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呆立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清了清嗓子，将脸上的人皮面具彻底撕了下来。
“主子，行动失败了。我本想买药膳回去给赫连晴，但是那店铺的掌柜执拗得很，说什么都不允许我拿走，没办法，我就只能买了纤体膏，可雷公藤的毒性，涂抹远不如服用，所以没有毒死赫连晴，只是让她吃了点苦头，沈长歌也已经把她治好了。”
“你怎么这么没用？”锦素不悦地蹙眉，“沈长歌如果在京城站稳了脚跟，定国公又和淮南王重修于好，那定国公府就再也没有任何弱点可以击破了，王爷的宏图霸业还怎么实现？”
女子有些委屈，“从前也没听过她有这样的医术，连雷公藤这样的毒都能解啊！”
锦素嗔怪地看了她一眼，正要斥责她没用，忽然听见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连忙给女子使了个眼色，女子立即将人皮面具又戴在了脸上，悄无声息地摸出了房间。
她走之后不到片刻，赫连德就推门而入，“素儿，你……”
他正要说话，忽然看见瘫倒在锦素床榻前的杏儿，不由得一愣，“这是谁？在这儿干什么？”
“王爷不认识她了吗？”锦素浅笑道，“昨夜不就是她为王爷端茶的吗？”
赫连德一脸茫然，“那茶不是你让她端给本王的吗？”
锦素但笑不语，一双美目静静地凝视着他。
赫连德这才察觉到似乎有什么不对，扯出了一丝讨好的笑容，“素儿是吃醋了吗？”
锦素垂眸，掩饰眼神中一闪而过的狠戾，再抬头时，眼神就变得澄澈一片。
“杏儿不小心打翻了燕窝，还不等我责问，就吓得浑身颤抖晕了过去。”
“哦，一个婢子而已，找人打发出府就是。”
赫连德不以为意，甚至还踢了一脚，转身冲着门外招了招手，随身的侍卫很快就进了门将杏儿抬走，其中一个在搭上她的脉搏时，动作稍微一顿，但很快就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走了。
王爷现在如此宠爱王妃，别说是杀了一个婢女，就是把他们杀了，王爷恐怕也不会过问。
他们又不傻，自然不会去触这个霉头。
“对了，王爷，您匆匆忙忙来找妾身，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是晴儿妹妹的事。”赫连德长出了口气，眉目间染了几分怒意，“我刚听说，沈长歌那个不知羞耻的贱妇竟然被本王休了也不安分，四处抛头露面，开了什么药膳馆卖假药，害得晴儿妹妹身上起了水泡，痛不欲生！”
“啊？怎么会这样？”
锦素故作不忍地蹙眉，“晴儿妹妹还不到及笄，这若是身上留了疤，以后还怎么嫁人啊？”
“这个毒妇，抢了本王的铺子也就罢了，竟然还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真是可恨！本王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赫连德紧紧地攥住了右手，一拳打在了床柱上，“她不是喜欢钱么？本王就让她有命赚，没命花！”
……
药膳馆。
柳为先找到绿枝的下落后，就一直在后面尾随监视，他的武功虽然不好，但轻功极佳，一路跟过去，绿枝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看见她进了礼王府，柳为先也有点惊讶，但还是耐着性子等了下去，大概半柱香的时间，她才出来，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察觉了有人在跟着她，这一次竟然像只滑溜溜的泥鳅一般，钻进人群就消失不见了。
柳为先去将军府和陆青借了几个人，让他们帮忙盯着，自己则回了药膳馆，将看到的都跟沈长歌说了。
沈长歌也觉得很奇怪，绿枝进去礼王府是找谁？赫连德？还是锦素？
“大小姐，接下来怎么办？”
“继续让人盯着吧。”沈长歌想了想，“他们如果真的想对我怎么样的话，肯定还会再有行动的。”
“好。”
之后几天，一直相安无事。
进入盛夏，雨水变少，空气越发灼热，药膳馆来来往往的人也少了些。
沈长歌坐在院中的树下纳凉，头一次那么想念电风扇、空调还有冰淇淋。
她上学那会儿，一到夏天，教室里热的就如同桑拿房一般，每天最期盼的事，就是放学回家洗个热水澡，躺在床上吹空调吃冰棍，但是现在……
她热的跟条狗一样，恨不得伸出舌头散热了，可热度好像根本没有减少半分，再这样下去，她恐怕就要成为第一个中暑而死的穿越者了。
不行，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她要自己想办法制作冰淇淋！
于是，陈子郁抱着一大叠医书要到后院的休息室去看的时候，就看见沈长歌在树下抱着一个瓷盆，手里还拿着两根筷子拼命地搅着什么。
“长歌，你在干嘛啊？”
陈子郁忍不住凑了过去，“这是什么？你怕不是热疯了吧？”
“你才热疯了呢！”沈长歌瞪了他一眼，“我在做奶油！”
“奶……奶什么？”陈子郁一脸茫然，“我怎么听不懂你说的话啊？”
“不懂没关系，你就当我是在做饭吧。”沈长歌狡黠地一笑，冲着他眨了眨眼，“我要是做成了，你们今天可就有口福了。”
“好吧……”
陈子郁艰难地点了点头，虽然他根本就听不懂沈长歌在说什么天书。
没有打蛋器，沈长歌只能手动打发奶油，手腕都快累折了，才终于打好。
地窖里放了几块冰，温度不知道够不够让冰淇淋冰冻，沈长歌干脆把制作好的液体冰淇淋放到了地窖里，从她下午做完，一直到夜晚华灯初上，闹市街也开始平息下来，变得不再那么吵闹，而是恬静。
柳为先查过了账本，陈子郁盯着伙计做好了卫生，沈长歌终于端着成品神秘兮兮地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虽是夜晚，但温度还是不低，很快瓷碗上就结了一层霜。
陈子郁忍不住皱着眉头，“沈长歌，这该不会就是你忙了一下午的成果吧？你说给我们的惊喜，就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