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清莲得意极了，高傲地昂着头，欣赏着沈长歌的沉默。
她就知道这女人不敢答应，女子的容貌多么重要，尤其是沈长歌这张脸，杏眼柳眉，略有些尖的小圆脸，既有少女的娇憨，又有成熟女人的风韵，若是真的划上那么两刀……啧啧……
“长歌，你不能答应，这人明显是来找事的！”
陈子郁心急如焚，生怕沈长歌答应了，“那纤体膏万一她后续加进去了什么，我们根本说不清楚啊！”
“你放心，子郁，我会处理好的。”沈长歌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么多人看着呢，总不能让他们看笑话，对不对？”
“可是……”
沈长歌没再说话，转头看向尹清莲，“我答应你的条件，但如果我治好了郡主，你就不能再纠缠。”
“好。”
尹清莲轻笑，“那就请沈大小姐淮南王府走一趟吧！”
“我跟你一起去。”陈子郁不放心，“让柳先生看店吧。”
沈长歌没有拒绝，毕竟她也不清楚郡主到底是什么情况，有陈子郁在身边，兴许能帮得上忙。
三人一行很快就被簇拥着到了淮南王府，还没进门，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香粉味，只是在这香味之下似乎还有着什么奇怪的味道，只是一时之间让人无法分辨。
沈长歌皱了皱眉，小声地对陈子郁道，“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香味？”
“不是……”沈长歌迟疑了几秒，“我也说不好，这个味道很熟悉……”
正说话间，已经到了郡主的闺房门外。
尹清莲推开了房门，床幔半掩着，隐隐约约能够看见锦缎的薄被之下躺着一个身形娇弱的女子。
“晴儿，你怎么样了？娘亲替你找大夫来了。”
尹清莲给身后的丫鬟婆子们使了个眼色，她们就离开了房间，紧紧地掩上了门，一室昏暗。
沈长歌让陈子郁也先出去等，毕竟男女有别，现在他在这里不大方便。
“娘，晴儿好痛……爹爹为什么不来？他是不是不喜欢晴儿了？”
柔弱的女声传来，还带着几分稚气，听着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
“晴儿乖，你父亲只是太忙了，他不会不要你的，来，娘亲扶你起来。”
尹清莲心疼地把赫连晴扶了起来，转过头恶狠狠地瞪了沈长歌一眼，“你还在那里傻站着干什么？郡主的身上要是有一块疤，仔细你那张脸！”
“娘亲？你在和谁说话？”
一只柔弱的小手伸出床幔，本该白皙的皮肤上面冒出了大片大片的水泡，肿的仿佛随时都要爆裂一样，触目惊心。
“晴儿乖，这是大夫，给你看病的大夫。”尹清莲回头看了她一眼，眸子无情而冷漠，“她说了，如果治不好你，让你身上留下哪怕一块疤，都会划花自己的脸，给你赔罪。”
“这怎么行呢？”
赫连晴掀开床幔，水泡起了全身，为了遮羞，她只穿了一件极为轻薄的纱衣，脸上虽没有水泡，但却因为疼痛出了满头的冷汗，两颊也红若烧云。
只有那一双眼睛，泛着清澈的水光，担忧地看向尹清莲，“娘亲，您不要为难她……咳咳……”
“好了，晴儿，你不要说话了，乖乖地让她给你看病吧。”尹清莲轻哼一声，“这可是她自己答应的条件，想必她对自己的医术一定很自信呢。”
赫连晴没再说话，浑身的灼痛已经快要烧去她的意志。
沈长歌走上前了几步，刚才离得远她没注意，近了才闻到一股很是苦涩的味道。
床边放着一个已经打开的精致小瓷瓶，里面剩余了一大半淡绿色的香膏，仔细一闻，和女人身上的苦涩味道如出一辙。
“这是你从我那里买到的纤体膏？”
“不然呢？”尹清莲翻了个白眼，“你少在那里扯皮，别以为拖延时间就有用，你现在人都到了王府，你以为我还能轻易地让你离开吗？”
沈长歌懒得理她的胡搅蛮缠，转头对上了赫连晴的眼眸，“郡主，这纤体膏是谁给你买的？”
赫连晴疼的泪眼涟涟，一眨眼，就有一颗泪跌落，惹人心怜，“是……丫鬟绿枝。她买来后，说要涂上半个时辰，才能起到最好的功效，谁知越敷越痛，然后就起了这一片片的水泡……”
沈长歌之前就有了猜测，听她这么说现在更是心中有数，“尹夫人，您对郡主似乎也不怎么呵护啊，怎么连她被人暗中下毒了，都不知道呢？”
尹清莲花容失色，“你胡说什么！分明是你的药出了问题，竟然还敢推给本夫人！”
“郡主的症状很明显是中了雷公藤的毒，但是此物通体有毒，我是绝对不可能糊涂至此，放到纤体膏中售卖的，而且纤体膏只要涂半炷香的时间即可，雷公藤之毒却要一炷香才能生效，我就算下毒了又让郡主也买走了，也不可能算得准她会涂多久。除非下毒之人，就是郡主身边的人，才能掌握用药量和用药时间。”
“你的意思是……下毒之人，就是绿枝？”尹清莲依旧半信半疑，“可本夫人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墨国对雷公藤这种药材管控森严，只能由药铺购买且限量供应，还需要登记，您若不信只要去药铺一查就知。”
沈长歌说完，就不再理会她，而是专心致志地给赫连晴解毒。
好在下毒之人没有太过狠毒，否则直接下到饮食中让郡主误食，那她就是大罗神仙，只怕也无计可施。
一旁的尹清莲面色阴沉，沉思了片刻，终于同意了沈长歌的说法，狠狠地一拍桌子，冲着门外喊道，“去把绿枝那个贱婢给本夫人找来！下毒暗害郡主，本夫人要看看她有几条命够赔的！”
“夫人……”
谁知她这话刚说完，门外的婆子就颤颤巍巍地跪下了，“刚才绿枝说要帮郡主准备药材就出门了，现在还没回来……”
“什么？！”尹清莲顿时怒火中烧，“你们怎么回事？这么大的活人都看不住吗？还不派人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