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发生了什么,周身变得异常寒冷,沈长歌朦胧着睁开双眼,看见的却是草绿色的毡布。
好像……是在帐篷里?
“你醒了?”
门帘忽地被人掀开,浑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的天斧走了进来,将手中的热茶放在了桌上,“先喝点东西吧,不知道怎么回事,外面突然下起了大雪,这只有我和先生两个人,也没有女人能穿的衣服,青禾已经去买了……”
话音未落,天斧只觉得眼前一阵光影闪过,再回头时,沈长歌竟然已经起身,朝着门外跑了过去!
“喂!沈姑娘!”天斧不禁大惊失色,“你不能去!外面真的很冷!会……”
突然,门帘被掀起,风雪骤然闯入,一瞬间,沈长歌觉得自己好像被冻成了冰块,瞬间僵在了原地。
好在下一秒,另一只手就伸过来,将门帘重重地拉上,封严。
暖和和的地龙这才冒着热气,袅袅升起,缓缓地包围整个营帐,恢复了正常的温度。
“怎么……会这样?”
沈长歌却还是一副无法回神的模样,“为什么……外面会变成冰天雪地的样子?三足金乌呢?它不是一直挂在空中吗?怎么外面还会这么冷……”
“这样不好吗?”天斧的笑容僵硬了片刻,“丰山原本就是雪山,现在只不过是恢复了从前的样子。”
然而沈长歌却并不这么觉得,她甚至下意识地觉得,天斧好像有什么事在瞒着她。
“三足金乌去哪儿了?”沈长歌直直地盯着他,“我记得玄凤曾经说过,只有人间平定下来,它才会离开人间,可是我被叶霆送出的时候,这里明明还是一片混乱,大祭司马上就要借蜚的力量召唤出相柳与九婴了,三足金乌绝对不可能离开!”
“不是这样的……”天斧焦急地想要解释,“沈姑娘,你听我说……”
“这里……是不是根本就不是丰山?”沈长歌忽地回过神来,抓住了天斧的衣领,“这里是哪儿?!你们把我带到哪儿去了?!我现在就要去找叶霆他们!”
“沈姑娘!”
天斧原本还想着至少能瞒她一会儿,却没想到竟然连片刻都没瞒过去,忙抓住她的衣袖,“沈姑娘,你可千万不能离开这里!先生特别交代过的,我若是将您放走了,先生一定不会原谅我的!”
“先生?伯胥先生?”沈长歌不禁蹙眉,“他现在在哪儿?”
“他……”天斧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先生……先生自然是在这里的,只不过他在闭关,还没出关,所以……”
“你如果不说,我现在就走。”沈长歌抓着他的手又紧了几分,“你应该知道,我虽然武功不好,但轻功极佳,就凭你,未必能追得上我。你不告诉我也没关系,三足金乌一定还在丰山那里,我只要朝着最热的地方走,总能找到地方!”
“沈姑娘,你快饶了我吧!”天斧终于忍不住欲哭无泪道,“我若是放你走了,只怕先生会直接将我逐出师门的!”
“那你就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我还能考虑留下,否则我马上离开,反正你也追不上我!”
“好好好……”天斧连连摆手,“沈姑娘,我真是怕了你了,这里的确不是丰山,这里是昆仑山,昆仑山常年积雪,所以就算是有三足金乌,也一样是冰天雪地。先生就在你身后的山洞闭关,他说过了,今日就是他出关之时,你就算回去了丰山,也未必真的能有办法对付大祭司,还不如留下来,等一会儿,先生出关了,听听他怎么说。”
看沈长歌蹙眉,一副不相信的模样,天斧连忙说道,“先生特别交代过,在他出关之前,一定不能让你离开,这场浩劫,和你有关,和他有关,和我们所有人都有关,但你是解开浩劫最重要的一环,无论如何你都要听完他的话再走,否则,这场浩劫,将成为人间永恒的炼狱,那什么……什么天门……也永远都不会打开!就算打开了,也永远不会再合上……”
“什么叫……不会合上?”
沈长歌满脸狐疑,“那所谓的天门,究竟是什么?”
其实天斧也不知道,伯胥先生和他说的时候,他也觉得云里雾里,但是伯胥先生也交代过,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沈长歌离开,所以他还是点了点头,坚定地说道,“先生是有大能耐的人,绝对不会说谎,沈姑娘,你就相信他吧,就再等片刻,等先生出关,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解释,你再去找叶将军也不迟。”
沈长歌迟疑了。
她现在没有棉衣,昆仑山外面冷得要命,她能不能出得去这个门都成问题,更别提去丰山,去找三足金乌在的地方。
就算她能离开,能找得到,可她现在又能做什么呢?
就像叶霆说的,大祭司真正的目标是用她的血来打开天门,如果她不在,兴许大祭司还不能下杀手,毕竟死人是说不出她所在位置的,所以只要她下落不明,大祭司就一定会留有一线余地。
但是……
那僵尸蛊如此毒辣,她虽然之前在叶霆的身体内留了几丝凤凰血,让他的身体能暂时抵抗蛊毒,但其中的痛苦也并非他的身体能承受的。
她想快一点,再快一点回到他的身边,哪怕明知道自己可能起不到什么作用,可还是不想这样被保护着……
觉得自己真的很没用……从来没有如此怨恨过这所谓的血脉……
什么圣女?跟她根本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是沈长歌,可她不是这个时代的沈长歌,更不是那什么南疆王的女儿!
“看来,沈姑娘已经等不下去了。”
突然,营帐的门帘被人掀开,冷风逼着地龙的热量消散,而后又逐渐回归,却平白让空气的温度下降了许多,让人冷的直哆嗦。
“先生!”天斧一脸看到救星的模样,“先生,你总算来了!沈姑娘说什么都要走,我差点就留不住了!”
“你先出去吧。”伯胥语气平淡地望着他,“我有话,要单独和沈姑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