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是孤让你入宫呢？”
突然，门口传来了一道沧桑的声音，沈长歌不禁一愣，看向门口表情阴郁的太上皇，“陛下……”
“或者你也可以选择再被指婚给礼王做妾。”
“父皇！”赫连裕惊呼出声，正要说话，却被太上皇瞪了一眼，只得作罢。
“陛下！”沈长歌骇然，“您已准许民女与礼王和离，若是再将民女赐给礼王，岂不是让人议论皇家言而无信，出尔反尔吗？”
太上皇面容平静，“孤会命人昭告天下，是你反悔，哭着喊着求孤给你赐婚，如此算来，就不是皇室出尔反尔，而是你。”
沈长歌差点被气笑了，“可之前明明是陛下亲口说，要民女承诺以后不嫁与皇家子弟。”
“既然你与皇上两情相悦，孤就成全了你们。”太上皇顿了顿，很快又道，“下个月头一天就是好日子，你若是同意，孤会命人按照皇后仪制举行封妃仪式，你若不同意……听说礼王与你那位庶妹走得很近，不如你们就一起嫁到礼王府吧。”
这简直就是无理取闹，这种条件和逼她嫁给皇上有什么区别？
“陛下，民女……”
“孤与皇上有话要说，你先回去，三日后舒公公会去找你。”
沈长歌还想说什么，可是太上皇的态度十分强硬，一幅什么都不想听的样子，沈长歌也没办法，只能憋着这口气福身，“民女告退。”
赫连裕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才忙不迭地开口，语气带上了几分质问，“父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儿臣想娶她，是因为喜欢她，不是想强迫她啊！”
“她心中早有别人，你若不强迫，她又如何会看上你？再说，你是皇上，谁能拒绝你的要求？嫁入皇宫为妃，是多么大的恩典！你竟然还同她商量？”太上皇不屑地冷哼了一声，“你放心，她性子倔得很，宁愿嫁给你也不会嫁给礼王，若她再不答应，孤就以她全府性命为要挟，不怕她不点头。”
“父皇……”赫连裕更加无奈了，“儿臣并不是非她不可，况且强扭的瓜不甜，一个温妃已经够了……”
太上皇又回眸看了他两眼，眼神带着如冰般的凌厉，“你是不是觉得，孤将这皇位让给了你，就再不能收回来了？”
赫连裕张了张口，却到底什么都没说出来。
太上皇这才收回目光，向外走去，只是刚到门口，就忽然听见身后响起了一道不甘的声音。
“父皇若是如此说一不二，当初您又为何不休了母后，让您心中的那位做皇后？可见父皇您也是胆小鬼，自己不敢做的事，才勉强儿臣做，说是为了儿臣好，其实不过是为了弥补自己的遗憾罢了。”
太上皇脚步微顿，双眼微眯，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却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瞪了赫连裕一眼，面色阴沉地离开了偏殿。
他虽有许多皇子，但却在这小儿子身上花了最多的功夫，否则当初也不会力排众议，立他为帝。
但他到底年纪小，许多往事又都不知晓，才总是如此莽撞。
从前太上皇总觉得他会长大，但是现在想想，他可以等，但是墨国却是等不下去了。
这个帝位或许真的一开始，就不应该交给他。
……
宫外。
沈长歌离开偏殿，就一路出了皇宫，脚步极快，舒公公本想跟她打个招呼，她都没停，一阵风似的走了，搞得舒公公还觉得奇怪，这沈大小姐平日里也不像是没有礼貌的人啊，今天这是怎么了？好像谁惹了她似的？
离开皇宫后，身上那股阴冷森寒的感觉就少了许多。
太阳高挂，虽然不再像夏日那边炙热，却也温暖明亮，很快，就让沈长歌稳定了心绪。
临近中秋，街边的小摊贩都在卖月饼之类的点心，沈长歌正好路过连江母亲的摊位，还拿了不少的月饼，她肚子饿了，也没顾旁人的目光，在路边拿着就吃，啃了好几口，才算是彻底平复下来。
她知道太上皇为什么要将她赐给皇上，无非就是害怕她贼心不死再与叶霆发生什么，正好皇上要求了，他就不妨成人之美，毕竟只有她嫁给皇上，才能彻底断了她跟叶霆的关系。
真是越老越鸡贼，连自己的亲儿子都算计进去了。
沈长歌越想越生气，真以为她是好欺负的么？说让她嫁谁就嫁谁？呸，她才不是工具人呢！
逼急眼了她直接一把火烧了自己的院子假死遁逃，反正她精通医术大不了给自己小小整个容，就不信太上皇还能追她到天涯海角！
沈长歌这样想着，回到定国公府，就直奔林霜云的院子而去。
她要好好跟娘亲商量商量，看看这件事到底怎么解决。
然而她走的匆忙，并没有注意有另一道身影早就盯上了她，跟着她一路摸到了林霜云的院外，看她进去之后，才小心翼翼地凑到了门边，侧耳倾听。
“长歌？你怎么来了？”
林霜云刚怀孕不到一个月，身体底子好，所以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但是到底年纪大了，还是觉得乏累。
没想到刚睡了一会儿，一抬头就看见沈长歌气冲冲走了过来，坐在椅子上，重重地一拍桌，“气死我了！太上皇太过分了！怎么能如此戏弄女儿？”
“你说什么呢？”
林霜云皱眉起身，“当心隔墙有耳，被人告发了对太上皇不敬，就有你受的了。”
沈长歌抬头看她，欲言又止，刚才着急过来忘了林霜云怀孕的事了，万一她说完，林霜云接受不了可怎么办？
她可是大龄产妇，要是孩子有个三长两短的，她也很危险啊。
然而林霜云却急了，“你看你这孩子，话怎么总是说一半留一半？太上皇到底怎么你了，你倒是说啊！”
“娘亲！”沈长歌嗫嚅了半天，憋得脸通红，“他要女儿嫁给皇上为妃！”
什么！
门外的沈菁菁登时瞪大了双眼，差点直接冲进去抓住她问个明白了。
皇上竟然要让她个弃妇进宫为妃？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