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鹄渐渐飞远,叶霆提起长剑,踩在空中,临空站在了大祭司的对面,双眸既是平静,又是冷漠。
大祭司同样用这般眼神远远望着他,“你以为这样,就能救得了那个丫头了么?她既然是圣女,那这就是她的命!她命中注定,要为天门献上生命!”
“那恐怕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叶霆勾唇冷笑,“为了这一天,你已经等了很久吧?这十年的蛰伏,就为了今日的复仇,眼下你的仇人就在你的面前,你怎么还不拿起你的武器,来向我报仇呢?是不敢,还是害怕?”
“害怕?可笑!”
大祭司不屑地冷嗤一声,张开双手,任风渐渐张开他的帐篷,如同一只在空中招展身体的蝙蝠。
“我原本是想借用蜚的力量强行打开天门,没想到老天对我如此眷顾,竟然直接将圣女送上了门,那我自然也不能辜负老天爷的一番美意。”
大祭司冷冷地望着他,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脚下的蜚突然跪了下去,口中还喃喃着痛苦的哀嚎。
那唯一的一只独眼,也变得充满了血丝,好像随时都会爆炸一般可怕。
“快阻止他!”
突然,身后传来了鬼医的声音。
原来,千钧一发之际,玄凤竟然远远飞来,将路情和沈德东还有鬼医都驮在了背上,托了起来。
“他在吸收蜚的力量!”
鬼医刚一从玄凤的背上落地,就忙不迭地大喊,“你们快阻止他,若是他将蜚的力量全部吸收了,那就再也没有人能打败他了!”
听到这里,众人顿时露出了骇然的神情。
沈德东将路情放在地上,“你受了伤,先在这里看着鬼医,我和大将军一起去阻止他!”
说完,他也不管路情似乎还有话要说的样子,转头就走向了叶霆,“大将军!末将愿与您并肩作战,无论生死,皆无怨悔!”
叶霆看了他一眼,伸手一抓,刚被沈德东不慎遗落的长剑,就又回到了他手中。
“既然如此,还说什么?随我一起上!”
“是!”
话音落下,两人随即拔地而起,朝着大祭司攻去。
叶霆的剑快,沈德东的剑狠,两人搭配在一起,可谓是所向披靡,无人能敌。
可此时大祭司的那斗篷就如同有魔力一般,原本柔软随风乱飘的棉布,此刻却如同铁板一般坚硬。
任凭两人的剑法如何锋利又迅速,竟然都半点伤他不得。
“怎么会这样?”一旁看着的路情几乎都惊呆了,“难不成,大祭司还会障眼法?”
“这不是障眼法。”鬼医的表情沉了沉,“他身上的那斗篷,恐怕不是普通的布,而是用蛇蛊编织而成的,平日里普通得让人看不出特别,柔软的就像是真的棉布一样,但只要他用些密法,就能让那斗篷变得如同铁一般坚硬。几乎不可能被刺破。”
“那怎么办?”路情不禁急了起来,“那岂不是连第一层防御都无法突破?这还如何阻止他啊!”
鬼医没说话,暗自沉了口气。
沈德东先是一剑直逼大祭司的眉心,可是那剑都不曾碰到大祭司的手边,就被那斗篷挡住了,嗡鸣声震的他手发麻。
看他强攻不成,叶霆便换了个方法,先是引得那斗篷随风招摇,迎着剑势来回跃动,然后趁其不备,妄图一剑刺向大祭司的胸口。
却不料,就在那一瞬间,斗篷竟然就如同有意识一样,张成了一个盾牌的模样,直接护住了他的胸口,不仅吸收了他的全部剑气,还趁机生出无数只小蛇,想要顺着长剑,爬到叶霆的身体中去。
还好,之前沈长歌在帮他解毒的时候,留了一点凤凰血在他的身体里,所以这般蛊毒对他并没有什么作用,刚爬到了他的手臂上,就痛苦地扭曲着死去了。
“真没想到,你命还不错。”
大祭司忽地睁开眼,冲着叶霆冷笑了一声,“凤凰血乃至阳之物,寻常人若是接受,只怕早就爆体而亡,你竟然还能活着……我若没猜错的话,应该有人已经事先将凤凰血替你净化过一次了吧?啧,那可是痛入骨髓呢,真难为了那丫头呢……”
话音刚落,他竟然觉得自己的脸颊边一凉,下意识一摸,上面竟然有几滴鲜红的血珠,顺着被割破的人皮面具流了出来!
大祭司顿时气的表情扭曲,“你好大的胆子!我要剥了你的脸!”
“小心!”
斗篷上萦绕着的黑气,霎时变成一条条缠绕的黑色小蛇,张牙舞爪地朝叶霆攻来。
鬼医再顾不得,飞身上了玄凤的后背,将叶霆拉开,回手撒了一把雄黄粉。
那些小蛇碰到雄黄粉就蔫了下去,又逐渐变回了一团黑压压的迷雾,而大祭司的面容也在迷雾中变得更加阴沉,眼下浮出黑色的蛇状图腾,就连瞳孔都变成了蛇一般的细线模样。
“大祭司!你别再执迷不悟了!”鬼医焦急地喊道,“你可曾想过,你的身体能否容纳这蜚和赤练蛇的力量,你的神识会被他们吞噬的!你还是快收手吧!”
“我不需要你假好心……”大祭司冷哼了一声,“你的宝贝女儿可是我杀的,难道,你不恨我?不想杀了我,为你女儿报仇?既然你那么恨我,又何必装出这副模样,干脆……杀了我!让我看看你对我的恨,到底有多少!”
说完,他抬手便是一掌,掌风迅猛,鬼医躲闪不及,直接瘫倒在玄凤背上,口吐鲜血。
只是望向大祭司的眼神,除了不甘,还有怜悯。
“你不是说,要杀了我,救你的墨国么?”
大祭司狂笑着看向叶霆,“看你现在的模样,就像一只缩头乌龟,你能奈我何?就算你是叶钧的孙子又能怎么样!昔日,他用诡计战胜了我,也不过是个卑鄙小人,我今天就要血债血偿,你们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霎那间,黑雾蔓延,大祭司张开双臂,仰望天空,身体渐渐变得强壮起来,而他脚下的蜚,则迅速干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