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的,等我回来。”
叶霆起身戴上面具,翩然离去。
恍然间回过神,偌大的房间,空荡荡的,只剩下了自己。
柔软的窗纱被风吹起,沈长歌缓缓坐起身来。
窗前有一大片茂密的竹林,正好可以将屋内的场景完全遮掩住,不露一丝痕迹。
叶霆没说什么时候会回来,或许对他来说,来去都不容易吧。
沈长歌幽幽地叹了口气,很想问问定国公府现在怎么样了,可是想想自己现在敏感的身份,只怕是离开这里,就会立刻被围攻吧。
“喵……”
忽然,一只橘色的小猫迈着优雅的步伐走了进来。
它也不怕生,就围着沈长歌转来转去的,好像是想跟她说什么一样。
沈长歌有些好奇,微微蹲下身,揉了揉它毛茸茸的脑袋瓜,“怎么了?”
小猫摇了摇头,蹭着她的掌心,乖巧的模样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
沈长歌以为它饿了,想给它找点吃的,虽然不知道古代没有猫粮的时候,这些猫咪都吃什么……
可能是吃鱼?
别说,叶霆还想得挺周到,给她准备了很多吃的,还有容易储存的食材,比如一些菜干和腊肠,在院子里还晾着鱼干。
沈长歌引导着小橘猫往院子里走,小橘猫小小一只在她脚边,似乎是只长毛猫,浑身的毛都像蒲公英似的炸开了。
“这鱼干看起来还不错,你是不是想吃小鱼干才来找我的,嗯?”
沈长歌将晒干的咸鱼从杆子上接下来,还没等放到小橘猫的面前,它就已经开始迫不及待地挠她的裙尾了。
“好吧。”
沈长歌无奈地笑笑,蹲下身,将小鱼干放在了小橘猫的面前。
看着小橘猫大快朵颐的样子,沈长歌一直紧张的心情终于有所放松,摸着它柔软的头顶,口中忍不住呢喃,“也不知道府里现在怎么样了,太上皇会迁怒于母亲吗?”
“他们没事。”
“……”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她一跳。
小橘猫好像什么都没发现似的,依旧大口大口咬着爪子下按着的鱼肉。
沈长歌后背发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怎么在这里?”
赫连德风尘仆仆,看起来有一丝狼狈,“跟着你们一路过来的。”
沈长歌不由得蹙紧了眉头,她现在没有趁手的武器,但还有一把匕首,若是能让他放松警惕,或许能与他一战。
当然她并不愿意惹这个麻烦,但如果赫连德一路跟来,也看到了她刚才跟叶霆说话,知道了叶霆受伤是假装的,那她或许就真的要下狠心了。
反正是他们不仁,那就不能怪她不义。
赫连德注意到了她渐渐握紧的手,看着她充满警惕与戒备的样子,忍不住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没有恶意,只是想跟你聊聊。”
“是么?”沈长歌忍不住嗤笑,“刚才喊打喊杀的人,难道不是你么?要不是我轻功好些,现在只怕都丧命在你的剑下了。”
“但我现在不是只有一个人么?”
看她不配合,赫连德竟然难得没有动怒,反而表情显得异常平静。
沈长歌还是无法相信他,毕竟他现在的确是只有一个人,可她哪里知道,外面又会有多少人在等着她呢?
按照赫连德阴险狡诈的性格,说不准一出门,她就会被人团团围住,然后送到太上皇面前邀功请赏呢。
“算了,我跟你也没什么好聊的。”
沈长歌冷哼一声,“我虽然跟沈菁菁不对付,但我也是她名义上的嫡姐,她现在疯了,你也得好好照顾她,总不能让人说,堂堂亲王,忘恩负义,过河拆桥。”
赫连德的表情突然变得很难看,沈长歌并不在乎,她知道赫连德未必是真心喜欢沈菁菁,不过是因为她怀了孩子,才不得已而为之。
但她也不想再管这些破事,正准备找个合适的机会跑路,身后的赫连德却忽然冷冷地开口。
“怕是要让你失望了。我没能照顾好沈菁菁。”
“知道了。”
沈长歌看也不看他,毕竟当初她这个礼王正妃都是被他亲手害死的,只要锦素那个祸害在,他也不可能对沈菁菁多好,不过是碍于父亲的面子和皇家情面才做的面子工程罢了。
看她不回头,甚至好像连理都不想理他,赫连德也有点急了,“就算你们不对付,但你也说,你是她的嫡姐,你难道就不想听听她发生什么了吗?”
沈长歌应声回头,嘴角还噙着一丝冷笑,“您礼亲王的家事,与我何干?和谈的事,我可还没跟你算账呢,你抢了叶霆的功名,做了这亲王不觉得自己亏心?我究竟是否通敌叛国,你心里也应该比谁都清楚吧?”
“我……”赫连德脸色倏地涨红起来,“我知道你是冤枉的,可那是父皇的命令,你难道要我违抗父皇的命令吗?”
“所以你就可以毫无愧疚地将我乱箭射死,哪怕知道我是无辜的,还是……”
沈长歌顿了顿,眼神中的冷意更甚,“你从一开始,就没有相信过我?”
“我从未觉得那些谣言是真的,我愿意相信你,所以今天我才来找你。”
赫连德越发无奈,“我知道你对我有芥蒂,你恨我,怨我,从前也的确是我太过任意妄为,但是现在,我要跟你说的事,关乎到整个墨国,就算为了墨国,为了叶霆,你能不能安静地听我说上半句?”
沈长歌这次倒是没着急还嘴,疑惑地蹙了蹙眉,“为了叶霆?与他何干?”
赫连德叹了口气,想想自己也是可悲,不过是想跟沈长歌说两句话,倒还得借着其他男人的名头!
可他也没有办法,当初若不是自作自受,怎么可能会失去沈长歌对他全然的信任?
沈长歌此刻还抱着警惕与紧张的目光盯着他,赫连德深吸了口气,缓缓吐出。
“南疆势力没有被完全肃清,仍有余孽在皇城作乱,但我无法找出源头,你是南疆圣女,想必在南疆人心中也有些许地位,所以,我想与你联手,揪出最后的罪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