好友。
程十鸢把手机放到一边，托着下巴、歪着头，仔细想了好久也没想明白自己最近哪里得罪他了。
如果是那种不会多想的人，肯定很快就忘了，该干嘛干嘛，可是程十鸢不是这一种的。
整个晚上，无论程十鸢在做什么，只要一闲下来，就忍不想：宋闻璟到底为什么要删她？
她还上百度查了好几次，红色感叹号究竟是什么意思，所有的答案都指向“对方把你删除了”。
程十鸢更想不通了。
至于家教的对象是谁，早就被她遗忘在一旁的角落里了。
直到第二天早上。
程十鸢在7点钟起床，为8点钟的家教做准备。
正要出门的时候，程十鸢看了看书包里面的高中教材，突然想起还不知道家教对象是几年级的学生。
“唉呀，昨天忘记问了。”
程十鸢懊恼地抓了抓头发。
宋闻璟那边肯定是问不到了，叶迟晚说不定知道，但是这个点她肯定还没起床，现在该怎么办？
一般来说，家教都是从教小孩子开始的吧，程十鸢按照自己的逻辑进行思考。
是啊，更何况她还是个新手中的新手，那么家教对象应该就是小学生了。
程十鸢从书架上面找出提前准备好的小学教材，小学教材的旁边就是初中教材，是的，因为不知道寒假的家教对象究竟是哪一个知识水平的，程十鸢准备了所有的教材。
这些都是她从奶奶家带过来的。
“OK，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
程十鸢把书包里面的高中教材拿出来，把小学教材放进去，拉上书包拉链，满意地说道。
看了看时间，糟糕，已经七点半了，得抓紧时间了。
程十鸢用最快的速度冲到学校门口，运气很好，公交车刚刚到站。
程十鸢坐在公交车上，既激动又忐忑，今天就要开始做家教了，看着被公交车甩在后面的一棵棵树，程十鸢还是觉得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按照宋闻璟给的地址，程十鸢顺利找到了地方，乘着电梯到了8楼，程十鸢鼓起勇气敲了敲门。
很快就有人给她开门了，像是一直等着她来一样。
开门的是个男生，个子很高大，头发乱糟糟的，像是鸡窝一样，一看就是刚睡醒的。
“你好我是来做家教的，请问小朋友在哪里？”
程十鸢尽可能让自己表现得淡定一点，控制住声音不要颤抖。
“家教？小朋友？”
鸡窝头男生抬起头，有点诧异地看了程十鸢一眼。
“宋闻璟没告诉你家教对象是个高中生吗？”
短短一句话，差点毁掉了程十鸢所有的从容和自信。
“高中生？”
程十鸢机械地重复，怎么办，现在走还来得及吗？
“不知道也没关系，反正你现在知道了。”
男生倒是没有很吃惊的样子，还帮程十鸢拿了一双拖鞋。
“进来吧。”
程十鸢看着面前的拖鞋，一点进门的底气都没有，书包里面装的是小学教材，这让她有什么勇气进去啊。
“算了，要不我还是明天再来吧，我忘记带教材了。”
程十鸢站在门口，深呼一口气说道。
这下总能走了吧。
“没关系，高中的教材我有，小学的教材，要是你愿意教，我也愿意学。”
鸡窝头男生表现得很随意，斜靠在墙上，看着程十鸢说道。
程十鸢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没想到这个鸡窝头男生会这么看得开，竟然愿意学小学的教材。
“真的吗？你真的愿意学？”
程十鸢有些迟疑地问道。
“当然，只要你想教，我就愿意学。”
鸡窝头男生笑了笑，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牙齿。
程十鸢深吸了一口气，下定决心说道：“算了，总觉得这样像是在侮辱人。”
“那今天就先用你的教材吧。”
程十鸢穿上拖鞋，走进了房子里。
“额，你的家长呢？”
程十鸢问道。
“他们不在家。”
鸡窝头男生一边回答，一边踩着拖鞋走进了厨房。
“要喝点什么吗？茶还是咖啡？”
男生的声音很清亮、很有少年气。
“白开水就行。”
程十鸢抿了抿唇说道。
家长不在家，那现在这个房子里面就只有她和这个男生吗？
怎么感觉有点危险。
鸡窝头端着白开水从厨房里面走了出来，程十鸢感觉他好像还没睡醒，端着白开水走路的样子有点不稳，晃荡晃荡的，仔细一看，他的脚踝比一般女生还要纤细。
程十鸢突然觉得危机感没有那么强烈了。
“你和宋闻璟是什么关系？”
鸡窝头给程十鸢的的感觉就像是一只小鸡，还是黄色毛毛的那种。
因为他的坐姿看起来很乖，双腿并得紧紧的，像是尊师重教的好学生。
“宋闻璟是我的朋友。”
程十鸢觉得自己刚刚的想法还是草率了。
应该重新评估一下这个家伙的危险性。
“朋友啊，我看你不像是不爱学习的人啊，还需要请家教吗？”
程十鸢死死地盯着对面的男生，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点表情变化。
“啊，其实我学习真的不怎么样，不管上课怎么认真听就是听不懂。”
鸡窝头用胳膊肘支在桌子上面，用手撑着下巴，看起来很苦恼的样子。
但是程十鸢就是有一种直觉——这家伙是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