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么走了?”
青禾咋舌,“他该不会是要直接去找大祭司报仇吧?”
沈长歌这才回过神来,缓缓摇了摇头,“难说,但我觉得他应该已经想清楚了,所以不会。”
青禾沉默了半晌,试探性开口,“要不……我追出去看看?他身体刚恢复,轻功应该也不见得有多好,我现在出去没准还能追上。”
“你怎么突然这么关心他啊?”沈长歌疑惑地回过头,“从前你不是见着他,就恨不得把他骂的狗血淋头么?现在怎么了?关心他?”
“谁……谁关心他了!”青禾忙解释道,“我只是觉得之前对他的态度不太好,现在看他落到这幅田地,我总不能再落井下石了嘛!哎呀不跟你说了,我出去找找他!”
说完,青禾便急急忙忙地出门了,沈长歌无奈地摇了摇头,一边找人过来收拾大堂,一边转头向叶霆询问,“你觉得路蓁刚才说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可以相信吗?”
“我觉得他没必要说谎。”叶霆捡起路蓁刚才扔在地上的那块还染血的碎片,“他应该也不会那么冲动直接去找大祭司。”
很快就有人过来将地上的狼藉清理,沈长歌虽然不让青禾去找,但她也还是去了很久,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她也累的够呛,但是并没有路蓁的踪迹,就好像这个人突然之间就人间蒸发了。
沈长歌也没再多问,睡了个午觉,然后就去找那日的老大夫和妄垚了。
刚到药庐,就看见妄垚正在帮老者晾晒药材,虽然他一只手行动不便,但还是在努力的尝试,一直到沈长歌走到了眼前,他才反应过来,露出一丝朴实的笑容,“常大夫在里面呢,你是过来找他的吗?他现在可能有点忙,之前用了你给的药,那些原本被传染上的病人现在都多多少少有些好转,常大夫高兴地不得了,一直想把这药改良,让那些已经病发的人都能被治愈呢。”
“怎么会有那么神奇的药啊?”沈长歌无奈地笑,“已经病发的人,就要彻底祛除蛊虫再行,可惜这蛊虫那时就已经跟人体融为一体了,是怎么都不可能拔除的,无论用什么药。”
“是这样吗?”妄垚挠了挠后脑勺,有些局促地笑着,“这我倒是不知道了,嗐,我也不懂这些,只是听常大夫偶尔会提起罢了。”
“我明白。”沈长歌笑笑,“那你的手现在怎么样?会不会觉得一只手有些不方便什么的?”
“一开始是有的。”
回想起那段时间的懊丧,妄垚还是怅然地长出了口气,不过很快就扬起了头,“但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毕竟比起自己的性命,一只手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你能想通就好。”听他这么说,沈长歌也就放心了下来,“但是你也不用太悲观,等这一场战事结束之后,你若愿意,就随我们一同回墨国,等我们将所有的事都办完,就送你去北齐安一只手,若是北齐不能,我就帮你问问墨国的能人巧匠,相信总有人可以的。”
“不用那么麻烦!”妄垚连连摆手,“我有个妹子在墨国,过两天她就回来了,到时候我让她带我去就是了!”
“你还有个妹妹啊?”沈长歌喜闻乐见道,“怎么从来也不曾你说过?她又怎么会到墨国去?是嫁过去的吗?还是去做生意?”
“都不是,其实我也说不太清楚。”妄垚有些为难,“反正前几月她还给我来过信的,但是近日来,却越来越少来信了,就算写了信也是寥寥数字,也不知道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事。我还挺担心她的,要不是这不方便,我都想自己去墨国找她了。”
“那要不我找人帮你打听一下?”沈长歌试着建议道,“家父与户部侍郎是旧识,说不准可以查查户籍,看看她如今现在何处。”
“那好啊。”妄垚擦了擦手,“我妹子叫妄吟,跟姑娘差不多高,身材也同姑娘一般纤细,玲珑有致。”
“妄吟?”沈长歌隐约觉得这名字好像有点熟悉……这不正是叶霆从前那位女手下的名字么?
妄垚点点头,“是啊,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了墨国,但我们兄妹一直保持着联系,只是这几日才失联的。”
沈长歌想了想,“那我可能见过她,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重名了,我把她的模样画下来给你看,你认认看是不是。”
妄垚也有些诧异,“我们这的人起名字并不像你们墨国人,有名有姓,我们这里都是直接起名字,名字的头一个字就算是沿袭的姓氏,所以重名的几率并不怎么高。而且我也没听说过跟我妹子重名的人。”
沈长歌点头,“那我就画出来给你看吧,你这有笔墨纸砚吗?”
“里头有。”妄垚带路往药庐里面走去,“常大夫写方子的地方有,就在里面,你跟我来就是了。”
先前的药庐小且拥挤,沈长歌是准备在这里持续发放预防的药物的,所以就让叶霆把药庐给扩建了,这里面也亮堂了不少,走到头就是常大夫的书房,桌子上放着笔墨纸砚,沈长歌拿过一张,提起笔来,很快就画出了妄吟的模样。
只不过她不会画水墨画,所以画的更像是素描,只浅浅的勾勒出了一个形态出来,但也有几分神韵。
画完了,她就递给了妄垚,“你看看,这上面的人,是不是你妹妹的样子?”
妄垚仔细地看了好几遍,眉头越皱越紧,“这……这就是姑娘在墨国认识的那位妄吟姑娘?”
“嗯。”沈长歌点头,“从前她是大将军手下唯一的女性谋士,我有幸见过她几次,所以对她的印象还挺深刻的,这上面的样子应该不会有错,你可以仔细看看。”
“可是……”妄垚又将那画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眸中升上一缕疑惑,“可这上面的女子并不是我妹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