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南疆只剩下了最初的一小撮母系氏族,但神使的地位还是很高的,从来没有人敢这样跟他说话。
看着沈长歌充满戏谑的眼神,殂渊瞋目切齿,怒火中烧,“既然你如此不识好歹,那你就尝尝这青蛇蛊的厉害吧!”
青色的小蛇,冰凉滑腻,带着足以冻彻灵魂的温度,钻进了沈长歌的身体。
“唔……痛,好痛……啊!好痛!”
看着女人眉头紧皱,冷汗直流的模样,殂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阴词,你继续看着这女人,看看她的骨头到底有多硬,我去报告祭司。”
沈长歌睁开紧闭的双眼,故作挣扎道,“为了抓我,你们竟然连祭司都出动了?”
“你在做梦么?”阴词冷哼,“抓你,我们二人足够了。”
沈长歌没说话,又垂下了眸子,只是嘴角划过了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
……
门外。
殂渊拖着手中染血的长鞭正要走出树林,忽然感觉烟雾中似乎闪出了一道人影。
是他眼花了么?
这烟雾带着瘴毒,一般人只要靠近就会感觉到呼吸困难,除了他们南疆人有特质的秘药可以解毒,其他人只要深入烟雾之中,就会慢慢窒息而死。
殂渊眸子微凛,脚步缓慢地转过身,一道劲风忽地袭来,险些将他整个人掀翻在地。
踉跄了几步站稳,匆忙间回头才看到身着白袍的男人手执长剑立于风中,而在他的脚下,则是一具又一具的尸体。
土楼虽有布防,但不过十人,且个顶个是南疆一族的精英。
可这个男人竟然如此轻易地取了他们的性命,殂渊的眼眸深了几分,举起了手中的长鞭,忽然间,烟雾被吹散,他终于看清楚了男人的脸!
“叶霆!”
殂渊紧咬着牙,逼出了一句嘶吼。
自从南疆与墨国最后一战,南疆人用了将近二十年的时间,才重新渗透进了墨国,可是眼前的男人却以一己之力,抓走了百余名密探,而在二十年前,他的祖父更是一场大火烧光了南疆王城!
新仇旧恨夹杂在一起,殂渊紧紧盯着眼前的男人,重重地甩响了手中的蛇鞭!
刹那间,迷雾冲天,带着浓浓的血腥气息,百余条蛇齐齐出动,嘶嘶吐着蛇信子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虽然这只是幻境,但是一般人都很难逃脱,会在幻想的恐惧中,一步步杀了自己。
殂渊轻勾唇角,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等待着欣赏叶霆被恐惧包围的模样,可是很快,他就发现事情好像并不像他想的那样简单,叶霆拎着手中的长剑,一步步地朝他走来,似乎根本就没有在乎那些骇人的毒蛇。
长剑出鞘,成凌空之势而来,迅速架在了他的脖颈之上。
“沈长歌在哪儿?”
骨节分明的手指抓着剑柄,一双凌厉的眉眼压抑着极致的怒意。
殂渊怔了一秒,唇角忽然勾起了一抹妖冶的笑意,阴阳怪气道,“原来……叶将军也会有牵挂的人啊……”
叶霆沉默不语,手下的剑却直接划破了他的颈边皮肤。
一道血痕划过,流下几滴血珠,烟雾却一瞬间飘散,连同那几条蛇都化为飞灰。
叶霆眸子蹙了蹙,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殂渊的目光却落在了他腰间佩戴的一只小铃铛上,眸子瞬间闪过了一抹恍惚,口中呢喃,“难怪……难怪你不怕这瘴毒……竟是他在帮你……”
说完,殂渊猛地抬起头来,诡异地一笑,唇边流出了血,“不过你也别高兴的太早,那女人已中青蛇蛊,命不久矣,你就等着看她肠穿肚烂而死吧!”
噗地一声,他吐出一大口鲜血,瘫倒在地,很快就化成了一滩血水。
叶霆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白袍上半点血迹都没有沾染。
他一路跟着沈长歌留下的印记到这里,结果却被烟雾迷了路,现在烟雾散开了,他也没有再管其他,而是转身朝着印记指引的土楼而去。
……
门内。
“痛,好痛啊……痛……”
沈长歌还在叫嚷,一幅痛极的模样,“你把我解开,我就告诉你压制之法!”
“你认输了?”
阴词狭长的眼睛中闪现出几抹得意,走上前刚将绳索解开,旁边的窗户就忽然被一股妖风吹开,柔和的阳光瞬间照亮了整个昏暗的房间。
阴词一愣。
树林有瘴毒,由殂渊控制,常年不散,除非……
阴词猛地转过头,恶狠狠地瞪着沈长歌,扬手便是一个巴掌,“你这个贱人!你到底做了什么!”
“噗——”
忽然,一阵刀刃穿破皮肉的声音,阴词一下子呆住了,不敢置信地望着小腹。
血,争先恐后地流出,顺着锋利的乌木匕首,滴到地上。
抬头再看沈长歌,她哪里还有刚才那副痛到快要打滚的表情,眉毛微挑,浑圆的杏眼中满是轻蔑与不屑。
痛楚爬上身体,一阵寒意侵袭。
阴词双膝一软,缓缓地跪在了地上,却依旧怒目圆睁,到死都不明白,为什么沈长歌中了南疆最毒的青蛇蛊还能安然无恙……
血很快就留了一地,而阴词的身体也慢慢变得僵直。
沈长歌脑海中始终紧绷的那道弦这才放松下来,将乌木匕首拔了出来,仔细收好,长长地深呼吸了一口气。
受了那么多鞭,她想不疼都难,刚才用内力强行压着,现在一卸去了力道,就感觉浑身疼的如同火烧,意识都渐渐模糊,身子一软,控制不住地向后倒去。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她并没有跌到地上,而是跌入了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
熟悉的眉眼带着浓浓的担忧,却格外的让人安心。
沈长歌轻轻牵起唇角,“我就知道你能找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