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还说了，表小姐若是还有其他需要，尽管告诉他。”小檀继续说道。
“没有了。”厉晓茹淡淡答道，然后重新躺下拉上被子盖住了半边脸。
“是不是这些东西您都不喜欢？可以拿去换的……”小檀发现她情绪不高，便走到窗边柔声说道。
“不用，我很喜欢。我只是还是有点困，想再睡一会。”厉晓茹拉下被子朝她安抚地笑了笑。
“要不我把粥端上来，您好歹喝点垫垫肚子再接着睡？”小檀劝道。
厉晓茹闭上眼睛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过了大概十分钟，小檀端着粥和小菜重新回到了房间。
“表小姐？”小檀轻声唤道。
“嗯？”厉晓茹过了一会儿才用鼻音给了她一个微弱的回应。
“粥端来了，起来吃点吧。”
“先放这吧……”
小檀照顾厉晓茹已经有些日子了，她知道她经常失眠，就算偶尔睡着了也会梦魇缠身，睡眠质量相当糟糕。现在她好不容易有了些睡意，她实在不忍心叫醒她。刚才听她声音虚弱，似是疲惫至极，又观她面色红润，不像是生病了，想了想，小檀放下东西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当日傍晚，莫少云一回家便被告知厉晓茹生病了。
“怎么回事？”莫少云一边上楼，一边询问眼睛红红的小檀。
“都怪我不好。”小檀擦着眼泪抽泣起来，“我以为她只是累着了而已……她发着高烧，我却还想着她今日气色还不错！她说再睡会再起来吃东西，我竟然没有在一旁守着！等我上去看的时候，她都已经烧糊涂了……您和大少爷都不在家，老爷又带夫人去医院检查了……”
“你别担心，肯定会没事的。刘医师来过了吗？”莫少云也心急如焚，但也明白这时候责怪小檀也于事无补。
小檀点头：“刘医师还在里面守着。”
说话间他们已经进了厉晓茹住的客房。
“二少爷。”刘医师扶正眼镜站了起来。
“她怎么样了？”莫少云绕过他坐到了床边。
她的样子好让人心疼。平时活力满满的一个人，现在安安静静地躺在这，虚弱得像是随时有可能消失一样。她的脸上染着不正常的红晕，嘴唇却是煞白的，干涩得像是被热气蒸干了水分。她的眼皮不安地抖动着，是在做什么不愉快的梦吗？
“她的身体似乎有很大的抗药性，退烧药吃下去也不管用。我只能采用最传统地办法给她降温。”刘医师指了指厉晓茹额头上盖着的冷毛巾。“这样做的效果很慢，不过还是慢慢在退烧。现在也不在说胡话了。”
“胡话？”
“她烧得迷迷糊糊的，却一直不肯让我给她打针。说什么她……好像对什么青霉素过敏，要先做什么皮试才行。我没听懂，而且也没听说过谁对退烧针过敏的，不过她既然这么说，我又担心她有什么过敏史，便不敢轻易给她打针了。”刘医师解释道。
“爸……妈……”昏迷中的厉晓茹突然扑腾着双手哭了起来。
“晓如。”莫少云抓住了她的手，柔声叫着她的名字。
“爸……”厉晓茹感觉到有一只大手正温柔地擦拭她的眼泪，他温暖、清润的嗓音声音像极了记忆中爸爸的声音。
小时候她调皮玩水，不小心让水进了耳朵。后来耳朵发炎，痛得她整夜整夜地哭。爸爸便抱着她谁，轻轻地叫她的名字，然后往她耳朵里吹气。热乎乎的气息带走了炎症带来的痛楚，她便沉沉地睡着了。
“爸……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厉晓茹追寻着脸上的热源，侧躺着将莫少云的手枕在了脸下。
“没事，我在这。好好睡一觉，睡一觉就好了。”莫少云心疼地看着她流着泪的小脸，柔声安慰道。
厉晓茹再次陷入了沉睡。
这时候莫楚杰进来了，看到他们亲昵的姿势愣了一下。
莫少云嘘了一声示意他厉晓茹刚睡着。
莫楚杰了然地点头，转身向刘医师问道：“怎么样了？”
“只要降下体温来就没什么大碍了。”刘医师答道。
莫少云没有听他们的对话，他一直在观察着厉晓茹的状态。
“换。”莫少云将厉晓茹额头上的毛巾取下递给了小檀。
小檀赶紧将毛巾浸上冷水然后拧干了。
莫少云接过了冷毛巾重新贴上了厉晓茹的额头。
“老爷，我看您的气色也不太好，还是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们就可以了。”刘医师见莫楚杰一脸倦惹，知道他这几天又要忙公事，又要照顾杜若兰，怕是也没睡上半会儿好觉。
“是呀，爸，这里有我们就行了。放心吧，刚才刘医师不是已经说过了吗，只要降下温来就没事了。我刚才摸着已经没那么烫了，应该快退烧了。”莫少云也劝道。
“等她醒来了，让人来叫我一声。”莫楚杰见房间里已经有刘医师、莫少云和小檀他们在照顾，自己又帮不上什么忙，便嘱咐了一声离开了。
“小檀，你去厨房看看，给她做点清淡的东西，一天没进食了，不吃东西怎么行？等她醒了该饿了。”莫少云观察到小檀一直在自责地咬自己的唇角，便提醒道。他一向待人随和，也能观察到别人的心思，想着她这会儿有点事做心里反而会好过点。
“好的。”小檀果然干劲十足地出去了。
刘医师也因为要去抓药离开了，房间里便只剩下莫少云和厉晓茹二人。
莫少云看着厉晓茹，平时被小心翼翼藏在心里的柔情像是决堤的洪水一般涌出了心房。他的手还握着她的手，那么小，那么软，那么脆弱。
他还记得他第一次见她时候的样子，当她的盖头掀开的那一刻，他的心就开始动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