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恩财团的总裁夫人陶离离六日前被绑架,疑似死亡,容恩财团公关部门尚未给出明确的回复,容溪霖本人及助理的电话也无人接听,陶离离在容恩财团下的容恩文化任名誉董事……”
离离起床后窝在客厅的沙发里看电视,竟然看到的是自己死亡的消息,她错愕的坐在那。
电视里还在播报她被绑架和死亡的新闻,“六日前,陶离离在参加福利院的捐赠活动后被劫持,一直毫无踪迹,容恩财团未曾透露过绑匪索要赎金的相关信息,目前警方和家人正全力…”
“到底怎么回事?”
易雪晨究竟搞了什么鬼,让外面的人都以为她死掉了。
“我把安的身份信息跟你对调了,在托运她回美国的时候用的是你的身份,所以外界得到的讯息就是一个叫陶离离的女人已经死亡,并且火化,骨灰托运去往美国。”
“你早就计划这样的事情了吗?”
离离真得害怕了,她扶住自己的小腹,脊背发冷,盯着易雪晨看,“即使没有这场意外,你也会害死安,就是为了能让我跟她的身份调换,然后让我从世上消失,让容溪霖放弃救我,是这样吗?”
“我看起来像是这样歹毒的人吗?”
易雪晨一脸轻松的看着离离,显然他对这个新闻的播报很满意,虽然是网络新闻,传播速度也够广了。
“是Ann死了以后我才想到的这个办法”
易雪晨看见离离恐惧的神色有点失望,“我说过,我对Ann有特殊的感情,要报复她不是要杀了她。”
“那现在呢?我要以Ann的身份活在你身边?”
易雪晨开心的点了下头,“对,即使我带着你正大光明的出现在机场,他们抓住了你,我也有充足的理由暂时带你离开,让我的律师掺和进来,因为Ann已经是外国籍,而你就是她。”
“太卑鄙了”,离离心理防线都要被击溃。
“我不会跟你走,我哪里都不去”,离离向后挪了下,紧靠在沙发背上摇头。
“暂时我也不会带你走的”,易雪晨开了跑步机,开始晨练,“我还要留在这里看着容溪霖知道你的死讯后作何反应。”
“我猜他会想方设法截住安的骨灰,确认那里面躺的不是你,你比我要了解他更多,你说我想的对吗?”
离离已经不想跟如此卑鄙的人说话了,她起来,向楼上去。
“别生气”,易雪晨减缓了跑步机歪头看她,“你要开始适应你的新身份。”
离离心里动气,想跳过去,用自己的指甲挠花他的脸,或者用牙齿咬的他血肉模糊,这才能解气解恨。
离离去了书房,在那里静静的坐着,易雪晨一天也不会来打扰自己。
她坐在飘窗上抱着自己的膝,看着离自己最近的一排书架,上面放着一本拿破仑传记,离离想起来他说过的那句话,‘承受痛苦要比死亡更有勇气’。
她不能被易雪晨这个*斗垮,她要留着最后一股气,带着腹中的孩子从这个恶魔手里逃走。
离离扭头看着一直不怎么晴的天气,湿漉漉潮乎乎的感觉,外面的情况她一点都不知道,每天只能像只雀儿关在这笼子里。
容溪霖肯定急坏了,她失踪这么多天,还传出已经死亡的消息。
如果她能出去,回到他身边,告诉他自己怀孕了,那该有多好,容溪霖一直希望能有一个他们的孩子,但他为了照顾自己一直不说,离离心里都明白。
想着想着,离离就落下眼泪来,可她不能哭,孕妇总哭对孩子不好,她便用手背抹去那眼泪。
……
容妈妈从新闻里知道离离死的消息差点心跳加速的晕过去,直到阿姨给她顺了顺心背,她才定了定心神的又看了遍手机里的消息。
“你这是造谣的吧”,容妈妈扯着阿姨的手质问,“绑匪要多少钱我们给就是了,为什么要撕票呢?”
阿姨被吓得哆哆嗦嗦的,这新闻也是别人发给她的,因为她在容家做住家保姆,她就转发给了容太太。
“外面的人都这么说,少奶奶没了,我也不清楚啊。”
容妈妈赶紧给容溪霖挂电话,他自从搬出去跟离离一起住不经常回家,上次回来后一直没再联系,怎么陶离离就被绑架了呢,溪霖也没有跟家里说一声。
他们感情那么好,如果溪霖知道了离离这样的消息,得多伤心,容妈妈心里乱极了,可儿子就是不接电话。
“李博,容总呢?”
打不通容溪霖的电话,只能挂给李博,容妈妈质问道。
“容总一个人出去了,不让我跟着。”
容妈妈心里更急了,不会知道离离死的消息,他就想不开了吧,一时间脸色都不好了,阿姨害怕的赶紧叫家庭医生过来,免得有个好歹,也好处理的及时。
“他去哪了?”
“夫人您别着急,容总出去的时候带着保镖,不过真的没有跟我交代去哪里。”
这么一说,容妈妈倒还算松了口气。
“少奶奶到底被谁绑架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都不知道!”
李博一脑门子官司,“夫人,具体事情有点复杂,是容总说先不告诉您的,这两天容总一觉都没有好睡过,一直在配合调查,我想他也是怕您着急,才会瞒着容宅这边。”
“既然绑匪撕票了,那遗体有没有送回来?”
新闻都出来了,很有可能发现尸体了,容妈妈捂着自己的心口语气艰难的问。
她虽然不满意这个儿媳妇,可也只是嫌弃离离不能生个孩子出来,她在容家这么多年,一直很乖,很讨人喜欢,好不容易跟溪霖关系融洽了,居然还出了这样的事情。
容妈妈心里有点自责,如果不是她逼着小两口闹矛盾,离离可能救不会搬出去,就不会出这样的事情。
“夫人,也只是传闻,并没有任何确切的消息,公关部已经开始处理了,不过”,李博说话似乎谨慎了些,“您再容总面前一定别提少奶奶死了这件事,谁敢说少奶奶死了他就跟谁过不去,容总一直就说没死。”
容妈妈连连点头,嘱咐道:“你一定要随时注意溪霖的动向,多派些人保护他。”
挂了电话后,容妈妈前思后想,容家几辈子也没个仇敌什么的,为什么要绑架儿媳妇这样的事情呢,难道是陶家的仇人?
阿姨端过来一杯白水和平日里容妈妈吃的药,劝道:“少爷一定能处理好,夫人您还是保重自己身子才是。”
容妈妈点了下头,她确实什么都做不了,只盼着这新闻真是假的,如果离离回来了,就算不做她儿媳妇,给她当个干女儿也好。
她也是够可怜的,亲生母亲刚进监狱,又摊上这样的事情。
……
容溪霖没听到电话打进来,因为他正全神贯注的开车,车飙到近两百脉,在前往风景区别墅的路上,宽阔的路是成片苍郁葱葱的参天的树,这里是城市的天然氧吧。
这段路开始上坡,但是对于迈巴赫这样的车来说根本如履平地,身后的保镖紧紧地跟着,虽然他们也不知道自己的雇主要去见什么人。
一路上,每过一个路灯,下面都是旋转的摄像头,容溪霖知道,他一进风景区,易雪晨就有察觉。
“放他进来”
易雪晨接到了安保的电话,发现了容溪霖往别墅这边赶来,他看着离离恬静的脸,神情轻松。
离离听见了容溪霖三个字,即使声音再小,她也能听清楚。
“他来了,他来找我了”,离离有些激动,自从来到这里以后,她第一次露出这个神色。
这是由内心表达出来的喜悦,易雪晨看得出来,他绝望的想,自己就算是一辈子也没办法让离离对他有这样的情绪。
“他那么聪明的人绝对不会轻易的相信你死了这样的消息”,离离起身朝窗外看去。
“那他为什么还要来确认呢,我是不会让他见你的。”
易雪晨朝着离离近了两步,拉着她转过身来,看着自己,就算她的心不在自己这,也不能在他的面前跟容溪霖卿卿我我。
“我只见他一面不行吗”,离离略带哀求,她真想无比坚韧,可她真得很想容溪霖,想见他,哪怕只见他一面也好,让他知道自己还好。
易雪晨摇头,“你乖乖的在这里待着,如果你出一点点的声响”,他挨在离离的耳边轻声的威胁,“我就弄死容溪霖。”
他带着邪恶的笑容退后,一直退到门口附近,“Ann已经死了,我不在乎我的手上再多一条人命。”
他的目光向下看,落在离离的肚子上,“你也不想孩子没有父亲,你的爱人倒在你的眼前,你知道这房子周围我安排了多少我的人。”
那天晚上安试图带着她逃走,那些隐藏的人都出了来,确实天罗地网般。
离离将刚才脆弱的情绪都敛了起来,她不该软弱的去求这个恶魔。
她坐回飘窗上,恬然的看着窗外。
“如果不是我在你手上,你也早被容溪霖弄死了。”
“我知道我现在有多可恨”,他突然笑了起来,“但我觉得很高兴。”
“因为你想离开我,但是却再也无法离开!”
易雪晨去见容溪霖了,‘嘭’的一声关上了门,离离被震得眨了下眼睛,她起身站在书房的门前,耳朵伏在门上,静静的听着楼下的声音,她甚至能听见容溪霖的脚步声,这是六天以来,他们离的最近的一次。
他们无需见面,离离伏在门上静静的去听响动,她知道容溪霖来也不是为了见到自己。
溪霖是来确认自己是不是还活着,哪怕他们这样楼上楼下的隔开,离离也相信,它们能感应到彼此。
就像此刻她闭上眼睛就能感觉到容溪霖一样。
易雪晨站在一楼的楼梯口,看着保镖把门打开,阻止容溪霖进来。
他没有硬闯的架势,在门口被两个保镖搜了身,当然除了他一个人,后面的再不容许进来一个。
“她死了,从三楼跌下去,头磕在砖上,满脸是血”
易雪晨试图让容溪霖在他面前露出怯懦和痛苦。
容溪霖没有上楼,他如同去别人家参观一般的在一楼逡巡。
‘每天准备两个杯子,一个用来喝水,一个用来冲蜂蜜’,容溪霖曾经问过,为什么不能用一个杯子喝,她说时间久了,杯子就带了蜂蜜的气味,再喝白开水也是甜甜的味道了。
容溪霖拿起那个带搅拌勺的杯子闻了下,她确实在这里,还保留着她饮水的习惯。
‘猫咪样子的筷撑’,自从养了百岁之后,她不管什么东西都爱买猫咪图案的,如果是易雪晨跟一个四十几岁的阿姨,应该用不上一个这么可爱的筷撑,应该是离离要他买来的。
容溪霖看着那可爱的猫,脸上有了悦色,握在掌心里还是温热的,刚用洗碗机消过毒,早上刚刚用过。
“你在做什么?”
易雪晨看着容溪霖毫无头绪,他似乎很精准的找到离离每天都用的东西。
放在茶台上的一本书,容溪霖拿起来,上面有手写的批注,那是她的字迹,她写字圆圆的,不像普通人那样笔画整齐,容溪霖笑话过她,写出来的字像是幼稚园的小朋友。
那本书放在鼻端轻轻闻了一下,好像还带着她身上的气息。
易雪晨脸色越来越难看,那本书是陶离离要他额外买来的,因为书房没有。
“你把她照顾的很好”,容溪霖把东西放回到原处。
“你不想见她?”易雪晨挑了下眉毛,“如果你求我,或许我会让你见上她一面。”
容溪霖看了眼楼上,他知道离离正被关在哪间房子里,目光满是柔情,“不用了,我知道她还活着就够了。”
“你怎么知道她还活着?”
易雪晨昂起头,颐指气使的样子,“她已经被烧成灰。”
“我能感觉得到”,容溪霖向门口走去,“我是来确认的,可不用见到她,她的气息,她的习惯,她的生活方式我都知道,甚至她在哪里生活过,我只要像这样的看一圈就了然于胸,你的房子里都是她的气息,你关不住。”
“对于我,她也同样了解”,容溪霖得意的从自己衬衫上取下袖扣,放在玄关的小桌上,“不信你可以试一下,你看看她会不会知道这是我的东西。”
容溪霖走了,易雪晨带着怒意走过去,瞥了眼那对袖扣,很普通的一对,不是什么定制款,在商场里可以买到类似的款式成千上百个。
易雪晨好胜心切的收起那对袖扣,他想见识一下,是不是他们真的心心相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