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乐观一点才行啊，程十鸢下意识地扯出一个笑容。
有一种说法，伤心的时候，微笑一下，就不会那么伤心了。
不知道是在哪本书上看到的。
一直到早读课结束，班主任都没有出现在班上，江清辞和程十鸢之间也一直保持着沉默。
先前江清辞注意到程十鸢，是因为她身上的特殊气质，像是从什么古朴的地方远道而来一样，眉眼之间隐含着淡淡的愁绪。
坐在她他旁边，一直都很安静，呼吸好像也克制着，像是一朵被雨吹打到地面的玉兰花，你注意或者不注意她，她都默默地散发着独特的幽香。
可是现在，江清辞感到迷茫了，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他始终看不透程十鸢，对于她的想法一无所知。
还有，除了知道程十鸢是他的同桌之外，对她没有其他了解。
这样是正确的吗？主动靠近一个了解并不是很深的女生，交出自己的所有情感，是正确的吗？
江清辞捏着书本的手，不自觉地用力。
程十鸢也在想着这件事情，她不是木头、不是傻瓜，江清辞对她的特别，她当然能够感受到。
可是她能给出回应吗？又或者她能够给出什么样的回应呢？
程十鸢感觉很茫然，像是一个人在大雾里面行走，一眼看去，左边是白茫茫的一片，右边也是白茫茫的一片。
看不清方向，不知道怎么选择。
有一件事情程十鸢十分清楚，要是不能实现她和江清辞身份上的平等，就算再努力，他们终究也不会有一个结果。
程十鸢的笔在习题册上划下了一道长长的痕迹，她仍然在想着。
“江清辞，沈姐姐托我给你带了一份便当，说是你早上出门太着急了忘记拿了。”
第一节课下课，窗户外面一个女生探进头来，笑着对江清辞说话，扬了扬手里的便当盒子。
“知道了，给我吧。”
江清辞一脸平静地接过来。
“那我就先走了。”
女生完成了任务，冲江清辞挥了挥手告别。
江清辞轻轻点了几下头。
江清辞刚一坐下，宋闻璟就转过头来，“辞哥，你今天中午不回家吗？要在学校里面吃便当啊？”
“嗯，我妈今天早上有事要出门一趟，晚上才回来。”
“那我今天中午和你一起吃便当吧，我猜这次是寿司套餐或者是大闸蟹套餐，总之肯定是好吃的，今天中午吃便当别忘记喊我。”
宋闻璟一脸激动，前后摇晃着身体，手在空中比划。
“程十鸢你要不要也尝尝，江清辞妈妈做的便当都很好吃的。”
宋闻璟像是便当的主人，招呼着程十鸢。
被点到名字，程十鸢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在两个男生的视线中，摇了摇头，“还是不用了，我要和迟晚她们一起去食堂吃。”
“没关系，我们可以留几个给你，江清辞妈妈做的便当真的很好吃，你不吃会后悔的。”
程十鸢不知道应该怎么拒绝，抿了抿唇。
“咣当”，江清辞摆弄着手里的便当盒子，便当盒碰到桌面发出了声音。
“她不愿意就算了吧。”
“什么不愿意，程十鸢没有不愿意。”
宋闻璟说着，给江清辞和程十鸢分别递了一个眼神。
江清辞避开，程十鸢也避开。
“算了，算了。”
宋闻璟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转回前面去了。
数学老师走进教室，第二节课开始了，程十鸢在这次月考中取得了很大的进步。
老师都喜欢在课堂上提问有明显进步的学生，程十鸢被提问了。
“程十鸢同学，请你起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程十鸢迅速站起来，看着白板上的题目，大脑飞速运转。
数学老师站在讲台上看着她，脸上带着笑容，程十鸢的手收紧，手心微微出汗。
“这道题目的答案是……”
程十鸢的声音颤抖。
“不用紧张，只要回答A、B、C、D其中一个选项就可以了。”
数学老师走下讲台，往程十鸢的方向走了走。
眼前的数字、汉字似乎在狂欢，东一个、西一个，程十鸢只觉得题目中的字都活了过来，一个个在眼前蹦跳，怎么也看不清。
“老师，我不知道。”
程十鸢的声音带着哭腔。
“好吧，你坐下吧，”数学老师的嘴巴抿成了一条直线，“上课要注意专心听讲。”
程十鸢只觉得脸上有火在烧，周围人好像在说着什么，是在议论她吗？
用余光偷偷看了一眼江清辞，他的表情还是一如即往的平静，捧着书本，看得专心，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程十鸢感觉心里有点酸酸的。
后面的课上，程十鸢努力集中注意力、认真听讲，坐得端正，眼神一直跟着老师的动作。
只有她自己清楚，自己只是表面在认真听讲而已，心里一直想着江清辞。
今天早上给江清辞送便当的是谁？沈姐姐应该就是沈若初吧？江清辞对那个女生态度挺好的，那之前的想法是不是都是她一个人在自作多情？
这几个问题一直纠缠着程十鸢，影响着她在课堂上的注意力。
后面的课上程十鸢没有被提问，等最后一节课下课了，江清辞和宋闻璟两人一起离开了教室，程十鸢才像是被解除魔咒，暂时摆脱了那些疑问。
看着笔记本上一片片的空白，程十鸢捶了捶脑袋，从被提问开始，之后的上课内容，她一点笔记都没做。
“十鸢，快点走吧，今天去食堂吃饭的人一定特别多，晚了就没位置了。”
叶迟晚从后面勾住了程十鸢的肩膀。
“为什么？”
程十鸢不明白。
“还能是为什么？我问你，江清辞今天是不是带了便当？”
苏巧倩拉着程十鸢，让她快点葱从座位上起来。
“是啊。”
程十鸢不知道二者有什么关联。
“快走吧，边走边说。”
叶迟晚和苏巧倩一人一边，扯着程十鸢往外走。
“每个月的这一天，江清辞都会带便当到食堂吃饭，你也知道你同桌长得有多妖艳，那些爱花痴的女生肯定把食堂占满了。”
三个人一起跑着，苏巧倩在跑步的间隙给程十鸢做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