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姑姑还把凌薇院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带走了。”阿杏满脸都是不可置信,她是真的没想到阮薇薇会以这种方式解决问题。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莫少云不解地看着她。他完全没听明白她在讲什么。
“等等。”厉晓茹脑中闪过一个念头,瞳孔惊恐地张大着。她招手让小檀走近了,附在她耳边小声吩咐了几句。
小檀倒吸了一口气,慌慌张张地跑上了楼,不出多时,她又慌慌张张地跑下来了,若不是扶着栏杆,几乎就要连滚带爬了。
厉晓茹咽着口水望着她。
小檀点头,然后看向杜若兰道:“夫人,您和少夫人的首饰也不见了。除了上了锁的或者放在保险柜里的,平时用的那些都不见了。”
厉晓茹与杜若兰对视了一眼,她们都很清楚是谁做的。厉晓茹倒不看重那几样首饰,她着急问道:“少卿书房呢?”
“有翻动过的痕迹。”小檀如实说道。
“谁能告诉我,你们到底在说什么?”莫楚杰颤着声音问道。
“她走了,她知道事情已经败露,所以畏罪潜逃了。”阿杏两眼无神地看着地面,脚下一软,跌坐在地上。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阮薇薇会以这种方式解决问题。她竟然事情做得这么绝!
呵,一走了之!结果却是陷她于不义,陷少云于不孝!
“畏罪潜逃?”莫楚杰腾地站了起来,陡然扬高了声音,但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并不十分愤怒。事实上,他还没完全反应过来。“什么意思?她做什么了?”
莫少云将阿杏扶到了沙发上,也是一脸茫然。“你说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还在这,我们的家在这,她怎么可能离开呢?她为什么要离开?”
“爸、妈、少云,我想,阿杏说的是真的。”厉晓茹怕莫楚杰太激动了,给了杜若兰一个暗示的眼神,两人一左一右地扶着他坐下了。
“晓茹,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莫楚杰突然明白了一点什么。难怪她刚才会劝他不要留许蔚舟在这吃午饭,想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和他们讲吧。
厉晓茹点头,又抬头给了对面的松本惠子一个暗示的眼神,示意她看好莫少云。然后才看向阿杏道:“阿杏,还是由你来说吧。”
阿杏点头,眼神里充满了悔恨和自责。“这都怪我,如果我早点把真相告诉你们,事情就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了……”
“你先别哭了。”松本惠子体贴地递了条帕子给她,劝慰道。“我们都还听得云里雾里的呢,你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吧。”
阿杏擦干眼泪,平复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其实早在几年前她就染上了赌瘾,老爷和表哥都知道她经常会去和那些太太小姐们打麻将,但只当她是打着做消遣,就没有阻止。事实上,那些都是幌子,她通常只玩几局就会下场,然后我爸会带她去底下赌场。他们越赌越大,欠的债也就越来越多。她这些年会急着对大少爷动手,其实也就是为了让表哥成为莫家独子,那样她拿钱就方便多了。”
莫少云攥着拳头站了起来,手上青筋暴起,两颊的咬肌鼓得紧紧的。
“少云,你要去哪里?”松本惠子急忙拉住了他,担心地问道。
“我去把她找回来!”莫少云铁青着脸,已经失了理智,竟然用力挣脱了她的手。
松本惠子踉跄了两步才站稳身子。
厉晓茹吓了一跳,厉声喝道:“莫少云,你冷静点,惠子还怀着孕!”
莫少云这才渐渐回过神来,赶紧扶着松本惠子坐下了。“对不起……你没事吧?”
松本惠子微笑着摇头。
“坐下!人肯定是要去找的,但不搞清楚事情的原由,一点线索都没有,去哪里找呢?”一直保持沉默的杜若兰终于开了口。
莫少云失神地坐下了。
阿杏继续道:“有时候手头紧了,她就会拿老爷和少爷送给她的东西去当。她不敢去附近的当铺,便去了城西。她就是这样认识刘蒙的,刘蒙也是这样认识我的。其实前两年她的手气还是不错的,可从去年开始,越输越多。刘蒙开始撺掇她向他借钱,等她换不上了,他就提出要把我娶进门抵一部分的债。”
“你明明知道,还答应嫁给刘蒙?”莫少云不可置信地问她。
“是呀,我当时怎么就那么傻呢!可是,她跪在地上求我!她说她不会再去赌了。我竟然信了!人心不足蛇吞象,她怎么可能因为我就吸取教训戒赌呢?”阿杏歉疚地看着他,自嘲地笑了笑。“我一身伤痕逃回来求她为我做主,她却怕刘蒙会因此揭露她的秘密,所以她背着我偷偷通知了刘蒙,看着他把我抓回了那个地狱……我爸原本是躲在黑鹰帮里面的,前两天尖刀帮的人把黑鹰帮的巢穴端了,他就趁乱拿了不少钱逃了出来。他来投靠我,但刘蒙把他身上的钱都扣下来还债,然后把他轰走了。我也是昨天才知道,其实这两天,我爸就住在凌薇院的柴房里。我早该想到的,向他们那么自私的人,当他们知道我已经铁了心要与刘蒙离婚,又打算把所有的事都告诉晓茹时,他们怎么可能没有任何行动呢?”
厉晓茹接着道:“或者,他们早就为自己留好了退路。事情一旦败露,他们就会沿着这条路逃跑。今天对他们来说是天时地利人和,少卿在军营,爸妈去了医院,少云和惠子在天上人间,我和阿杏也出去了……”
一屋子的人都沉默下来,正所谓家贼难防,他们都需要时间好好消化这个消息。
“真是家门不幸啊!”莫楚杰第一个回过神来。
“爸,其实这件事我也有责任。今天早上我就知道这件事了,本来想着处理完阿杏的事就告诉您的……”厉晓茹偷偷观察着他的表情,发现他其实并没有她想象中那般愤怒。
或许,他更多的只是担心少云吧。
“傻孩子,这怎么能怪你呢。”莫楚杰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头,“这件事你处理得对,他们自甘堕落,但阿杏还年轻,不应该为他们的错误牺牲自己的一辈子。”
“老爷!”阿杏含着泪扑通一声跪下了。“是阿杏对不起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