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绿芽刚被王轶放开，就忙不迭地扑了过来，抱住了沈长歌的小腿，“您不能跟他们去，那刑部大牢是个吃人的地方，您要是进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连先生去找老爷了，一会儿老爷就过来救您了！”
赫连妗顿时眸子一沉，若是真的，那还得了？
她不能等定国公来，否则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来人，把这丫鬟拉开！”
王轶上前便是一脚，正好踹在了绿芽的肩窝，把她踹出去好几米远。
“混蛋！”
沈长歌气急了抬手打他，却被一旁的护卫死死拦住，动弹不得。
王轶得意地一笑，朝地上啐了口唾沫，抡起右手对着她的脸颊就是好几巴掌，“贱人！这下看你还怎么张狂！”
赫连妗冷眼看着，也没管，冷冷地转身，“走！”
“小姐！”
绿芽撑起身体，手脚并用地想爬过去，却被王轶狠狠地一脚踩中了手背，还用力地碾了碾，疼得她近乎失声。
沈长歌远远看着，双拳攥紧，指甲几乎戳进了手心，双目赤红，睚眦欲裂。
赫连妗这才满意地勾起唇角，附在她的耳边，声音低哑，“我倒要看看，没有了叶将军的庇佑，你还要怎么跟我斗！”
沈长歌抬眸怒瞪着她，“你说过不会再难为他们！”
“我是说过啊。”赫连妗一脸理所当然，“可难为那丫鬟的人又不是我。”
沈长歌死死地盯着她，“你会后悔的。”
“我是很后悔，后悔没早点对你下手。”赫连妗盯着她的双眼，那双杏眸也翻滚着残忍的冷意，“我真想不明白，就你这样的二手货，到底有什么值得叶将军念念不忘的？若是本郡主划花了你这张脸，他是不是还能被你这副狐狸精的样子勾引？”
说着，她摘下发钗，将尖的那一端，顶上了她的脸颊，可沈长歌的表情却没有丝毫的惊慌，让她瞬间不甘起来，正欲动手，却忽然听见前方似乎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再一抬头时，她不禁一愣，“舒公公？”
这不是皇祖父身边的人么？他怎么会……
“舒公公，您怎么来了？”
赫连妗从小在宫中长大，对宫中的老人还是比较尊敬的，舒公公看了她一眼，神情有几分复杂，“咱家来传太上皇口谕，宣沈家嫡女即刻进宫为皇上诊脉。”
“什么？”赫连妗愣了。
李院令也愣了，一脸不可置信地看了看沈长歌，又看向舒公公，“公公，您是不是弄错了？沈长歌虽是大长公主的孙女，但并无行医资格，而且皇上的病也一直是由下官负责啊，要宣进宫也是宣下官，怎么可能是她呢？”
“皇上的病的确是由李大人负责，可自从皇上发病到现在，李大人可曾让皇上有过一丝好转？”
舒公公表情平静得甚至冷漠，李院令支支吾吾了一会儿，“皇上的病情曲折反复，本就急不得……”
“一年了，还急不得？”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冷笑，“院令大人怕不是想谋害皇上，故意延误皇上病情吧？”
“你！”院令狠狠地瞪了一眼沈长歌，转头连忙对舒公公解释，“公公，下官绝无此意，下官最近一直在研究皇上所中蛊毒的解药，刚有所成就，不敢胡乱禀报，害怕药效不稳定，到时候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让人白高兴一场，不过既然此刻皇上病情危急，那下官现在就去取药给皇上。”
“等等。”舒公公抬手拦住了他，“太上皇有旨，皇上的病情由沈小姐负责，不劳李大人操心，且李大人年岁已高，不再适合太医院院令一职，听闻百兽园的野兽们最近生病的不少，李大人就去百兽园为百兽们看病，也算是对它们的恩典。”
李院令听了，鼻子差点没气歪了，他好好的太医院令竟然沦为了兽医？
“她没有行医资格，凭什么……”
“太医院令都治不了的病，沈小姐却能药到病除，这还不够说明问题么？”舒公公眼神一凛，“还是你觉得陛下的旨意有误？”
李院令不敢说话了，退到一旁，脸色异常难看。
舒公公亲自走到沈长歌的身旁，将她解开，态度恭谨，“大小姐，你没事吧？皇上那边情况比较严重，可能要麻烦你尽快去一趟。”
“舒公公稍等，我马上就去，只是临行前，还有一件小事要了。”
沈长歌揉了揉酸痛的手腕，脚一踢刀刃，地上的刀便凌空而起，刀柄正落入她的手中。
赫连妗面色铁青地注视着她一举一动，恨不得现在就把她杀了，可是舒公公带着太上皇的旨意来了，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沈长歌步履坚定，肩膀虽受了轻伤，但是却一点都没有影响，慢慢走到了绿芽的身边，将她扶了起来，她的意识模糊，两眼止不住地往外涌出泪水，沈长歌将她抱在怀中，轻轻拍了几下后背以示安抚，就交给了随舒公公一同回来的柳为先，让他先抱着她进医署包扎。
陈子郁本有很多话想跟她说，但是最后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去吧，早点回来。”
沈长歌点点头，轻勾唇角，转头走向王轶，笑容明艳妖冶，一步一步，步步紧逼。
王轶吓得步步后退，被一块小石头绊倒，直接跌坐在了地上，吓得裤子都湿了，“你……你要干什么？”
“你说呢？”
沈长歌微微俯身，“记不记得我刚才说了什么？”
王轶依旧在颤抖，“我……我不知道……”
“我帮你回忆。”沈长歌掐住了他的下巴，一句一顿，眼眸冰冷而残忍，“你要是敢碰她，本小姐就剁了你的手。”
王轶瞳孔骤然一缩，扑在地上拼命地磕头，“大小姐饶命！大小姐饶命啊！小的不是故意的……小的错了，小的给您赔罪！”
沈长歌冷冷地俯视着他，缓缓摇了摇头，露出了一抹惋惜的神情。
“太晚了。”
噗嗤——
王轶愣住了，半边脸颊忽然涌上一股热意，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扑鼻而来，紧接着剧烈的疼痛，让他瞬间失去了意识，甚至连叫都没来得及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