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江清辞抿了抿唇，伸手把豆沙包拿回来。
程十鸢又开始拒绝他了，江清辞烦闷，不会是因为昨天没有给出作为交换的作文吧。
一只手阻止了他的动作，“没事的，我可以把迟晚给我的面包当作明天的早餐，今天就先吃你的这份好了。”
江清辞一抿唇，程十鸢就知道他心情有点不好。
江清辞好心好意给她带早餐，还是她还惹江清辞生气的话，真是太不识好歹了。
“哦……好……”
江清辞愣了愣，没想到程十鸢会这么说，他重新把豆沙包放到了程十鸢桌上。
程十鸢打开塑料袋，豆沙包小小的，有点凉了，香气依旧，快要上课了，程十鸢打算抓紧时间、一口一个。
“慢点吃，别着急，班主任来了我会提醒你的。”
江清辞说着，把椅子往前挪了挪，和程十鸢保持在同一水平线上，好挡住程十鸢。
班主任最喜欢在早读开始之后的某个时候，从后门走进来观察同学们的早读情况。
程十鸢还是放心不下，一口一个，腮帮子塞得鼓鼓的，要是让班主任发现她在早读课上吃早餐，江清辞也有可能会被牵连。
胜利就在前方，就剩下最后一个豆沙包了，程十鸢直接咬进了嘴里，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实力，没能逃过被噎着的命运。
“咳咳咳……”
程十鸢咳得满脸通红，为了不影响到其他人，她努力咳得很小声。
“没事吧。”
江清辞听见了动静，瞳孔微缩，赶紧放下手中的书本，轻轻拍打程十鸢的后背。
“都叫你慢点吃了，你不听，你看被噎住了了吧。”
江清辞的声音清冽，听起来温柔又无奈。
程十鸢咳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停下来的第一句话是：“江清辞，感觉你好温柔啊。”
江清辞立马把手收了回来，耳朵尖红了红，装作无事发生。
程十鸢后知后觉，自己刚刚对江清辞说了那样意味不明的话。
两人陷入了沉默，江清辞率先打破沉默。
“豆沙包呢？吃完了吗？”
“吃完了。”
“下次还敢吃那么快吗？”
“不敢了。”
两人一问一答，像是家长在教育自己的小孩。
江清辞这个“家长”问得温柔，程十鸢这个“小孩”回答得乖巧。
“你昨天的作文写了吗？快拿给我看看。”
程十鸢一直记着他们之间的约定。
“写了写了。”
知道只要交出去了第一篇作文，后面肯定就会有无数篇，江清辞还是认了。
大不了就是多牺牲一点学习大学物理的时间，早餐他是一定要给程十鸢带的。
江清辞从书包里面翻出了昨天晚上写的作文，对程十鸢的评价很是期待。
“写得怎么样？”
这篇作文的主要内容是回忆去年他去M国的山庄度假，江清辞自认为自己的景物描写肯定是一级棒，还有对建筑物的人描写。
看完了江清辞的作文之后，程十鸢有点好奇，“世界上真的有这种地方吗？”
江清辞很肯定地点头，“有，上次暑假我就是在那里过的，和我爸妈一起，在那里待了将近两个月。”
“你们是专门到那里度假的吗？”
“也不完全是，我和我妈算是去度假的，我爸他是到那里谈生意的。”
“尖顶房子我还没见过呢。”
程十鸢的眼里闪过渴望，简单的白墙她还是最近才看到的，更别提有着尖顶的屋子了。
“你感兴趣的话，这次寒假我也可以带你一起去，M国冬暖夏凉，到那里过一个冬天也不错。”
“那怎么行？”
程十鸢自然是拒绝。
“怎么不行了，飞机票也不过就几千块钱，那里的物价也不高和国内差不多，房租一个月才一万多，也不算贵，你要是想去的话，我可以带你去。”
江清辞看着程十鸢一脸认真。
“不过就几千块钱”、“才一万多”，程十鸢不知道应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才合适，之前她只是听叶迟晚说过江清辞的家庭条件不错，没想到是这么不错。
她比赛赚来的一千块钱说不定还抵不上江清辞飞去M国的一张机票钱。
“你经常坐飞机吗？”
程十鸢一次也没坐过飞机，对坐飞机很好奇。
“嗯，我五六岁的时候就经常坐飞机和爸妈一起出门谈生意。”
“那你一定去过很多地方吧。”
“那倒是没有，我就只去过五六个国家，不算多。”
程十鸢想知道，江清辞自然愿意告诉她。
“说真的，要不你寒假和我一起去旅行吧。”
程十鸢对旅行这么好奇，说不定真的能邀请成功。
注定要让江清辞失望了，程十鸢摇头要得很坚决，马尾辫一直不停左右甩动。
“等我考上大学，有能力了，我自己去。”
说不想旅行、不想坐飞机那肯定是假的，来到这里之后程十鸢接触了太多之前没接触过的东西，还是渴望着更广阔的世界。
江清辞愣了愣，扯出一个笑容，“也行吧，到时候说不定是你请我去旅行。”
说着他移开视线，看向自己手头上的书。
程十鸢怎么总是油盐不进。
在江清辞的眼里，朋友之间互相邀请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你请我，我请你，有来有往，感情才会越来越深厚，这样不好吗？
程十鸢也有自己的想法，自己和江清辞果然是一个天、一个地，他们之间的差距一直存在着，很难缩小，至少现在是这样的。
哎，应该只有沈若初才能配得上江清辞，他们的家庭条件都很好。
在这里，大家都有爸爸妈妈，都有幸福美满的家庭，而自己，程十鸢努力抑制住自卑的情绪，情绪的闸门一旦打开，要关上就没那么容易了。
江清辞不说话了，程十鸢也低下头保持着沉默。
这一刻，程十鸢无比期盼着自己能够快点取得更大的进步、高考能够快点到来，让她立刻就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自卑像是无形的绳索，套牢了她的灵魂，每当她觉得自己可以挣开绳索的时候，现实总是会给她冷冷的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