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溪霖对于是否爱陶离离这个问题模棱两可的态度让陶敏敏害怕,她第一个想到指使去施压的人就是自己的妈妈。
“妈,你是打算让陶离离成为容太太是吗?”
看着陶敏敏一夜未睡,带着青黑色的眼底,盯得陶妈妈一脸委屈。
“敏敏,你是妈妈的亲女儿,我怎么会这样想呢,一直都是为了你能成为容太太在努力的呀!”
“现在溪霖要被她夺走了!”
陶敏敏想着容妈妈或许还顾及着她与陶离离的母女情份,未必真下得去狠心。
“妈妈,你想想啊”,陶敏敏用输液中带着针头的手握住了她,输液久了她的手也凉凉的,“我是你和爸爸的女儿,如果我是容太太,陶家什么样的富贵名望没有呀,可是陶离离呢,自小我们对她就不够好,她会记恨的,如果她真的得势了,还不是会报仇!”
陶妈妈被敏敏说的神色紧张,连连应和的点头。
“陶家最近生意出了问题你也是知道的,如果姐姐落井下石,我没钱治病,妈!你也没钱再过这样舒心的日子的。”
这回切中肯綮了,陶妈妈一直担心的就是这样,“那我该怎么办?”
“你去说服姐姐,反正她要死了,让她不要在打溪霖的主意,日后我还是会顾及旧情的,给她一个风光的葬礼!”
陶敏敏唇角勾起残忍的笑意,“妈妈,你看姐姐在容家这么多年,溪霖都没有爱上她,那就是对她不感兴趣,而且没生下一儿半女反倒得了着一身病。”
“你放心”,陶妈妈替敏敏掖了掖被子,“我这就去找她,上次她是不在,这次我一定骂醒她!”
陶妈妈再次前往雅苑别墅,她知道今天容溪霖会去医院,她要赶在女婿不在的时候去,免得溪霖碰见,对陶家印象不好。
今天小时工阿姨和花匠都没有来,只有离离一个人在家,一边撸百岁一边织毛线兔子,今天晚上她还约了辛寻。
她有个愿望是能够夜不归宿,如果他肯陪自己那就太好不过。
辛寻说和光观今晚有灯会,如果有缘还能得到一个如意平安符,如果他们两个去游览夜景也算是圆了这个愿望。
离离打算织完这只兔子之后下午再睡一觉,这样晚上好有精神跟辛寻一起熬夜。
“嗷!”百岁突然发出很难听的咕噜声,这是猫咪恐惧或生气时才会有的,离离从落地窗看去,陶妈妈正往门口来,隔着玻璃还与她招手。
她还是老样子,做了这么多年的阔太太保养得宜,不论是脸还是身材。
富裕的生活让她再不见任何经受过风霜的模样,以为她本就是金尊玉贵的人,只是离离知道,她太知道,自己的母亲内心是多么的贫瘠。
离离虽然不喜欢她,可还是去开了门,毕竟那是妈妈,在世上唯一一个血亲了。
如果陶敏敏还把她当作姐姐,或许除了妈妈之外还算有其他的亲人,可想起陶敏敏,离离只觉得更绝望。
“诶呦,家里怎么还养一只猫啊!”
陶妈妈进来后向后闪了几步,百岁瞪了她一会儿就跑开了,像是躲开一个厌恶的人。
“溪霖知不知道你偷偷的养猫啊,把房子弄的到处是毛,又一股味道,会惹溪霖不高兴的!”
她脱了皮草外套,脱掉了今年最时兴的毛呢*帽,端庄的坐在沙发上,用嫌弃这又嫌弃那的眼神四处打量。
还要再继续数落离离,“养这样的小畜生家里就会乱糟糟的”,她指着百岁的猫窝猫砂盆,“堆着一堆东西,再大的房子也不整洁!”
陶妈妈的责备让离离觉得她还在陶家,甚至连呼吸都是错误的,只有她窝在角落里,不发出声响,让他们忘了自己,世界才清静,所以这样长大的离离一直都习惯安安静静的窝在一处。
“百岁是容溪霖带回来了,替朋友养的,我只是帮他照顾。”
陶离离继续低头织毛线。
陶妈妈终于停止数落,毕竟骂猫也要看主人。
“我今天来,是来看看你的,听说你病了,是溪霖让我来的!”
陶妈妈打量着陶离离的神态,看她是不是真的病的很严重了。
离离织毛线的手一怔,“你…都知道?”
陶妈妈讪讪的笑了,一副对外人般客气的样子,“是的呀,我也没想到你会得子宫癌这样的病,还是晚期没救的,我也是命苦,敏敏病了这么多年没有起色,你没生下一儿半女还得了这样的病,真是没得活了!”
是谁告诉她自己病的快死了?容溪霖吗?
离离怔愣着看着陶妈妈鳄鱼的眼泪。
“容溪霖让你来做什么?”她冷冷的问。
陶妈妈笑的不自然,狠心撒谎道:“还不是为了敏敏嘛,可你也是我的女儿啊,就算你没救了,我也得好好照顾你,这样你把肾捐给了妹妹,我们也不觉得亏待你”,她说着手抚上了离离的腿,“我呀就是来照顾你的!”
看来她猜的真是一点不差,知道她得了癌症后,这些人就恨不得她马上死去,好用肾脏去救陶敏敏。
离离看着陶妈妈,心里最后一丝血缘与生俱来的温情也荡然无存,冷却到心里、骨髓里。
“从小你就没有爱过我,现在说这些我也不会信”,离离木然的低头织毛线。
眼睛里噙满了泪水,模糊的都看不清针脚,好在她熟能生巧,泪就一滴一滴的落在毛线上。
“我知道你是来盼我死的,放心,我没多长时间可以活了,到时候陶家就能拿着我的肾救活敏敏,继续享荣华富贵了。”
陶妈妈被说中后有点难为情,可也不敢呵责离离,毕竟她快死了,跟一个死人有什么吵得。
这会儿要哄着陶离离才对,免得她跑到什么不知道的地方一死,肾不留给敏敏怎么办。
“是是是,都是我不好,所以我来照顾你。”
离离拂开陶妈妈的手,冷笑着,“你是来看着我的,因为我跟容溪霖去度假,你们就害怕了,怕我这个寿命不长的人不惜一切代价去*他。”
陶妈妈热脸贴了几次离离都不理,她有点面子挂不住,稍一白眼说道:“也不能怪敏敏,溪霖是你妹夫,传出去终归是不好听!”
“妹夫?”离离难以置信的看着陶妈妈,“我怎么记得他是我丈夫。”
“当初说好的”,陶妈妈翻脸了一般尖着嗓门扬高好几度说话,“你是替嫁,替妹妹占位置,就是他们讲的形婚,溪霖是陶家的女婿,你可不要有非分之想。”
将她推进这深渊的人居然说她有非分之想?
她都要在那深渊里痛不欲生了!
离离瞪着陶妈妈心里在想,如果她知道自己的病还有活的可能,她会不会为了陶敏敏想办法弄死自己,不然她的宝贝女儿就没机会再换肾。
离离压抑住心里的怒火,并没有把真正的病情说出来,这一瞬间她改变主意了,也不那么想死了,比她更该死的都活着,为什么只折磨她一个人呢?
他们就像是一群蚂蝗,伏在她活着的躯体上吸血,如果她死了,他们又会变成猛兽,分食她的身体做最后的享用。
“敏敏毕竟是我一母同胞的妹妹”,离离耐住性子继续织毛线,“我会念着旧情的。”
放心!以往的事情忘都忘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