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时候跟你说好了?那是你单方面的宣言,跟我有什么关系?”楚太后强硬道,“我警告你,你最好离我远一些,否则我一点也不在乎我们玉石俱焚!”
楚太后原本以为这话能镇得住他,却不曾想说完之后,他反倒更加变本加厉了,不住地从她身上予取予夺,快要将她折磨疯。
她不敢喊,不敢出任何的声音,生怕让小允儿再醒一次,再受一次刺激。
而身后的大祭司还在不停地叱骂,“你还没有回答我,究竟为什么要把那块玉给叶霆!那明明就是先王赐予太子,象征太子身份的玉,你却把玉给他了,怎么,迫不及待地想让他当你的儿子,还是想让他帮你的北疆收拾烂摊子啊?”
不等楚太后回答,他又狠狠地扬手给了她一巴掌,“你全部休想!像你现在这样肮脏不堪的女人,能配得上谁?”
楚太后疼得直颤抖,偏偏大祭司不肯放松半分,死死地攥着她的肩膀,那眼神好像要将她吃了一样。
“我原本想对你网开一面,但你既然如此不识抬举,那我就不客气了。你想把北疆给叶霆是吧?”
大祭司忽地勾起唇角,“那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人间地狱。”
楚太后想要说话,但是已经没了力气,就连瞪着大祭司的眼神,都显得那么虚弱无力。
她不知道大祭司是怎么离开的,只是觉得浑身如坠冰窟的寒冷,可是她又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本想将小允儿抱走,可是她却发现,似乎从刚才开始,小允儿就一直醒着,他只是一向不吃不喝也不爱吵不爱闹,但此刻,他的眼神竟然充满了大大的委屈,楚太后的心顿时如同被人掐住了脖颈,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一股极大的难堪从心底涌了上来……
……
离开王宫,一行人沉默异常,叶霆从头到尾都望着窗外,眼眸阴沉不知道在沉思着什么。
青禾驾马车过来接他们,等到了就由沈德东和周先勇接手,她则钻进了马车中和沈长歌坐在了一起,朝着手心中呵了口气,搓了搓,“冬日祭快到了,你们要不要玩两天再走?”
青禾从前在这里住过,对这里的风土民情也比较了解,就给两人介绍道,北疆是游牧民族,墨国则是农耕民族,两个国家文化不同,过的节日自然也不同。
就比如,每到年关,墨国会过春节,也就是过年,贴春联,放烟花爆竹,吃饺子之类的,但是北疆却是举行冬日祭,在年关之前一个月,用沙土建立巨大的祭坛,烧牛羊给上苍,感谢上苍这一年的恩赐,同时还有篝火晚会和集市,到处都是杂耍的艺人,很是热闹。
今年北疆多灾多难,按理来说应该取消冬日祭,但是朝臣可能觉得应该给百姓们希望,让他们知道北疆未来会慢慢变好的,所以这冬日祭并没有取消,还如同那炭上的火苗,越发热闹了。
沈长歌想了想,转头看向叶霆,“你要留下看看吗?我总觉得你心情不大好。”
叶霆收回视线看向她,“没有不好,只是有些事想不大明白。不过你想留下看看就看看吧,太后虽然发布了懿旨,但是大祭司似乎还在北疆,这街上有不少都是他的暗线,我也想留下来再看看。”
沈长歌不解,向外头寻摸了一圈,“我看这人穿的差不多,长得也差不多,你怎么就能看出来他是真正的北疆百姓还是暗线?”
叶霆笑了笑,“寻常百姓走路时便是走路,买菜时便是买菜,可这些暗线无论做什么事的时候,都是在左右环顾,只要稍加留意,就能分辨出来了。”
“哦……”
沈长歌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这叶霆要是到了现代,估计也是个做刑侦的人才。
马车在街市缓慢穿过,很快就到了客栈。
沈长歌上楼去看了荣儿姑娘,她的状况还是不大好,靠着银针和鬼王丹参的须子续命,呼吸微弱,似乎随时就会掐断一样。
望着那快要被薅秃了的鬼王丹参,沈长歌心里有点疼。
这东西很是珍贵,百年都未必能出一根,她好不容易得来一根,结果自己没用上,就全要搭在荣儿身上了。
虽说这鬼王丹参的须子只能算是边角料,但是比起普通的人参,那也是效用百倍啊!
但是如此下来,荣儿都没醒,究竟是那尸毒太过霸道,还是……
沈长歌蹙了蹙眉,难不成,她用错法子了?
看来,这冬日祭她还真的非去不可了,不是说解药一般都在毒药附近么?没准这尸毒的解药也在北疆呢?
“大小姐!”
突然,门被人敲了敲推开,青禾站在门口,探出个头来,“你房间门口有只鸟一直在蹦蹦跳跳,灰了吧突,腿好像也有点问题,要把它赶走吗?”
“鸟?”
沈长歌一愣,下意识地回过头,“是不是胖乎乎,圆滚滚,还有点傻的?”
“这个……”青禾看了外面一眼,“不胖,不圆,但傻。”
“……我知道了。”
沈长歌叹了口气,起身朝着外头走去,果然刚到门口,就看见一只身材稍有些纤长,但还是茸毛较多的小圆球一瘸一拐地朝着沈长歌滚了过来。
“嗷!!!!”
小凤凰一头栽到了她的脚边,抱着她的小腿嗷嗷直叫,沈长歌甚至感觉自己看见了它的小豆子眼里渐渐升起了雾气,还用翅膀擦,就像个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小孩。
“这是怎么了?”旁边的青禾一脸黑线,“这鸟怕不是在碰瓷吧?”
“没错,是在碰瓷,而且还是很拙劣的碰瓷。”沈长歌终于憋不住笑,将小凤凰抱了起来,掐了掐,又揉了揉,小凤凰一脸悲愤地瞪着她,“吱!”
它已经被教训的很惨了,这位人类请不要落井下石好不好!
可惜沈长歌并不能听明白它在说什么,还十分好奇地抓着它的毛看了看,一边看一边啧啧地嫌弃,“怎么能黑成这样呢?你遭雷劈了?”
你才遭雷劈了!它这是成熟期羽毛的自然变化好不好!
沈长歌看着它愤怒的小豆子眼,戳了戳他的额头,轻轻叹息,“这可怎么办?好像出去一圈回来就傻了。”
“那以后就不要让它出去了。”
青禾面无表情地跟着配合,“回头我去找城东头的铁匠做个鸟笼子,再做一个铁链,这个时候的小凤凰最补了,等养肥了就把它炖了,肯定能功力大涨。”
小凤凰吓得眼睛都瞪大了,沈长歌甚至头一次知道,原来它不是不能睁大眼睛,只是平时太懒了,懒得连眼睛都不愿意睁了。
眼下看着它大惊失色的模样,沈长歌也不忍再逗它了,伸手揉了揉它的头毛,“好了好了,不吓唬你了,带你去洗澡,洗的干净净,香喷喷,好不好?”
小凤凰这才放下心来,不情不愿地扑腾进她怀里,小心翼翼地趴着,时不时用小眼睛偷瞄青禾,一幅害怕的模样。
青禾觉得好笑,但也没有多解释什么,只道,“叶将军还在外头等你呢,既然你一会儿才出去,那我告诉他先进来等吧。”
沈长歌点了点头,而后抱着小凤凰去了自己的房间。
她的房间有水,但是是凉的,好在小凤凰也不介意是凉水还是热水,甚至觉得凉水更好,毕竟凤凰属火,就算水是冷的,它在里面待一会儿也热了。
沈长歌用皂角揉搓了一下小凤凰的羽毛,却发现那上面的灰色牢固得很,根本搓洗不掉,看来并不是弄脏了,而是羽毛本来的颜色。
据说鸟的翅膀上都有油脂,最不喜欢的就是沾水,这小凤凰却最喜欢的就是沾水,一到水里就像只小鸭子似的,惬意地不得了。
沈长歌却想起来了什么似的,捏着它的鸟嘴强迫它停下脚步,“玄凤回来了,你看见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