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不是西津的公主。”沈笛只觉得视线模糊,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泪水已经决堤,泪水打在那封信上。
何其可悲,被西津误了一生,立下天大的功劳,让西津皇室深入大平京都,掌控局势,最终换来的不是荣归故里,而是继续做西津公主的洗脚婢。
利用了一个仍觉不够,西津还选择将沈笛物尽其用,两头威胁,达成自己的目的。
沈笛抹了一把眼泪,下了狠心,绝对不继续受西津的摆布,她们母女,不是生来就应该为人棋子。
“三姐,谢谢你,如果不是你们,恐怕我还会被西津蒙在鼓里。”她现在只想配合沈锦尧,尽快除掉西津,救出她娘。
沈锦尧轻轻点头,发生在沈笛身上的是可悲的,但是她并不想去同情。
为人棋子,是沈笛生母的选择,而后长达这么多年,她们母女无论怎么挣扎都还是被西津掌控,也是她们最初的选择。
她愿意大度一点,再给沈笛一次机会,全当全了她们曾经的姐妹之情。
可在此之后,她也不希望再和沈笛有任何的瓜葛了。
她会让沈笛走的远远的,去过她想象中的那种自在生活,只要不出现在京都就好。
“谢谢就不必了,毕竟这也不是我查到的,要谢,就谢谢南凉七皇子吧,消息是他帮忙查到的,你接下来,可有什么打算吗?”
沈锦尧现在很是矛盾,沈笛伪装的如此之深,她当然担心沈笛再给她一刀,现在的一切都是假的,到了关键时候还是会和西津联手。
可一想到方才沈笛那发自肺腑的语气,沈锦尧就觉得,或许再给沈笛一次机会,也没什么的。
就当是她满足自己做姐姐的一点小心愿,也成全沈笛想要报复西津的心吧。
“我想知道,我娘是否平安?”沈笛平静的问着,仿佛刚才受到打击的人并不是她。
沈锦尧看向洛宸临,就见洛宸临点头,表示沈笛娘还活着。
沈笛松了一口气,可随之而来的,是她开始郁闷,既然西津觉得只有她娘能够威胁到她,那么她娘现在只能生不如死的活在西津皇宫,而她这个做女儿的,不能不管娘亲的生死。
“我娘安好,我不能轻举妄动,三姐,我愿意配合你们,瞒过西津,一点一点的算计他们,让他们付出代价,恳求三姐,帮我娘脱险,只要活下来就好。”
她娘如今定然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如今她能做的,也就只是让她娘先活着,等她报复了西津,会离开京都,去过自由自在,不受约束的生活。
沈锦尧哪有拒绝的道理,多一个朋友总好过多一个敌人,更何况沈笛能帮他们打探情报,她高兴还来不及。
只不过有些事,她还是觉得提前说出来好一些:“如果你两面三刀,左右逢源,想要骗取我的信任去讨好西津,那我劝你,最好省省这份心。”
被骗了一次,她就不会在同一个地方犯第二次错误,沈笛敢对不起她,她就不会再手下留情,会亲手了结沈笛。
沈笛微微福身行礼,表示自己绝不会做那样的事,而后,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有些紧张的告诉沈锦尧:“三姐,西津背后还有别人,这是我在和他们的交涉中试探出来的。”
光靠西津那样一个贫瘠小国,是不可能下这么大一盘棋的,他们的背后有一位神机军师在出谋划策,且此人似乎很是了解羌沅。
“听他们的意思,只要那个人在,西津就能够立于不败之地,他们似乎对那人十分信任。”
沈笛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沈锦尧,自己却实在想不通这其中的缘故。
西津地势并不好,土地贫瘠,疆土又小,一直是最容易被欺负的国家。
但他们竟然敢布局这么多年,很显然是对那位军师十分的信任。
沈锦尧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但她并没有抓住,可直觉告诉她,只要确定此人的身份,她们就能够省去许多的的麻烦。
“西津的人可曾说过,此人是什么来头?从未听说过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啊。”沈锦尧有些焦急的问道。
这个突破口,她们必须抓住。
但遗憾的是,沈笛摇了摇头:“我只知道,他似乎和皇后娘娘来自一个地方,这还是我身边的丫鬟有一次说漏了嘴,又对我没有防备,才会被我知道,至于他到底姓甚名谁,我一概不知。”
最棘手的,就是她们根本就不知道敌人是谁,又究竟藏在什么地方。
听到那人和羌沅来自一个地方,洛宸临来了兴趣:“你还知道别的吗,都说出来。”
羌沅的来历一直是个谜,连皇帝都不知道她到底从哪里来,只知道她懂得很多,但这个人,就好像凭空出现的一样。
沈笛回想自己曾经问出的消息,毫不隐瞒的说了出来:
“那个人,一直自诩能力水平都不在皇后娘娘之下,能够让西津彻底的改头换面,不再受其他皇朝的压迫,而据我身边的侍女所说,他一直都说自己和皇后娘娘相识多年,皇后娘娘懂得他都懂,甚至知道皇后娘娘为何而死。”
羌沅的死,早就成了天下人心中最大的疑问,人死不能复生,为什么羌沅那样一个有觉悟的人,死在三十几岁,脸上却带着笑容,仿佛没有一点点的痛苦,甚至带着几分的期待。
又为什么,她在二十年前就开始布局,让自己的儿子叫别人娘,她是怎么算到的?
“不对。”沈锦尧眉头一皱,想到了一个古怪的地方:“皇后娘娘死的时候,对外一直都说她是三十六岁,可她十八岁时才在天下人面前露面,但她最大的孩子,是在二十年前出生,时间对不上。”
最大的可能,是大平隐瞒了什么,羌沅死去的年岁不能够对外公开,所以世人也只能相信,那么羌沅死的时候,到底多大,皇帝为什么要说谎?