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妄吟的话，叶霆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
那时南疆细作追杀沈长歌，他为救她中箭，她说箭上有蛊毒，然后从伤口中摘出了一只透明尾巴的蛊虫。
妄吟的表情忽然带了几分意味深长，“那是欢情蛊，中蛊者会浑身灼热，如火焚身，直到有人愿意帮他解蛊。”
所以他那时感觉身体的异样，与那女人并没有什么关系么？
叶霆的眸子沉了沉，妄吟小心翼翼地盯着他，“将军可是中过此蛊？”
“未曾。”叶霆否认的迅速，大步向前走去。
妄吟连忙跟上，“若是无人帮忙，以蛊毒之性烈，恐怕无法自行解除，只会经脉逆行，冲体而亡。”
的确是有，但却不是那种方式。
叶霆干脆提气施展轻功，白衣衣袂飘飘，直接消失于宫墙之上。
沈长歌和林霜云出门之时，隐约感觉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影子一闪而过，但也没多想，依旧重复着之前的话题，“娘亲，女儿想做点生意，在京城开个药膳馆，您看可好？”
林霜云眼神怪异地看了她一眼，“怎么突然想到要做这个了？为娘记得你一向不喜经商，从前教你的时候，你总是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推脱，如今怎么还主动要求经营餐馆了？”
沈长歌摇着她的手臂撒娇，笑容如同狐狸般狡黠，“这个……没人会嫌弃口袋中的银子少，您说是不是？女儿也不想一直依靠爹爹和娘亲，也想独当一面呀。”
从前的沈长歌恃宠而骄，嚣张跋扈，而且奢侈铺张，从不曾想过为家里做点什么。
林霜云只道自己不该太过宠溺她，可是毕竟是自己的女儿，若真是让她吃苦，林霜云还不舍得，也就随她去了。
如今看到她懂事的样子，心里顿时一暖，点了点头，半晌，却又叹息了一声，“其实……你祖母离去的时候，倒是留下了不少产业，只是可惜管理权被太上皇收了回去。”
沈长歌隐约记得那个叫陈子郁的大夫曾经跟她简单的提过，祖母的产业包括医馆、医学院和免费的医疗站，几乎整个墨国的医疗体系都是由祖母一手创建，只是现在看来，被太上皇收取管理权后，这些产业的发展好像并不像祖母预期的那样好。
但是太上皇是墨国权力至高无上的统治者，又是祖母的亲弟弟，他收取管理权也无可厚非。
她只能继续琢磨自己的药膳馆了。
和林霜云说要去转转看看盘个店面，林霜云自然不会拒绝，只叮嘱她要早些回家。
闹市街还没有到最繁华的时间，但是人已经来来往往不少了，沈长歌舒了口气，饮了碗暗香汤，忽然看见一道熟悉的人影背着大大的药箱穿梭在人群之中。
“陈大夫！”
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撞见陈子郁，沈长歌有些惊讶，“你又去看那个南疆老伯了？”
陈子郁也显然没有想到会遇见熟人，抬起手扶了扶药箱的肩带，正好露出衣袖上的两片竹叶，“他已经快痊愈了，我是准备去医馆的。”
听见医馆两个字，沈长歌眸露惊喜，“你已经是医馆的坐诊大夫了？”
“没。”陈子郁苦笑，“我已经退学了。”
“什么？”
沈长歌顿时一愣，“怎么会这样？”
陈子郁本不想提这些，但是话赶话说到这了，就无奈地叹了口气，“因为那天医馆的事，掌柜的不让我在那里实习，其他的医馆听说了也不接收我，学院让我选择明年跟师弟们再次参加实习，但我不想，所以干脆退学了。”
沈长歌不禁疑惑，“你为什么不再等一年？”
陈子郁苦笑，“医馆的掌柜今年都能联合全京城的医馆拒绝我进入，难道他明年就不能了么？等来等去，不过是荒废年华而已。”
沈长歌听到这话，心里顿时有些不是滋味起来，“是我不好，我当初不知道情况，就跟那掌柜的吵了起来，还让你为我出头，要不然你也不会沦落至此。”
“无妨。”陈子郁安慰她，“我本就与那医馆掌柜积怨已久，他只不过是借题发挥了出来，与你无关，你不必太过自责。”
话虽然是这么说，沈长歌依旧垂着头，像个小老头似的叹气。
陈子郁一下子被她逗笑了，“好了，我都说了没事了，你还这么愁干什么？再说了，我退学也未必不是件好事，我叔叔闹市街的店铺要盘出去，我正准备去看看，要是合适就盘下来开个药铺，也算个营生。”
说到这里，陈子郁的眸子一黯，某种失落，一闪而过。
沈长歌没有放过他情绪的变化，小心翼翼地道，“既然你也有门路，干嘛还是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陈子郁重重地唉了一声，“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更别提我听我母亲说，他那铺子要足足二百两才肯卖呢！”
二百两，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对于陈子郁来说，那可能是要几年才能攒下来的钱，但对于沈长歌来说，只要跟便宜娘亲撒个娇卖个萌，轻轻松松就能到手。
沈长歌眼珠一转，那天看陈子郁给老伯处理骨折伤口的时候，似乎也很是娴熟，想必医术不会差。
再看看陈子郁这人，一身正义，侠肝义胆，是个可造之材。
沈长歌沉思了几秒，一拍大腿决定了，“这样吧，你带我去看看，正好我也想做点小生意，如果我看了觉得地段合适，那我可以借你钱买下来，你之后进货的各种成本都可以由我来出，但是具体的经营计划要听我的，而且收益我们五五分成，你觉得如何？”
开医馆行医救人，是陈子郁一生的理想，哪怕医馆开不成只能开个药铺，那他也觉得知足。
所以听见沈长歌的条件时，他心动了。
但是很快，看着面前纤瘦的女子，他还是质疑地皱起了眉头，“姑娘，二百两银子不是小数目，陈某当你是朋友，才跟你说这些，你可不能拿我寻开心啊！”
沈长歌轻轻勾起唇角，“你若信我，就带我去，若是不信，我自然也不强求。只是这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陈大夫可要想好，莫要错失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