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我死死的盯着红鱼。
我并不怕她动手，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破罐子破摔吧。
良久，红鱼回神。
她优雅的伸出手端起了茶杯，似乎是在平心静气。
一杯茶见底，她才说：“虞九，做人要听劝，我们同为一体，我不会害你。”
“好啊，那你将我的灵力和灵器都还给我，我就相信我们同为一体。”
红鱼眯了眯眼，隐隐间又有些发怒的迹象，深吸了一口气之后说：“抱歉，现在还不行。”
我嗤笑一声只觉得无聊。
起身，我开口说：“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走，大婚当日，新娘子离开这么久不合适。”
这次红鱼没拦着我，她优雅的喝着茶，头都未曾抬一下。
仪式暂时停止，我一出来众人议论纷纷。
秦邬还在原地等我，神色间带着些故作轻松。
我刚走进他便说：“你若后悔也没关系。”
这一刻我是真的心疼他，如果我就此悔婚，那无异于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在打他的脸。
祁黯就站在不远处看着我，目光有些纠结。
我站在秦邬的身边，牵过他的手说：“我记得是到夫妻对拜了。”
他顿时欣喜，司仪也跟着大喊：“夫妻对拜……”
这一声十分高昂，锣鼓喧天，瞬间就热闹了起来。
可是这一拜还是没能拜下去。
身体像是被瞬间控制，四周起了大风，红灯摇曳，新绸飘摇，风沙四起。
我看到红鱼优雅的走来，婀娜多姿。
无疑，这是她的手笔。
“红鱼。”我喊了她一声，示意她不要做的太过分了。
红鱼在我的不远处停下，目光却落在了秦邬的身上说：“秦邬，你应该早就知道，她和你不合适。”
“合不合适，我们两个说了才算。”
红鱼微微歪头，似乎在压抑着什么，周围的风来的更猛烈了。
“她不能嫁给你。”红鱼直接了当了说。
“为什么？”
“我不允许！”
话音落，宴席上的餐具全都爆裂开来。气氛骤然变的紧张了起来。
忽然，祁黯走到她身边，一手轻轻的搭在她的肩膀上说：“够了。”
但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红鱼竟然给了他一巴掌，潇洒又干脆。
不仅仅是我，在场的所有人都很震惊。
可紧接着，红鱼就一脸愧疚的看着祁黯，小鸟依人似的钻进他的怀里不停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又失控了。”
祁黯轻拍着她的背说：“没事了。”
红鱼像是受到了惊吓一样，胆怯的要命，躲在祁黯的怀里不肯出来。
她这是怎么了？
祁黯将红鱼抱起，转身要走的时候说：“你们还是听她的好。”
我没说话，今天这婚我是结定了。
两人消失，留下一片狼藉。宾客们议论纷纷，想必之后的谈资是有了。
我拉住秦邬的手再次开口道：“继续吗？”
秦邬毫不犹豫点头。
只是这一次没有锣鼓喧天，没有热闹的气氛，没有司仪的主持。
我们干巴巴的互相弯腰对拜。
这大概是算的吧。
接下来是交杯酒。
司仪像是终于回神，接着主持，只是语气都带上了一些慌张，台词也说错了。
秦一舟端上来了交杯酒，但瞧着似乎不是酒，灰不溜秋的，而且杯子也很大。
“这是秦家的规矩。没事的，对你有好处。”秦邬说。
我点了点头，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自然是没事的。
交杯喝下，口中有些微微的苦涩感，不好喝。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仪式还在继续。
接下来只要司仪宣布礼成就差不多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钟灵从门口进来了，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她的头上带着白布，神色悲戚。
一种不安漫上心头。
钟灵和楼影的感情很好，可以说是形影不离，怎么可能就她一个人来呢，而且还带着白布。
我立刻看向秦邬：“我刚才喝的是什么东西？”
秦邬没说话，我心底有些猜测，胡乱的将凤冠摘下来摔倒了地上大喊道：“我问你我刚才喝的什么东西。”
钟灵怀里的孩子像是被吓到了，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我的眼泪也止不住的往下掉，一种无助漫上心头。
我甚至不敢去看钟灵，不敢去看那个孩子。
“阿九……”秦邬的声音沙哑。
我抓住他的衣领忍不住的痛哭：“你杀了我师兄是不是？你怎么能……”
“秦邬，你让我怎么办，那是我师兄，那是我师兄啊。”
我跪在地上不知所措。怎么办，我应该怎么办？
钟灵抱着孩子走到我面前，我不敢抬头看她。
但钟灵半跪了下来，她看着我说：“虞九，这个孩子就拜托你照顾了。”
我立刻抓住了她的手腕：“对不起，对不起。”
她很坚持的将我的手掰开，随后袭向了秦一舟。
她几乎是不要命的攻击，可秦一舟游刃有余。
孩子被吓的不停的哭，我一边抱着一边拉着秦邬的衣服说：“我求你，让他们停下来好不好。我师兄已经死了，这个孩子不能在失去妈妈。”
此刻，我真的很害怕，比我那几次濒死都恐惧。
秦邬也蹲了下来，伸手蹭过我的眼泪说：“我只是想娶你。现在好像也做不到了。”
此时的我什么都不顾，立刻就道：“我嫁，我嫁，我什么都愿意做。秦邬，你阻止他们停下，让他们停下。”
但秦邬没有……
战斗还在继续，可钟灵并不占上风。
秦一舟甚至连灵器都没有拿出来。
钟灵打不过他的，秦一舟的战斗力太高了，他是个疯子。这场战斗对他而言就像是猫戏耗子。
“钟灵，你收手吧，想想这个孩子。”我大喊。
我恨自己的无能，如果有灵器，如果有生机傀儡，或许我还有阻止他们的可能。
但现在……我什么都做不了。
怀里的孩子不停的在哭，嘴里还喊着妈妈，那声音听上去让人心碎极了。
钟灵腾空而起，回头看了一眼孩子，之后阴阳星盘悬空在她身后，光芒大盛。
“虞九，你欠楼影的就还给这个孩子。”钟灵大声喊道。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