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块不断从头顶坠落,路情刚才受了内伤正动弹不得,沈德东想也没想,反应极快,直接将他抱起来就跑。
路情吓了一跳,还不等问,就听见沈长歌在前面拉着鬼医的手,边狂奔边喊,“快!前面就是入口,我听见那边有声音,一定是大祭司正在召唤凶兽,我们必须得马上阻止他!”
说着,众人就已经到了那出口下面,眼看着差不多有两米高的洞口,路情忍不住怒道,“你怎么瞎领路啊!这洞口这么高,难不成我们蹦上去?”
沈长歌冷漠地瞥了他一眼,“你忘了,赤练蛇已经被鬼医收服了吗?”
路情愣了一愣,就见鬼医与沈长歌心领神会一般,举起手中的短笛一吹,那赤练蛇瞬间伏下身子,然后将四人顶在头顶,而后高高地举起了身子。
路情吓得妈呀一声,顿时收到了沈长歌的白眼。
“不过一丈,你叫什么?”
“你……”路情气到头晕,“你根本就是在报复我!”
沈长歌哼了一声,却没回答。
赤练蛇乖乖的直立起身子,正好够两人打开头上地窖的门。
久违的暗光照进地下室,赤练蛇的眼睛缩成了一道线,而那打斗与吟唱的声音又好像没有停止,仍然在继续……
“这声音是大祭司吗?”沈长歌回头看向鬼医,“他到底在念些什么?”
“我也不知,但绝对不是召唤相柳与九婴的祭文。”鬼医蹙眉,“这听起来更像是操控蜚的咒语。”
地窖的门被彻底开启,一行人坐在赤练蛇的身上,任赤练蛇如游龙一般,走出山洞。
刹那间,风云变幻,风沙差点迷住了众人的眼睛。
“这是怎么了?”
路情被呛得直咳嗽,只是越咳嗽越觉得嗓子里像是被堵满了黄沙一般。
“天呐!你们快看!”
沈德东忽然喊出声来,众人这才发现,天竟然变成了一片血红,眼前的黄沙之中,隐隐约约能看到一道清瘦的身影,手执长剑,身影翻飞,速度快到几乎肉眼都无法捕捉。
“那不是大将军吗?”沈德东惊呼出声,沈长歌更是心脏仿佛被人猛地一揪,一下子悬在了空中!
白衣身影翩翩如飞,即使是在一片黄沙之中,也从容不迫,别有一番潇洒风流的韵味,不是叶霆,还能是谁?
她想喊出他的名字,却又害怕会干扰他,硬生生将那话又吞回了肚子里。
她没想到叶霆会来,更没想到,刚从蛇窟逃出来,就又会面临满面黄沙的景象。
就在她神游天外的时候,如同蛇一般的牛尾横空扫来,鬼医心头一紧,吹起短笛,立刻操纵赤练蛇躲开。
赤练蛇向后堪堪躲避,地上被那牛尾砸出一个深坑,大地在渐渐撕裂。
“等了这么久,人终于凑齐了。”
大祭司身披一身玄色长袍,站在蜚的身上,如同君临城下一般,高傲且轻狂。
黄沙渐渐平静,血色的天空却依旧阴沉沉的,仿佛随时会坠落一般。
大祭司冰冷的眼神静静地注视着沈长歌,语气带着几分冰冷,“果然,你就是圣女。”
沈长歌的心一下子沉重下来,同样冷漠地望向他,“你想怎么样?”
“你说呢?”大祭司忽地笑起来,只是那声音如此的刺耳,还带着浓浓的讽刺,“当然是杀了你,用你的血打开天门!”
“你敢!”
叶霆一声怒喝,声落时,人已经挡在了她的身前,高大的身影如同神衹,低沉的声音莫名的让人安心。
“有我在,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呵!”大祭司不屑地一笑,“不自量力!”
话音落下,牛尾再次扫过,正朝着那赤练蛇的蛇头打去,鬼医再次操控赤练蛇闪躲,只是不料,那牛尾竟然中途转弯,赤练蛇躲闪不及,被劈个正着。
路情不慎跌落,沈德东下意识伸手去捞,也被赤练蛇甩了下去。
鬼医和赤练蛇则向另一边的山崖摔去。
叶霆拉着沈长歌,凌空几步,闪躲开去,眼见着要落下的时候,却又看见雪鹄远远飞来,正好停在了两人身下,稳稳将两人接住。
“伯胥先生和天斧在山的那边等你。”叶霆扶着沈长歌站稳,刀刻般的面容带着几分严肃,“你先过去等我,伯胥先生会照顾好你的。”
“等等!”
眼看着叶霆转身又要走,沈长歌忙抓住他的手,“我去找伯胥先生,你们怎么办?”
“大祭司的目标是你,只要你走了,我们自然就安全了。”
说着,叶霆按住了她的肩膀,“听话,好吗?等战事大捷,我们就回去成亲!”
“不!”
沈长歌抓住他的手臂,就像是害怕他这样一走,就再也不会回来。
“你当初答应过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我再一个人等你回来!我不会走,你也休想将我赶走!”
叶霆轻轻弯起嘴角,极为无奈的模样,“长歌,现在不是胡闹的时候,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你乖乖等我,不要让我担心。”
“我没有胡闹。”沈长歌紧紧抓着他的手臂,就像是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无论如何都不肯放松。
她好害怕,害怕他这样离去,就不会再回来……
她不要再继续提心吊胆,等着他的消息……
她要跟在他的身边,跟他并肩作战,同生共死!
“叶霆!”沈长歌的声音几乎带了哭腔,“你不能就这样丢下我,你答应过我的!你不会再让我一个人等你的消息!我们要一起对付大祭司!我懂医术,我知道怎么解毒和蛊,我能帮的上你们……”
“傻瓜。”叶霆轻笑,宽厚的手掌,轻轻抚上她的脸颊,“我怎么舍得?”
“你……”
还不等沈长歌说完,便只觉得浑身一麻,一句话都来不及说,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叶霆收敛笑容,藏起眼眸中的愧疚,拍了拍雪鹄的头,“去吧,我把她交给你了,一定要把她安全带到伯胥先生的面前。”
雪鹄仿佛听懂了他的话,高声嘶鸣,振翅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