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歌打开窗户,好奇的望向窗外,寻找着喧闹的声音来源,却看见一个衣着不凡的女子趴在地上,手中似乎还抱着一个婴儿。
那个婴儿看起来有些眼熟。
沈长歌蹙了蹙眉头,起身就要往那边走,刚刚站起来就被陈子郁按住了肩膀,“你现在自身难保,还要管闲事?”
“不成。”沈长歌却犹豫了一下,“我觉得那人看着有点眼熟,还有她怀里的孩子,我也好像曾经见过。”
有点……像麟儿?
可是麟儿不是好好的跟着温妃娘娘在永宁宫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不成是她被人拐走了,这怎么可能呢?
宫中守卫森严,莫说是个孩子,就是连一只小小的蚊子都飞不出去啊。
该不会?
沈长歌心里咯噔了一下,猛的起身夺门而出,朝着那喧闹声而去。
女子趴在地上没有半点反应,旁边的婴儿嚎啕大哭,不知是饿了还是摔疼了。
沈长歌将孩子抱起,跟上来的陈子郁顺手将孩子接过来,沈长歌这才将那女人扶起,结果刚一扶她起身,就不由得惊讶的愣在了原地。
“温瑜?竟真的是你!”
沈长歌连忙给她搭脉,可是当她的手摸到她的手腕的时候,却不由得一愣,“这脉象?”
“她怎么样?”陈子郁适时出声询问。
沈长歌摇了摇头,“无事,只是身体虚弱,所以晕倒了。应该……身体并无大碍。”
正巧,此时陈子郁也朝她看过来耐心的解释道,“孩子也没事,应该只是饿了才会哭的。”
“我们把她带回去吧。”沈长歌心绪不宁,“我认识她,她是我的一位故人,我不能放任她躺在这里,我们先带她回医署,等她醒来再从长计议吧。”
陈子郁自然不会拒绝她的请求,虽然男女授受不亲,但此时情况特殊,他也不能让沈长歌一个人抱着那女晕倒的女子回去。
于是,陈子郁便将晕倒在地的女子横抱而起,朝着医署走了过去。
还好今天医署有空床,陈子郁抱着温瑜回到惠民医署将她放在床榻之上,温瑜眉头皱了皱,不知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缓缓睁开了眼睛。
沈长歌去拿药了,暂时不在,温瑜醒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只有陈子郁,吓得她惊呼一声,双手抱住了胸前,“你是何人?怎么会在这里?”
陈子郁从善如流的解释道,“你晕倒了,是在下将你抱过来。这里是医署,你不用紧张,我是这里的大夫。”
“大夫?”温瑜眨了眨眼,细细咀嚼着这两个字,心里的警惕,终于放松了一些。
下意识的摸了摸身边,忽然意识到丢了什么神色,再一次变得紧张起来。
“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怎么不在这里,你把我的孩子弄到哪里去了?”
“你别急,孩子在这里,你的孩子饿的嗷嗷叫,我们这里又没有乳母,便去后院养着的山羊那里弄了些羊乳给他喝。你放心,我们平日里也喝这个,对孩子没有危害的。”
温瑜这才放下心来,“多谢公子,若不是公子,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对了,公子知不知道定国公府该怎么走?”
“定国公府?”
陈子郁有些疑惑,正欲开口,只见沈长歌缓缓走来,“正好,沈姑娘,她在问我定国公府的事情,既然她是你的故人。便由你来向她说吧。”
沈长歌点了点头,将手中的药递给温瑜。
“故人?”温瑜盯着沈长歌的脸,感觉些许熟悉,但又敢肯定从未曾见过。
“你先吃吧,这是补气凝神的。我看你的脉象虚浮应该是五内郁结,心有浮火所致……”
未曾等沈长歌说完,温瑜出言道,“姑娘是何人?”
“嗯?”沈长歌先是疑惑,然后一阵轻笑。
陈子郁的易容技术了得,温瑜竟也不能看出沈长歌的真实面目。
“你不认得我了?前几日我们不是刚在永宁宫见过?”沈长歌笑笑,“你还说我们有缘分的。”
“是你?”温瑜有些惊讶,“你的脸怎么……”
“是陈大夫的易容术。”沈长歌扬了扬下巴,“不说我了,你怎么晕倒在街上了?皇……”
还没等她说完,温瑜便打断了她,“我逃出来了。”
“什么?”沈长歌有些讶异,“可我刚才看你的脉象……你……你明明是……”
看着温瑜垂眸一阵失落的样子,沈长歌四下环顾,确认无人,才将心中的话又咽了下去,“你习惯了宫里的生活,如今出来了,要怎么过?是不是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
温瑜不肯开口,陈子郁猜测,可能他在这里两个人不方便说,便先开口道,“这样吧,我再给姑娘开一服调理身体的方子,你们先聊着,我去去便来。”
说完,陈子郁转头走了,温瑜这才红着眼眶,紧紧的抓着沈长歌的手说道,“沈姑娘,我能相信的人,唯有你一个了,他们都骗我!我好害怕……所以我就逃出来了。”
“那皇上知道你的事吗?沈长歌焦急的追问,“若是他知道一定不会放你出来的,一定会派人来寻你的。”
“不会的。”温瑜忙不迭的摇头,眼眶中满含着泪水,“他不会派人来找我,他不希望这个孩子出生。若他希望的话,也不会喂我喝避子汤了。”
“避子汤?”沈长歌一下子傻眼了,“这怎么可能呢?他对你用情至深,怎么会给你喝这样的东西?你原本就身体虚弱,怎么能再受这样东西的摧残,他是绝对不可能给你喝这种东西的,你们之间一定有误会。”
“沈姑娘。你别再问了,这些事情我不愿意再想了,我现在只想去一趟定国公府,把麟儿还回去。从前我没有孩子,也不知母子分离,会是如此的痛苦,如今我也做了母亲……”
“一想到我的孩子可能会与我分离,我就觉得心里像是扎了一根刺,疼的要命,我不想让别人也受着母子分离之苦。带我去,让我把孩子还回去吧。”
“这……”
沈长歌迟疑了,她倒不是不希望把孩子还回去,她比任何一个人都希望娘亲能和弟弟团圆,可问题是温瑜是逃出宫的,这孩子却是太上皇要养在她身边。
若是就这样贸然将孩子还回去,岂不是在挑战太上皇的威严,太上皇定会降罪于她。
“温瑜,你可愿相信我我?”沈长歌神色凝重。
“自然愿意。”
“你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你是宫中的宠妃。你若逃出宫,皇上不会放过你,再说这天下之大,你又能逃到哪里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