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是沈家的人?”
沈长歌故作惊讶地望着他,半晌,唇角化出一道戏谑的笑容,“那你也应该知道我的祖母是赫连嘉月吧?她能解南疆百蛊,区区一个蚀情蛊,有什么不能解的?”
“区区一个蚀情蛊?”
殂渊冷笑,指甲很快就划破了皮肤,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印,“我该说你们墨国人愚蠢,还是说你们无知呢?蚀情蛊以百蛊炼制,子母蛊密不可分,就连祭司秘制,能压制各类蛊毒的伯汉丹都对此蛊无效,你竟说你能解毒?真是笑死人了!”
听了他的话,沈长歌下意识地觉得不能透露自己的血能压制蛊毒的事,于是只是勾唇讽笑,“随便你信或者不信,你别以为杀了我,就没人能解蚀情蛊了,墨国能人志士有的是,总有一个能想出办法来,更何况,你以为控制住了皇上,就能控制住墨国的命脉么?你以为皇上死了,墨国就会陷入一片混乱么?并不!赫连裕若是死了,墨国马上就会立新帝,到时候你们南疆人只会更加苟延残喘,危在旦夕!”
看着殂渊的表情越发难堪,沈长歌不禁轻笑,“神使大人,我要是你啊,就乖乖地把赫连裕的蚀情蛊解开,说不准他还能封你们个王侯当当,这难道不好吗?”
“国破家亡,焉能苟活?”
殂渊咬着牙吐出这一句话,眸子狠狠地从沈长歌的脸上刮过,似乎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沈长歌却很无辜,她又没带兵打仗,南疆子民的死跟她有什么关系?难道不应该怪南疆人自己贪得无厌么?若不是他们非要扣下祖母,只怕当时的太上皇也不会大怒,大军十万铁蹄踏破南疆土地。
“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说是不说?”殂渊依旧紧紧地盯着她,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沈长歌还是那句话,“我已经说了,随便你信或不信。”
“好!”
说完,殂渊猛地抬手,一道墨色的软鞭自他袖中甩出就朝着沈长歌的身上狠狠打去,啪地一声响,瞬间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疼的钻心!
沈长歌忍不住闷哼一声,死死地咬住下唇,直到下唇血迹斑驳,也没再透露出半点声音。
殂渊墨色的眼瞳却仿佛被血光染得通红,一遍又一遍,如同蛇鳞刮过皮肤一般的痛楚,令人毛骨悚然的同时,又痛到极致,沈长歌指甲几乎都攥进了肉里,才控制住顶到喉咙的嘶吼。
但她有件事情始终想不明白,蚀情蛊的子蛊明明在赫连裕的身上,他们就算不知道压制的方法也没有必要这样严刑拷问她吧?
除非,他们和母蛊的持有者有很亲密的关系,而且,这蛊毒,不光是子蛊无法剔除,母蛊也无法剔除,所以他们才会如此焦急地来找沈长歌询问压制蛊毒之法!
想到这里,沈长歌更是咬紧了牙关,他们现在只知道母蛊的位置离赫连裕很近,可是皇宫里每天来来往往那么多人,谁知道哪个是母蛊的持有者?
他们无法排查,但是阴词和殂渊既然能来逼问她,那就一定认识母蛊的持有者,眼下就是她唯一的机会,她一定要从这两人的口中套出到底谁才是母蛊的持有者,否则再找不到母蛊,赫连裕的蛊毒最多就只能拖延一年了!
“啪——”
又是一鞭打在身上,沈长歌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了。
偏偏这位殂渊神使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爱好,除了一开始示威的那一鞭打得她皮开肉绽,剩余的几鞭都是看起来只是轻轻的红印,但她却五脏六腑一阵被外力硬生生挪位的疼痛,痛得她硬生生地吐出一口血来!
“噗——”
点点红梅,绽放在冰凉的青石板上。
殂渊伸手掐住她的两颊,眼神映衬着几分毒辣,“没想到,你这丫头还是个硬骨头!”
沈长歌舔了舔唇角的血,不屑地蔑视着他,“要不我们做个交易,你告诉我母蛊在谁手里,我就告诉你,怎么压制蛊毒,如何?”
殂渊眸子一凛,“你做梦!都到这个节骨眼了,你竟然还妄想套我二人的话!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阴词,给她点颜色看看!”
被叫到名字的男人这才起身朝他们走来,边走边脱掉外袍。
看着殂渊眼中的戏谑,沈长歌心头忽然涌出一股十分强烈的念头,双眸渐渐睁大,“你们要干什么?滚开!别碰我!滚开!!!”
她没想到,堂堂神使,竟然还玩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她死死地瞪着走来的男人,双眸布满血丝,甚至已经迅速在脑海中想好了,要是男人敢对她做什么,她立马咬舌自尽!
然而,阴词的眼眸却没有半点欲望侵染,外袍脱到一半,露出了胸膛上极为诡异的蛇形图腾。
沈长歌依旧满脸惊恐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就在此时,他忽然缓缓张开了口,一条小拇指长的小青蛇从他的口中爬出,缠绕在他的指尖,嘶嘶地吐着信子。
“这是青蛇蛊,雄蛊生性暴烈,雌蛊性格温柔,只是喜欢在人的肚子里产卵……”
殂渊冷笑着用鞭子的木柄顶在她的小腹,“蛇卵是灵体,很快就会出生,逐渐变成实体,然后咬烂你的脏腑,从你的肚子里爬出来,前前后后,不过半个时辰。”
说完,他深吸了一口气,“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告诉我,你用了什么压制蛊毒!”
“我也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沈长歌强撑着最后一丝清明道,“蚀情蛊不论子母蛊,都中毒已深,剩余时间不过一年,尤其母蛊,最多半年,这想必你们比我清楚。告诉我母蛊的控制者是谁,我就告诉你们压制的办法,否则,我就咬舌自尽,让你们永远也得不到压制蛊毒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